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时一手按在脸上,一手抓在腕子上,场面看上去并不协调。他还是考虑过影帝的面子,左右环顾没人过来,便只是言至于此,希望林晔能理解。
“我是疯啊,这一点,之前你便是知道的。”
这么说着,林晔还自己笑了起来,更添了几分妖媚的疯癫,“但我虽疯,却不是无缘无故。我只对能投入的事儿,值得投入的人,才会疯起来。天时,拍了这么久的戏,有一点可以跟你保证,两厢情愿只是电视剧里有。现实里嘛,一厢情愿才是遍地开花的大众情感。”
林晔另一只手抬起来,挪开了蓝天时盖在他脸上的手掌,眼睛竟有些红了,“之前,我帮过你,七千万不算什么,都是我自愿。今后,我林晔也想继续给自己个理由,站在你身边……算了,不扯了,来人了。”说着,林晔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微微低下了头。
蓝天时一时恍惚,怀疑是自己太过于专注眼前,竟然没听到任何声音,难道没注意到来人了?!他手一松,愣个神的功夫,嘴角上蜻蜓点水般被林晔啄了下。
根本没人来!!
“你这疯子,跟我用这种狼来了的谎言,下次我怎么可能再信你。”蓝天时双眉一锁,义正言辞。
“不用下次了。骗来一次,这辈子就够了。我走了。你去查片吧。拿去不用谢。”说完,林晔像头骗取了仙果的小鹿,愉悦的神色从头到脚磷光闪闪,一蹦一跳地走开了。
等蓝天时出现在梅林中心,严一行带来的酒厂几个人,已经跟周围的粉丝打成一片。本该僻静幽雅的梅林,此时成了热闹开了锅的集市。
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清楚林晔和小伍两头巨星登场的广告片,旁边的严一行已经被一次次喜悦冲垮,大呼小叫广告片竟然以最低价挤进了江城电台的黄金时段。
酒厂既然已经一飞冲天一发不可收拾了,那这后面严一行坐镇便足够了。
心里惦记的事儿太多,尤其来路上,差点儿成了冤魂死鬼,自然他急着离开。推了晚上的庆功宴,蓝天时独自一人赶着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庆功宴能推掉,可是这么喜庆的日子,不饮上几斤酒,严一行是断然不会放行的。
上了车,蓝天时才察觉到有些头晕。
“喝多了,这会儿想起喊我这个便宜司机来开车了?”天晚了,白叶舟换了身淡黄色的T恤,月光下泛着白光,更显清爽秀气。
蓝天时这一次,可真没想再缠着白叶舟当司机用,只是刚好事实难辨而已。
关上车门,白叶舟竟然还给蓝天时带了一套衣服扔了过来。
出了一身汗,湿乎乎的过了一天,忍也忍了,不过这会儿能换一套白医生送来的衣服,他自然是乐意。
解开安全带,蓝天时解开衬衫扣子就要开始换衣服。外面的衬衫一拽,脱完了。里面的背心才是贴身还湿的难受,刚要来个举手万岁……
“等等,你就在这儿换!?”
蓝天时微微一愣,手停在了半空,“庸医,你要真是心外科的大夫,每当给人开胸,还都给患者发个小背心套上?”反正借着酒醉,蓝天时有什么说什么了。
“人不大,歪理不少。这是两码事儿。亲密的人前不算为过,可在我这儿不行。”白叶舟轻轻摇摇头,咬着嘴唇藏住了一点会心的笑。
蓝天时一听这个理儿,干脆换的更自在,直接打断了白叶舟后半句话,“那我这是前者!这位姑娘,我裤子系得严实着呢,不然,你先把脸别过去。”
白叶舟还真把脸别了过去。
蓝天时也算手脚灵活,上半身真正□□的时间都不及1秒,一口气把上衣换了。
一路上,倒是蓝天时一会儿问豆子,一会儿问梅林,没关紧要的说什么都顺口。就是深了浅了不好把握,婚约不想提,事故又不敢提,心思无非就一个,就是不想给他的白医生平白无故的添堵。
也不知是蓝小爷话太多,让白叶舟插不上嘴,还是白叶舟本来也没话说,开着车正规的堪比职业司机。
不过,蓝天时几次端详着这张柔媚秀气的侧脸,总觉得这个人有心事,时而似乎都没听见他问过的简单的话,甚至有时还会反复重复着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但谁又没有自己的小心思呢,如果都倾盆倒出来,带着队长的记忆,蓝天时能倾倒出一片汪洋。
这个节骨眼儿上,忽然又想起林晔那句“一厢情愿才是遍地开花的大众情感”的疯言疯语,快到蓝家时,他也安静了下来。
“早点儿搬出来吧。小少爷一直都有的是钱,不是么?”快到了,白叶舟却打破了沉默。
没立即从蓝家搬出去,其实是有理由的。
以前是一直一个人住了一辈子,来到这里第一次有了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感觉,让蓝天时有些新鲜感。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处处遇难,不把根源铲除了,搬出来也是逃不掉。
其次,也是个现实问题,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流动资金啊。在新的世界,他总要发挥出一片自己的天地,不然一直是那个伸手要钱张口要饭的恶毒私生子,这种人设对蓝天时而言也是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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