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福生离开京城的时候,并没有引起怀疑。
他和飞鱼卫的人到达鞑剌之后,也没有引起怀疑。
一切都是他们失联之后发生的。
齐慰心中万马奔腾,脸上却不动声色,他回到国公府,见李绮娘午睡还没有醒来,虽然这阵子不害喜了,但是李绮娘的精神还是没有缓过来,从以前中午不睡觉,到现在要睡两个时辰,临近傍晚才起床。
齐慰心疼妻子,不想吵醒她,便独自去了书房。
他很担心福生,他甚至想过要去前线亲自领兵,但是他压下了心头的想法。
如果睿王不是他的女婿,他一定会向皇帝请缨亲自领兵。
但他是睿王的岳父,很多事情上,为了睿王,他必须要避嫌。
齐慰想了想,连夜写了一份奏折,次日便将奏折呈了上去。
皇帝看完奏折,便递给了太子:你看看吧。
太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对皇帝说道:让定国公在五军都督府养老,太可惜了。
皇帝看他一眼,淡淡道:那就是你的事了。
太子:定国公好像不太满意小七。
皇帝又看他一眼,淡淡道:这也是你的事。
太子将齐慰的奏折摘抄了一份,令人八百里加急送往边关。
而齐慰,依然如往常那样,下了早朝就去衙门,下衙以后要么去书院接小满,要么就回家陪着李绮娘,隔三差五,还会陪着李绮娘出去走李食记或者一起去看望叶老夫人,偶尔也会带着吃的喝的去睿王府看女儿,李绮娘还让人偷偷摸摸给齐缨送了些银子过去,银子不多,仅够偶尔到军营附近的农户家里买只鸡改善伙食。
齐慰假装不知道李绮娘这种行为,倒是远在军营被孙二壮操练到怀疑人生的齐缨,从一位袍泽手里接过那一包碎银子时,怔了怔。
袍泽四下看看,压低声音说道:这是你家里托人送来的,你快点藏好,让长官发现就麻烦了。
齐缨呆呆地问道:怎么藏?
在这个军营里,他们没有秘密,营帐每天都有专人检查。
每个月休息的那两天,他们不能进城,但是可以到附近的集市和村子里买些生活必需品,这里连皂豆和青盐也买不到,可想而知,每个月微薄的军饷足够用了。
因此,如果被长官发现,他们有超出军饷很多的银子,就会被没收,老兵可以说是自己存的,而像齐缨这样当兵没多久的,连争辩的机会也没有。
那名袍泽冲齐缨眨眨眼睛,说道:你家送来的都是碎银子,想要藏起来那还不容易,不要放在一起,分开藏,你只要别把藏银子的地方忘记了就行。
齐缨似懂非懂,袍泽拍拍他的肩膀,一脸羡慕:你家里条件不错吧,这一包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两,你家里人可真疼你。
齐缨怔怔一刻,良久,才打开那只沉甸甸的荷包,里面都是三分五分的碎银子,加在一起不到二十两,若是以前,齐缨不会把这点银子放在眼里,他甚至还会认为,齐慰是在羞辱他,可是现在,他看着这一包碎银,心里却有了别样的感觉。
京城,颜雪怀也有了别样的感觉。
她害喜越来越严重了。
初时只是没有胃口,现在是只靠水果度日。
天气越来越冷,街上几乎买不到水果,但这对于睿王府来说不算什么,听说小儿媳喜欢吃水果,宫里每隔两三天便往睿王府送一批水果过来,李绮娘又过来教给丫鬟们用水果做了几样吃食,哄着闺女能多吃点就多吃点。
李云珠带着巧姐儿来向颜雪怀道别,李云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比起前些日子已经好了许多,只要按照太医开的方子自己调养就行了,她准备回去,重新掌管帮中事务。
趁着冬天帮里不忙,我正好可以归整归整,为明年开春做准备,对了。
李云珠笑声朗朗,又变回了当年那位杀伐果断的李大娘子。
颜雪怀为李云珠高兴,她拉着巧姐儿软绵绵的小手,说道:江阴离京城不算远,大姑姑有空时就带着巧姐儿过来。
肯定,我想好了,以后要让巧姐儿多见世面,不能像我,半辈子都在船上,除了帮里的那点子事,什么都不懂。让人说骗就给骗了。李云珠笑着说道,当年,她错信了一个人,险些赔上自己的性命。
颜雪怀问道:云盼姑姑呢,我回到京城就没有见过她,她什么时候回来?她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该看哪个戏班子了。
她还不知道戏班子的八卦了呢,以前李云盼没少和她讲那些戏子们的风流韵事。
李云珠笑道:她啊,怕是一时半刻不回京城了。
啊?前阵子她带来的那个戏班子呢,也不管了?
颜雪怀记得,当时李云盼被那个戏班子里的一个小生迷得五迷三道,那小生在台上唱戏,李云盼把那指肚大小的珍珠一把一把往戏台上扔,颜雪怀都担心那小生一不小心踩在珍珠上摔个狗吃屎。
李云珠压低声音说道:俗话说一物降一物,她这次遇上克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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