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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渲僵着身子,眼神的震惊还未散去。
    除了微弱的呼吸之外,整个人迟钝地跟个假人一样。
    过了半晌之后,这才轻轻闭上眼睛,落下满是悔意的泪水来。
    是她错了。
    眼前人哪是计鸢,分明是那个将她囚禁在宫中的池檐。
    父亲嚼着她的血肉,到现在连儿子都不肯放过她。
    北疆此次再次开战,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调动了所有的兵力。
    前线战事逐渐吃紧。
    沈不骄和顾衍不同,她没有顾衍那么出色,更何况此次北疆卷土重来比之前还要激进,接连在手中失了七八座的城池。
    为了尽可能让战事结束,沈不骄前几日已经亲自回京去请援兵了。
    现在在岭南的只有一半的兵马,还有一半的兵力在兵营之中,需要回去找池烬要兵符才能调动兵马。
    从前线去上京去了数封信都未得到回应。
    没有办法,沈不骄这个主帅只能亲自去一趟上京。
    而此刻在城池之中,池炀穿着身上重重的甲胄靠在城墙之上睡觉,面上是浓浓的疲惫,这段时间他几乎没有睡上一夜的好觉,浑身上下的伤口都数不清。
    但他并不后悔。
    满是脏污的脸上镶嵌着的是一双明亮的眼睛,和沈不骄的一样。
    就在池炀抱着手中长.枪休息的时候,紧急的军鼓敲响,将这个好不容易进入梦乡的少年给惊醒。
    他从城墙上站起来,朝着远方看去。
    就见不远处北疆大军正朝着这座城池而来,战马将地上的尘土踏起许久都未落下来,数不清多少人,只能看见黑压压的一片。
    已经连夺了七八座城池了,北疆人现在士气大涨,一鼓作气地冲向下一座城池。
    但池炀守住的这座城池并不是决定战事关键的城池,这座城里全都是来不及撤离的百姓,北疆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北疆突然发动袭击!
    这座城池是池炀奉命守着的,眼下见北疆人袭来,顿时都围到了池炀的身边询问池炀的意思:小世子,现在怎么办?
    他们驻守这座城池的人马并不多,对上外头数万的兵马,根本就守不住。
    池炀看了眼城外的大军,又看了眼城内躲藏起来的老弱妇孺,瞪大的眼睛中满是担惊受怕,皱起眉头下令道。
    先带着他们撤到下一座城池,等所有人都撤离之后我们再离开。
    好!
    沈不骄赶回上京的时候正赶上大雨,身上的铠甲浸满了雨水一时间坠得她的身子险些从马背上坠下去。
    马蹄将平静的水洼踩碎,水花溅起来。
    不等水面恢复平静,那人影便走远了。
    她手拿着令牌,直接骑着马闯进宫道之中。
    本来打算直接去见池渲的,却得知了池渲重病的消息。
    只能转而去了长生殿见了池烬,带着沉重的铠甲跪在地上,很快雨水便从冰冷的铠甲上滚成水珠落了下来。
    在地面上缓缓汇聚了一个水洼。
    听见沈不骄所言,池烬微微皱起眉头,将手中看完的奏折放在一旁,随后抬头看着沈不骄道。
    原本五十万大军不是够用吗?
    为什么又要兵马?
    沈不骄跪在地上,动作恭敬但是声音中却含着怒气道:原本能用五十万兵马抵御北疆的人被陛下给杀了。
    不骄无能,只能回来请兵。
    手旁的烛火轻轻摇曳,池烬从案几后面站起身来走到了沈不骄的跟前,垂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沈不骄,神情不明地轻声说道。
    若是这剩下的兵马再给你,这大靖所有的兵马就尽在沈将军手中了。
    话音落下,池烬微微蹲下身子,对上沈不骄的眼神,黑眸澄澈纯粹要不谙世事许多,手指轻轻叩了叩地面,语气极轻。
    沈将军该如何让朕放心地把兵符交给将军呢?
    水珠从甲胄上滴落下去。
    地上的水洼还在缓缓蔓延,映照出两人对视的画面,沈不骄愣愣地抬头看着池烬的眼睛,瞳孔因为震惊比一旁的烛火摇晃得都要厉害。
    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在城门留守的只是小部分兵马,等到城门快被北疆人破开的时候,连百姓都未转移干净,身旁的小将抓住池炀的手急忙说道。
    来不及了!小世子,快走!
    他是沈不骄留在池炀身边的副将,需要看护好池炀。
    但是池炀皱眉犹豫了半晌,只是伸手将脚下一个女童抱起来塞到自己副将的怀中,将他们推了出去,随后自己一人将重重的城门关了起来,对着他们说道。
    你们先走!
    城门缓缓关紧,池炀将自己留在了城内。
    小世子!
    那副将惊恐失色地对着城门唤了几句,并未得到回应,也只能收回视线来,咬牙抱着怀中孩子抓着缰绳纵马去请援兵。
    等到沈不骄失魂落魄地从上京城回来之后,一众副将顿时围了上来,急忙询问:可请到援兵了?
    还不等她说什么,耳边传来快速赶来的马蹄声,转身就看见有个将士怀中抱着个女童赶了过来。
    直接翻身下马将手中孩子放在一旁,跪在地上眼角含泪地对着沈不骄急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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