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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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婢》
燕王世子赵辞幼时便极喜爱新来的婢女小姐姐,觉得她抱起来又软又香,因而特意给她赐名云梨。
当云梨告诉他只有纨绔才随意抱女孩子时,他当场立下‘长大要当纨绔’的宏愿。
然而,在云梨的悉心教导下,赵辞非但没变成纨绔,还长成了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
赵辞本打算成婚后就纳云梨为妾,却没想到,她在他大婚之夜功成身退悄然离去。
赵辞目眦欲裂,将她教他的种种道理抛之脑后,撕开温润如玉的外壳,发誓不择手段不远万里也要将她追回来……
(姐弟恋、男主前期天真小奶狗、后期黑化小狼狗)
第二十八章
翌日, 冯堇还没起就听到新燕和春岸两人在外面嘀咕。
“王爷昨晚离开咱们院子后,竟然哪个院子都没去,也没去同王妃娘娘圆房。”
“什么?那王爷昨晚歇在哪儿?”
“听说是歇在前院书房里了。”
……
冯堇听了有些惊讶, 却并不怎么在意, 他歇在哪儿又与她何干?
辰时, 她去正院给王妃请安, 见到了昨日一同嫁进豫王府的刘侧妃和萧侧妃,还有早就进了王府的俞夫人等姬妾。
许是知道王爷昨晚去过她院里,她们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异样。她微低下头,避开她们的打量。
等王妃出来后,刘侧妃便公然嘲笑起王妃来:“还以为王爷不顾身份也要娶王妃是有多喜爱王妃呢, 没想到大婚之夜, 王爷连王妃的院子都没踏进去一步,反倒去了王妃这位庶妹的院子, 难怪王妃要效仿古制带个媵妾一起嫁进王府, 原来是早就知道不得王爷喜爱,打算靠着庶妹来争宠呢!”
刘侧妃这一番话既挑拨了她和五姐的关系,又成功引起在场所有人对她姐妹二人的敌视。
冯堇并不打算在王府久留,更没有争宠的心思,也就没有把刘佩珊这番话放在心里。
不过她看到五姐寇红的指甲掐到手心里, 显然是极为生气,偏偏面上仍旧挂着端庄的笑容:“刘妹妹说笑了, 王爷想去哪个院子就去哪个院子, 咱们既嫁进了王府, 便都是自家姐妹, 一切以服侍好王爷为上, 万不可心生嫉妒。”
“就怕王妃没有机会服侍王爷呢。”刘侧妃讽笑道。
冯蘅强压怒火:“刘妹妹若能得王爷专宠, 我自会为你高兴。”一句话便又将仇恨拉到刘侧妃身上。
刘侧妃却丝毫不惧:“那就承王妃吉言了。”
两人争锋相对时,萧侧妃只一脸清高地坐在一边,显然是不屑于与她们相斗。
而一众旧人中,那位容色最出众的俞夫人也是一声不吭,只时不时地扫冯堇一眼。
冯堇看在眼里,心里却平静如水。
王妃明艳似牡丹,刘侧妃艳若桃李,萧侧妃清高如兰,俞夫人清丽如梅,还有其他许多美貌姬妾,豫王坐拥如此多风格各异的美人,想来很快就会将她抛到脑后,那时她便有机会逃出王府了。
请完安,其他妃妾都离开了,五姐唯独把她留了下来。
“七妹,我也是昨天出嫁前才听母亲说,原来王爷想娶的人是你。我占了你的王妃之位,你不会怪我吧?”冯蘅握着她的手,满脸歉疚道。
冯堇摇摇头:“是我当时用五姐的名字骗了王爷,要怪也是五姐怪我才对。”
“傻七妹,我怎会怪你呢?我感谢你都还来不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喜欢上王爷了。”冯蘅笑着道。
“五姐不怪我就好。”冯堇松了口气,她骗了豫王,才引来这一场婚事,算起来,是她愧对五姐,幸好五姐是真的想嫁给豫王。
“七妹,我知道你不想嫁给王爷,可咱们既然已经嫁进来了,就没有回头路了。你也看到了,刚才刘侧妃仗着出身有多嚣张,以后咱们姐妹可要守望相助,不然如何敌得过刘侧妃她们。”冯蘅劝解道。
冯堇虽不想争宠,却不好直说,冯蘅若是知道了她想逃出王府,潘氏也就知道了,到时候定会以三哥做要挟。
“是,都听五姐的。”冯堇于是乖巧道。
新婚第二晚,冯堇本来早早熄了灯准备睡觉,却没想到豫王又来了。
房中只留了起夜的灯,隐隐绰绰的,她看到他袍摆上的四爪金龙似要飞出来一般,就如他桃花眸中那头凶兽,仿佛随时准备扑上来将她吞吃干净。
眼见他一步步靠近,她吓得坐了起来,将锦被拥在身前,声音微颤道:“你别过来!”
纪煊知道自己昨晚吓到了她,可没想到将她吓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没走近,她竟怕得开始发抖了。
她这副惊恐的模样,倒是像极了林间被围猎的麋鹿。
她身上只着了寝衣,乌发柔顺地散落在肩上,称得雪肤桃腮、清灵绯丽。
她抱着被子缩成一团,看起来娇小柔软,让他有种揽她入怀的冲动。
但他怕吓到她,便没再上前,只停下脚步,远远地欣赏着她的美丽。
冯堇没想到豫王竟真的伫了足,不过,他虽停了下来,却仍旧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她猜,他应该是吃软不吃硬的,否则昨晚她流泪时,他也不会停下来放过她。
既如此,兴许她可以同他好好讲道理,而不是像昨晚那样顶撞他。
冯堇于是咬了咬唇,柔声道:“殿下昨日与王妃大婚,理应先同王妃圆房才是。”
纪煊听了有些不敢置信,她在说什么?他好心来看她,想给她头一份恩宠,她却让他先去同王妃圆房?
“你的意思是,让本王今晚去王妃院里过夜?”他压着怒火问。
朦胧的烛光下,他神色难辨。且他嗓音低沉,冯堇听不出喜怒,便点了点头道:“王妃见了殿下,一定会很开心。”
早上五姐说她们姐妹在豫王府要守望相助,她也帮不了五姐别的什么,劝王爷去同她圆房便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她只管王妃开心,怎么就不想想他会不会不开心?
纪煊心中怒火更盛,却仍旧压抑着,只突地笑了一声:“你和你五姐,还真是姐妹情深。”
冯堇不明白他这一笑是什么意思,便小心翼翼道:“五姐素来端庄贤惠,定能服侍好王爷,帮王爷打理好王府。”
她现在帮五姐多说几句好话,希望他们夫妻能够幸福美满,日后她有机会逃出王府时,希望五姐也能给她行个方便。
纪煊气极,他堂堂豫王,还轮不到她一个媵妾来做他的主!她五姐再端庄贤惠,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本不相干的陌生人。她说的这些,他通通都不需要。
他沉下声来:“你是不是还想说,祝本王和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冯堇听他嗓音压得极低,似是在压抑着什么,她没多想,只有些惊讶他竟然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当即点头奉承道:“王爷和王妃郎才女貌,乃是天作之合,相信日后一定能琴瑟和鸣、瓜瓞延绵、鸳鸯璧合……”
纪煊见她竟丝毫没发觉他在生气,还绞尽脑汁地想着更多的祝福语,他胸口的怒火一时压抑到了极点,当即大步上前,伸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再也无法说出那些气人的话来。
冯堇突地被扼住咽喉,倒在床靠上,抬眼一看,只见豫王满面怒火,那双桃花眼里有愤怒、有不屑、有嘲讽、还有几分杀意。
脖间的手越收越紧,她几乎难以呼吸,她清楚地知道,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可,到底为什么?就因为她骗了他那一次?他不但要让她做最卑贱的媵妾,还要夺了她的性命?
她不能死,她不想死,她用尽全力想要掰开他的手指,却如蚍蜉撼树根本掰不动。
她只能放弃掰手指,用力挥拳头打他。可拳头打到他身上,非但没伤到他半分,反倒愈发激怒了他,以至于他手下加力,几乎掐断了她的最后一丝呼吸。
濒死之时,她两只手胡乱挥打,一不小心摸到了床头的瓷枕,她凭着求生的本能,抓起瓷枕便往他头上砸去。
这一砸救了她的命,瓷枕破碎的那一瞬,掐住她脖子的那只手倏地一松,她重获呼吸,连忙大喘了几口气,又怕他缓过来会继续要她的命,她立马抓了块碎瓷缩到床角,警惕地盯着他。
他站在床边,身形依旧挺拔如松竹,仿佛那一砸丝毫没伤到他,只他的面色阴沉如水,像是随时能掀起一场暴风雨。
她惊慌不已,连握着碎瓷的手都开始发抖,她想,若他一定要杀她,她便是不能和他同归于尽,也至少要带走他一只眼睛。
所幸,他盯着她看了几瞬后,竟忽地转身大步离开了。
她不敢放松,只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防着他派人来抓她,可盯了许久,也不见有人过来。
她这才松了口气,一低头,看到满床碎瓷,想到新燕和春岸那两个惫懒丫头可能早就歇下了,便自己收拾起来。
收拾着收拾着,竟看到有几块碎瓷上沾着血,原来,她竟砸伤了他!
可他为何没有表露半分,也没有暴怒之下杀了她,反而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难道他是回去包扎伤口了?等伤口处理好再来收拾她?
冯堇被这个念头惊了下,连忙穿好衣裳,又带了些金银细软在身上,悄悄躲到院子里的一处假山中,想着他若是带人来抓她,在房间里找不到人时,一定会以为她逃出去了,绝对想不到她还躲在院子里,到时候她再趁着王府人荒马乱偷偷逃出去。
偏偏冯堇在假山里等了一个多时辰,都没等到他带人来抓她,反倒等来了一大群蚊子。
七月底,正是蚊虫最泛滥凶残之时,最后,她实在扛不住,灰溜溜地又回了房间,把床上收拾干净,放下帐幔,隔绝蚊虫的侵扰,合上眼睛睡着了。
纪煊一路回到前院书房后,才觉察到头痛,他伸手一摸,便摸到一手的血,他面不改色,只让人取来一些冰块,用帕子包着冰块按住头上的伤口止血。
回想到刚才在玉清院发生的事,他既后悔又庆幸。
后悔的是,他又没控制住自己的怒火,还险些掐死了她。
庆幸的是,紧急之时,她用瓷枕砸了他一下,把愤怒到失去理智的他砸清醒了,救了她自己的性命。
想到自己已经接连两晚愤怒到失去理智,纪煊有些惊疑不定。
他虽有脾气暴戾嗜杀成性的恶名,可那都是他故意做给外人看的,省得朝中那些立嫡派还对他心存妄想,冀望着他能夺回皇位,也省得那些立贤派视他为眼中钉,总想着法子要他的命。
从何时起,他竟变得这般暴躁易怒了?
难道这些年他扮演纨绔久了,竟真的变成了暴戾嗜杀之辈?
不行,他不能任由自己变成那样,他要想法子克制这暴戾脾气。
第二天早上,睡得正沉的冯堇被两个丫鬟叫醒,洗漱后匆忙赶往正院。
到正院时,其他妃妾已经都到了。不知是不是冯堇的错觉,她感觉今日大家看她的眼神更异样了。
“这么热的天儿,冯妹妹还穿着高领衣裳,不觉得热得慌么?”刘侧妃意有所指道。
刘侧妃这话一出,冯堇瞬间感觉大家看她的眼神十分复杂,似是既羡慕又嫉妒还有几分恨意。
她愣了下,她们嫉妒她做什么?难道她们也想体验下险些被豫王掐死的滋味?
不过她突然间想到,昨天早上她照镜子时,发现脖间有几处红痕,都是被豫王咬出来的。只不过昨天那几处红痕位置低,印子浅,她多扑了些粉也就遮住了。
但今天照镜子时,脖间那一大片深红的掐痕是怎么扑粉也遮不住的,她这才穿了高领的衣裳遮掩。
冯堇这才明白众妃妾误解了什么,只是这事儿实在不好解释,她只好轻咳两声道:“昨晚妾身贪凉在院子里多吹了会儿冷风,今日早起便感觉好似着了风寒,冷得慌,这才穿了高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