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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要见你。”
    沈漪漪随着赵嬷嬷入了正房。
    齐王妃面色也不好看,沈漪漪衣冠不整地跑回来,脸上还带着泪痕,早就有婢女提前告诉了她。
    她气得砸了一只碗,吓得小姑娘腿一哆嗦就跪倒在了地上。
    “奴婢办砸了王妃的差事,请王妃责罚!”沈漪漪羞愧道。
    齐王妃倒也不是怪她,就是恼恨魏玹神色的那名婢女没眼力见儿,本来好事都要成了,谁知道她竟会在那个时候回来!
    可恨的是她还不敢手太长伸到魏玹的院子里。
    魏玹虽是王府世子,可自十二岁起便随左骁卫大将军陈烈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两年前回长安后圣人亲封为兵部尚书,对其很是爱重,就连当今太子与最宠爱的皇子景王都不遑多让。
    莫说是她,连齐王都不想管的事情,她是万不敢插手置喙的。
    若魏玹只是个资质平平的纨绔子弟,她大可以将沈漪漪直接送入魏玹房中,想必魏玹会十分乐意笑纳。
    “罢了,也不是你的错,起来罢。”齐王妃叹道。
    小姑娘乖巧地从地上爬起来,为齐王妃斟了一杯茶,看起来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齐王妃饮了茶。
    沈漪漪鼓起勇气,轻声道:“王妃,世子似乎……并不喜欢奴婢,看奴婢的眼神,也是带着几分不耐的。”
    齐王妃闻言,“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盏搁在了案几上,冷冷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漪漪心一沉,忙又跪下,“王妃息怒,奴婢是怕,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惹了世子厌烦还不自知,怕坏了王妃的大事。”
    齐王妃脸色这才和缓了些,“与你无关,都是些陈年旧事,你只按照我与赵嬷嬷的吩咐去做便是。”
    说罢,美眸中闪过一丝凉意,捏住沈漪漪的下巴道:“依依,你需记得,当日是谁将你救脱苦海,只要你乖乖听话,不管是你的身契,还是荣华富贵,我都少不了你的,懂吗?”
    小奴婢点着头,一双清澈的杏眸中满是畏惧,诚惶诚恐道:“奴婢的命是王妃给的,王妃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但凭王妃差遣。”
    虽说一窍不懂,可胜在懂事听话,况且来日方长,至少这丫头已经引起了魏玹的注意,她就不信,对着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大美人,那铁石心肠的还能不动心,若真如此,下次她得另辟新径,怀疑世子爷是不是需要一位年轻俊秀的小倌儿了。
    齐王妃又嘱咐了沈漪漪几句,无非便是勉励教导,让她下次更胆大心细些,看起来竟丝毫没有轻了要她勾引魏玹的心思。
    沈漪漪心中着急,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这时,有婢女走进来说:“王妃,郎君来了。”
    齐王妃喜道:“琏儿来了?快请进来!”随意挥挥手示意沈漪漪等人赶紧下去。
    沈漪漪一听到魏琏的名字就浑身汗毛直竖,赶紧矮身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前后拥簇身着大红长袍的男人,两人擦身而过,就在旁人都看不见罅隙突然伸进来一只大手握住沈漪漪的手腕,在她娇嫩的掌心轻轻一骚。
    沈漪漪强忍住才没失声尖叫出来。
    她急匆匆地走出去,回头一望,魏琏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挑逗之意,用口型对她说,“等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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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小婢女落荒而逃,魏琏也没生气,只懒懒一笑,举步进入了房中。
    上首,齐王妃正神情不悦地看着他,手指往儿子额头上一戳,“再看,眼珠子都要黏在她身上了!”
    说来这事也着实是叫人气愤,三个月前她买的这两个婢女,那容貌最出挑的一位本是预备献给世子魏玹,没想到那本该勾得那位没勾到,反而将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勾得神魂颠倒,见着人就挪不动腿,求了自己好几次要把沈漪漪给他。
    这齐王妃她如何能应,她可是对儿子寄予了厚望,如今魏琏尚未及冠,合该是发奋用功的时候,前不久她还替他定下了一门高门贵女的好亲事,怎么能允许他在这个时候被美色缠身胡来?若因此误了亲事或是被齐王责骂,都是不美。
    更何况她还指望着沈漪漪给她立下大功,是以未曾轻易许诺,后来魏琏也不知怎么就跟采盈勾搭上了,又与她讨要采盈。
    齐王妃被缠得太紧,她又素来是个溺爱孩子的,采盈没用武之地,干脆就将她赏给了好儿子。
    魏琏得了采盈,也是爱不释手了好一段时日,这江南的瘦马果真是别有一番滋味,伺候得人十分爽利舒坦。
    只是魏琏这等花丛老手,尝遍了娇媚艳丽与识情识趣,反倒愈发想品尝些与往日不同的滋味来。
    沈漪漪不仅容貌更胜采盈一筹,如出水芙蓉不加雕饰,性子还十分的羞怯纯真惹人怜爱,他三番四次的逗弄之下不仅没像旁的女子一般对他投怀送抱,竟每次见了还撒腿就跑,愈发勾得他想入非非。
    魏琏动了春心,没得到心中的仙子佳人,始终是个遗憾,前几日见到沈漪漪,龌龊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逼迫采盈替他堵截沈漪漪,代为传话。
    他刚才一进来,那小心思就藏不住了,齐王妃恨铁不成钢,气咻咻地嗔骂道:“小畜生,你休要再打她的主意,我是决不会再把她给你!”
    “你且安分读书,若是下次你父王考校你再答不上来,连那没娘养的庶子都不如,可别怪当娘的不给你说好话!”
    齐王有三子一女,长子魏玹是先齐王妃所出,次子魏琅是庶出,生母早逝,素日里齐王妃第一讨厌的是魏玹,第二讨厌的便是魏琅了。
    魏琏是小儿子,齐王妃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平日里自是娇惯得不行,舍不得儿子吃一点苦,又想叫他出人头地,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魏琏这般娇纵纨绔的性子。
    魏琏听了却不以为意,只笑嘻嘻道:“阿娘你可别吓唬我,儿知你最疼儿了,哪里舍得要儿子受半分委屈?”
    齐王妃一见儿子这笑脸,便又说不出苛责的话来了,冷哼一声道:“阿娘自是疼你的,你父王待你亦是爱之深责之切,如今你大兄的婚事有太后与圣人看管着,那魏琅左不过是个庶子,你父王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只有你是最最紧要的,否则怎会为你破了这礼法,先于你两个兄长定下西川侯家那般花容月貌又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呢?”
    “眼看着婚期就在下个月了,你就收收心罢!大不了等新妇有了身孕之后阿娘再送几个美妾……”
    齐王妃苦口婆心,魏琏心中却是冷笑不已。
    母亲想把那美貌婢子送给大兄这事儿除了父王可能满府上下无人不知了,等自己娶了宋氏,那小婢子恐怕是早就成了大兄的人了。
    不成,万不能让大兄捷足先登,先破了那婢子干净的身子,他可得想个法子,将那鲜嫩的小奴婢早早弄到手才行。
    魏琏心内自有算计,借口困乏在齐王妃这里歇了大半个下晌,他在三个兄弟中年纪最小,还得上族学,今日好不容易旬休一次,齐王妃也就没多说什么,遂了儿子的心意去了。
    *
    沈漪漪下午一直在屋里躲着不敢出去。
    齐王妃知道她怕魏琏,倒也未曾为难过她,赵嬷嬷又在膳房教她做了一道鱼脍,一直到傍晚时她才悄悄回了沁芳苑。
    就在离院子还有两三步路的时候,一侧高高的灌木丛中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掳掠到了一侧幽暗无人的地方去。
    沈漪漪吓得差点要叫出来,尤其是看清楚那张劫掠她的男人的脸,惊恐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蹦了出来!
    魏琏怜惜地揉了揉小奴婢憋得通红的小脸,低声笑道:“心肝儿,你若是答应郎君待会儿不叫,郎君便撒手,懂么?”
    沈漪漪忙眨巴着一双杏眼点头。
    魏琏就撒了手。
    他的手掌刚一离开沈漪漪就扭身要大喊,只是尚未及叫出声响,魏琏便早有准备似的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巴,捏着她的肩膀将她一把推倒在冰冷的缭墙上。
    “你喊,待会儿我撒了手你也喊!看看到时候王妃是听你的话还是听我这个亲儿子的。我非得说是你勾引得我,从前那些避之不及都是掩人耳目,你看王妃会不会发卖了你,将你这娇滴滴的小娘子卖到窑子里千人枕万人骑去!”魏琏凶狠道。
    小婢子似乎是被他这番阴狠的话给吓着了,杏眼水润泛红,香软的身子乱颤着抖,不住地摇头。
    “谅你也不敢。”
    魏琏笑了笑,放心地松开了怀中小娇娇的唇儿。
    “心肝儿,让我先尝一口。”他把脸凑过去,身上还带着一股子难闻的脂粉味儿。
    沈漪漪赶紧别开头,从他手臂下钻出去,又被魏琏一把扯住发髻拉回来,恶声恶气警告道:“我告诉你依依,你是我魏琏看上的女人,不管我阿娘要把你送给谁,你都是我的人!”
    沈漪漪被揪得头皮生疼,哭着道:“你放开我,我不是你的人!”
    “呦,什么你的我的,你这婢子看不出来还挺胆大泼辣,”魏琏啧了声,“不过我喜欢。”
    他倏然在沈漪漪身上一探,不知抽走了什么,顺便摸了把漪漪纤细的腰肢,轻笑道:“今夜午时,我在听雨阁等你,依依,你若是敢不来……后果自负!”
    说罢捏着从沈漪漪腰间探来的物件大摇大摆地离去了。
    沈漪漪忙低头一看,心凉了。
    果然是腰间的那方自己亲手绣的帕子被魏琏给拿去了,这可怎生是好,那帕子上还绣着自己的名字,若是自己不去听雨阁赴约,魏琏一气之下去齐王妃哪里告发自己对他私相授受勾引郎君,齐王妃会不会真把自己给发卖了?
    沈漪漪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而且魏琏一定疯了!幽会竟然还要选听雨阁,谁不知听雨阁是世子钟爱的抚琴之所,环境最是幽静,他怎能……怎能如此无耻!
    眼看着如今已经月影西斜暮色四浮,再有两三个时辰午夜就要来临了,难道真要去赴约?
    这一去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沈漪漪愁眉苦脸地回了沁芳苑。
    很快,月上中天。
    湛露榭中一片寂静,唯有草丛中螽斯不时欢快地吟唱两声,衬得这漫漫长夜愈发难眠。
    魏玹身边的大丫鬟兰蕙放下帘拢,门口有侍卫小厮们守着,她便放心地去了耳房中休憩。
    世子素来于女色一事上很淡,不喜婢女们太过近身伺候,因此夜里她们只能去一旁的耳房休息,随时听侯主子传唤差遣。
    魏玹如往常一般在三更时歇下。
    而那做了月余的梦,如影随形,今夜自然也没放过他。
    眼前似有云雾渐渐散开。
    ……
    年轻的郎君一身太子常服,容颜清冷出尘,神情淡然,停于雕梁画栋的碧瓦飞甍之间。
    而他身下的草地中跪着的是一年轻美貌的女子,拉着他干净的衣摆凄声哀求,露出一截干净白皙如新荔般的藕臂,“殿下,救救妾,求你……”
    巴掌大的小脸上淌下两行晶莹的泪儿来,湿漉漉的杏眼中满是对生的渴求。
    如此狼狈,却也是如此的楚楚动人,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那惯常清心寡欲喜爱洁净的郎君,一时竟也眸色晦暗,没有责怪美人不懂规矩。
    沉默了片刻,他俯身托起女子尖尖的下颌,嗅闻着她身上清浅的幽香,轻启薄唇,磁沉而沙哑地道:“孤可不是什么好人,既救了你,可是要收取回报。”
    他离得极近,近到两人的呼吸都紊乱纠缠在了一起,话语中的挑.逗之意不言而喻。
    女子细白的脸蛋儿霎时便红到了耳根子,乌发雪肤,杏眸似水,宛如灼灼芙蕖盛放般妩媚动人。
    她慌乱地垂下长长的睫毛,颤声道:“妾身无长物一无所有,但凭殿下垂怜,只要殿下想要,拿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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