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绝失忆不是因为金丹破损,是因为在我临死之前,他逆天算了天机
沈天昭的嘴角有血在淌,胸膛的血迹染透了整个白衣。
别说了师尊,我不要听,你这样像是交代后事一样,有什么,呜呜有什么等我们诛天之后再说好吗?
白茶胡乱笨拙着为青年擦拭着血迹,眼眶红得厉害,视野也模糊至极。
不,你得听。
他的手往下,紧紧扣住白茶的手腕握住了剑柄,然后将那剑往胸膛里面更入了几分。
他算了一卦,他说我没我想的那样福薄缘浅,在,在五百年后我会有个徒弟。一个和我一样不在五行,同病相怜的徒弟。
一个可以逆天改命,诛天代之的徒弟。
沈天昭直勾勾注视着白茶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白茶,我不是为自己苟活,是为你。
我重聚神魂是为祭剑,祭一把能让你斩杀天道的命剑。
这把灵剑本就是用我的骨血制成,只差这一道神魂了。
剑入心脉,心头血融入天斩。
剑身金纹璀璨,一如青年的神魂无瑕。
他勾了勾唇角,身形慢慢消散融入到了天斩之中。
现在,这天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白茶哭喊着想要拢住沈天昭消散的神魂,可是他走得太快了,快到她连他的衣角都没碰触到分毫。
一双巨大的羽翼从她身后覆上,谢九思低头吻掉了她眼角的泪水。
这一次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柔克制,他伸手抱住少女,力道之大,想要把她嵌入骨血,烙印灵魂。
谢九思低头埋在她的颈窝,眼睫颤着扫在她的肌肤。
白茶还没从沈天昭祭剑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又传来青年喑哑涩然的声音。
他附在白茶耳畔,像是许下永生的誓言。
师妹,我会是你登天的路。
这是誓言,又是诅咒。
白茶只觉得血液倒流,浑身冰冷,她想要阻止谢九思,可是她动不了。
是手中的剑压制住了他,准确来说是沈天昭的神魂在阻止她。
有了斩天的剑,便要有登天的路。
谢九思是昆仑凤,是除了沈天昭之外唯一能送她入天,而不用像五百年前沈天昭那样以摧毁身躯为代价的人。
他们不只想要她成功诛天,还要她安然登上天地共主的位置。
他们以身以魂送她登上神坛。
不要,我不要!
如果是要你们死才能诛天,我宁愿和你们一起死在天劫!
什么苍生,什么万命,她全都不管了!
她并不是什么心怀大爱之人,她斩天是为自己,是为了自己在意的人。她想要他们不再受天道胁迫,自由自在地活在当下。
如果他们都不在了,她斩天有什么意义!
白茶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她哭着求着,求谢九思住手。
见青年不为所动,她甚至威胁道。
你要是敢死,我就自戕!我偏不让你们如愿!我和你们一同殉了!
这话谢九思在带白茶过来的时候他也这样对蓬莱主说过,如今这话一五一十的被白茶还给了自己。
谢九思眼眸微动,眼尾染上了一片绯色。
不是我想死,我也想永远陪着你。可是师妹我已经身魂俱毁了。
他抬起手露出了衣袖之下的手臂。
白茶这才看清楚谢九思身上的伤痕,他的手臂被业火灼烧,他的胸口不知什么时候被穿过一个血窟窿。
一道道,一片片,千疮百孔,没有一处好地儿。
而那些伤是他将沈天昭的,还有白茶入秘境时候所伤的,全然转移到了这身上。
白茶瞳孔微缩,后知后觉意识到
从来就没有什么可以疗愈一切伤口的天赋,只是谢九思代其承受了而已。
他的时日不多,他想要在最后一刻为她做些什么。
谢九思一遍遍描摹着白茶的面容,而后吻住了她的嘴唇。
他撬开了她的唇齿,灼热的气息,带着一片冰凉的湿意。
是破情劫,也是献祭。
谢九思不顾白茶的挣扎,强势的将身魂霸道地融入在了白茶周身。
那双巨大的羽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湮灭,青年的面容也在慢慢变得模糊不堪。
他追寻着白茶的气息,想要将她拆吃腹中,融入骨血,可最后不得不战栗地松开。
谢九思红着眼尾,抵在她额头嗫嚅着嘴唇说道。
白茶正缘谢九思,愿以身祭之。
助其代天正道,得偿所愿。
银发如雪,羽翼似游云。
白茶只觉得自己跌入了一片温柔的羽绒,青年的气息清冽,缓缓覆上了她的身体。
太虚巅峰境上,是天人境。
她双目赤红,引剑上了九霄。
谢九思的死,沈天昭的死,所有人的死就为了这样一个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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