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打车回家,出租车安静地行驶着,你想自己的脸一定是红了。
石玉山的温度不断从相贴的掌心传来,还有属于他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里避无可避地钻进你的鼻子。
呼吸太困难了。
你伸出手想推推他,石玉山转过头,那双眼睛带着酒后的困倦和湿意,倒映出你的面庞。
你甚至能够看见他鼻尖上细小的绒毛,他靠得很近,顺势将头靠在你身上。
“再等一等,马上就到家了。”
他抱着你,慢声细语地说。
于是你又安静下来,和石玉山倚靠在一起,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回家。
你默许石玉山跟在你身后,在你家门口时,石玉山轻轻地叫了你一声“秦雪”。
“昨天的事……”
你转过身来,石玉山离你半步远,胳膊上挂着他那件驼色的风衣,身上的衬衫有一点不明显的褶皱,那是被人拽过、揉弄过留下的痕迹。
虽然是药物的作用,但不论对你还是对石玉山来说,昨晚都已经过界了。
石玉山缓缓低头,这个距离似乎十分适合接吻,他果然伸出手捧住你的脸,低下头,贴着你的唇亲吻,好一会儿才放开你。
“我是真的喜欢你,秦雪,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你之前不是说我和你谈恋爱就是找死吗?”回想起石玉山之前傲慢冷酷的模样,你撇撇嘴,“……然后昨天你又那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石玉山垂下眼睛,慢慢捂住自己的脸:“不,该死的应该是我。”
“嗤。”你撇开头,“那你岂不是要死几百次、几千次、几万次,从小到大你欺负过我多少回。”
石玉山听着你有点气愤,又有点委屈的抱怨,悬着的心反而平安落地。
他轻柔地叹息一声,双手扶住你的肩膀,你由着石玉山温柔地把你抱在怀里。
“那以后换你欺负我。”
他摸了摸你的长发,低头亲了亲你的耳垂,看着那白嫩的耳尖慢慢泛上淡淡的桃色。
*
石玉山说,为了弥补之前的过错,他要认真地追你。
说是追你,却像护食的鬣狗一样时时刻刻围着你。
“你……”
石玉山在课间占了你同桌的位置,说要来辅导你的英语和数学,撑着下巴看你奋笔疾书。
……但是也不至于你出去打个水都要跟在你屁股后面吧。
你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石玉山眼神淡淡:“怎么了?小雪不是答应要和我念同一所大学吗?”
好吧,你投降了。
这样被石玉山全然渗透的生活又过了几个月,忽然有一天,你的脑袋闪过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呢?
高考临近,意味着初夏到了,一年前的某一天,石玉山做了一件至今让你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困惑了,也顺势在石玉山送你回家的路上问出口:“石玉山,一年前你为什么一定要我谈恋爱?”
因为一年的期限,你曾经还以为石玉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闻言,石玉山的脸罕见地有些阴郁,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你怔怔地看着他,石玉山眨了眨眼睛,脸色缓和一丝:“我有病。”
“那你是病得不轻。”你沉吟道,“你小时候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说自己是魔尊,而且还老是露出那种要干掉别人的表情,所有的小朋友都怕你。”
“记得吧……上小学之前你每天都说什么‘本座本座’的,石阿姨还以为你得病了,要送你去医院。说起来也奇怪,你一听人家说精神病人要被送去精神病院,一下子脑子就正常了。”
石玉山的脸色怪怪的,他轻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快走吧,阿姨在等我们回家吃饭呢。”
*
高考结束后,石玉山神神秘秘地给了你一串钥匙。
你第一次去石玉山的湖边小公寓是在毕业典礼之后,石玉山考了驾照,亲自开车带你回家。
公寓进门的玄关处摆着那件驼色的风衣,你好奇地多看了一眼。
谁会在夏天这么热的天气在玄关的衣架上挂一件长风衣,而且这件风衣这么眼熟。
那是……你恍然想起些混乱的记忆,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石玉山这个变态。”
“要不要给你煮点夜宵吃。”
面煮了,可到最后,石玉山的面没吃上,你倒是吃了些别的东西。
衣服一件又一件地被丢在地毯上,石玉山贴着你的身体喘息,拉开床头的柜子,随手拆开一个套子戴上,圈着你的腰插了进来。
突然被异物侵入身体的感觉让你紧张地蜷起脚尖,双手胡乱地攀上石玉山的肩,在他开始凶猛撞击的时候,你没忍住,用牙齿咬了他的肩膀。
石玉山闷哼一声,低头来寻你的唇,轻柔地吻住。
他一边亲吻你,一边用手抚摸着你的胸乳,热意从胸乳一路蔓延开,石玉山一路舔吻,在你身下留下湿润泛红的痕迹。
你被他亲得发软,当然泥泞的下身更为严重,石玉山握着你的腰重重地往里顶,动作逐渐失去隐忍的克制,放纵地用硕大的阴茎撞击柔嫩的内壁。
交合处的声音因为有你们的喘息和水液的存在又重又黏,石玉山很快逼得你泄了身,昏昏然地靠在他的胸膛上,不知今夕是何夕。
感受到喷涌的水液,石玉山换了个姿势,顺势将你压倒在床上。
他摸着你泛红的眼角,高潮之后你看向他的眼神软乎乎的,他低头亲了亲,顶胯继续往里撞:“秦雪……”
“嗯……”
他捧住你的脸,喘得十分隐忍,将脸贴了过来,又俯身在你身上挺动了许久,这才射出来。
结束的时候,你们抱在一起相互平复呼吸,石玉山靠在你的脸侧,灼热的呼吸离你极近,释放之后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小雪,你喜欢我吗?”
他说完,轻轻吻了吻你的耳垂,你痒得躲进他的怀里,小声地“嗯”了一声。
石玉山得到肯定的回答,埋在你身体深处的阴茎这才动了动,他缓缓抽动几下,抽了出来,跪坐在床上,将灌满精液的套子打了个结,直接丢进垃圾桶。
*
那之后你和石玉山在公寓里又胡闹了几天,石玉山每次都会在你高潮的时候问你那个问题。
他一遍一遍地确认在你心里的位置,你甚至有过怀疑,如果你说“不”的话,石玉山会不会对你做些更激烈的,让你无法反抗的事。
你的喜欢是他掩饰卑鄙的欲望骗来的,石玉山当然不信,不信你会喜欢那个已经变质的他。
可是你说:“虽然你小时候就是一个奇怪的人,有时候我很讨厌你,讨厌你老是欺负我,但是你又保护我,让我觉得你没有那么坏。”
你没有说出口的是,在你发现自己有一种奇怪的“被人爱”的能力之后,有一段时间,你很恐惧那些没来由的痴恋。
高一的时候,石玉山帮你教训了一个尾随的变态,那个时候你们已经长大了,很久没有一起上下学,但是第二天傍晚的时候,石玉山又出现在教室门口等你一起放学。
你选择躲在石玉山的身后,可能是因为习惯,但谁又能说,这不是因为石玉山是特别的呢。
*
听了你的剖白后,石玉山对你古怪地笑了笑:“可我就是一个很坏的人。”
“我知道。”
“你不知道。”石玉山贴在你的耳边说,“我以前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其实我也很好奇,如果过去的我遇见你会是什么样……”
什么……魔头……
你窝在石玉山的怀里昏昏欲睡。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一觉很长,很沉,你在一片白茫茫的地上走着,忽然被一股力量拽进一个深深的黑洞中,一睁开眼便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一张更加阴郁冷酷的脸……是石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