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晴回头,诧异于车银尤的到来,但也没忘记问好,“阿你央啊塞哟!车银尤前辈!”
能隔三差五用聊天软件唠两句,她自认为自己与车银尤还算熟络,但剧组人多眼杂,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阿你呀!”车银尤见何晴停在原地,三步并作两步站到她身前,亲切地回应并将手中的系着湖蓝色蝴蝶结的嫩粉色礼盒递出,“杀青快乐!”
善意的温度无关轻重、无关来处,何晴的手轻柔地拂过漂亮的蝴蝶结,同样精致的蝴蝶结触动了记忆的开关,昨日的离别愁丝卷土重来,“康桑密达!”
“笑一笑,”不知何时,车银尤的手上多了一部手机,凑到何晴身边,声带振动间为他的话语撒上了安抚的魔法,“笑一笑,这可是你第一次杀青,千万别哭出来!”
“额......”何晴错愕地抬头,但随即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心下了然。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话说的太开只能徒增尴尬,于是何晴话题一转,问道:“为什么不能哭?”
“我听老人讲,哭的太狠会把福气冲泡。”
车银尤说完,何晴一边点头附和,一边打开礼盒,只见盒子底层铺满了粉色的细碎纸条,一本白蓝相间的绝版诗集躺在盒子中央。
“大发,怎么想到送我一本书?”何晴惊讶,完全投其所好的礼物一定费了一番功夫,而且大环境里年轻人互送些送吃喝玩乐的多,很少有人会想到送书,毕竟书海无边太容易出错。
何晴目光如炬地看向车银尤,但他此时的眼睛、耳朵、嘴巴都被何晴绊住了。何晴不知道,自己逐渐红润的脸颊、摁在胸前越压越紧的书、激动到颤抖的话语,无意间在车银尤心底催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觉,甜甜的、腻腻的、痒痒的。
“车银尤?”
“啊......啊!”车银尤回神,右手不自然地攀上自己的耳朵,结巴巴的解释道:“那个......崔有情......前段时间找崔有情打听的。”
真是意外之喜,什么时候崔有情对她这么了解?虽说平日里与崔有情关系不错,但她一直觉着崔有情和谁关系都不错,所以一直觉着两人之间的情谊也就是同窗之情,没想到......
一份礼物,两份惊喜,三下五除二就将她从凤净梵身上带走的崩溃打散。何晴再开口与车银尤交流时,不再站的笔直、不再字正腔圆,她的身体开始如实地反应自己的情绪,不自觉地在原地摇晃,似乎每一处关节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你什么时候杀青啊?下个月?”
“内,9月10日。”
“你喜欢什么嘞?”何晴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车银尤不了解,也不认识他身边的朋友,她觉着张嘴直接问要比盲目回礼要强。
但车银尤却不这么认为,他立马反驳,“阿尼,”上一秒还高兴的他,下一秒就变的委屈巴巴,像一只流落街头的小狗,耷拉着一个脑袋用行动控诉着对方的罪行。
接收到车银尤的不满,何晴笑的一脸无辜,但她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别无理取闹!
“你不觉着直接问我很没有诚意吗?”车银尤更加委屈,又说,“为了买你手里这本诗集,崔有情可没少宰我!”
何晴想了想也觉着不好开口,但她真没处问,只能梗着脖子、硬掰扯道:“虽然,但是,你认识崔有情,我可不认识你朋友,我找谁去问你喜好?”
车银尤灵机一动,又掏出手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何晴,说道:“要不要我把安在玄的kakao talk推给你?”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自恋,何晴觉着这件事逐渐走向了奇怪的地方,隐约觉着有一丝不对味,但又说不上来。她后退一步,拉大两人之间的距离,夸张地说:“我错了,我错了,我去问崔有情还不行嘛!”
一击落空,车银尤的肾上腺素回落到正常水平,理智逐渐回笼,他干咳一声,僵硬地收回手机,干巴巴地说:“那什么,你慢慢想吧,估计快到我的戏份了,我去看看。”
何晴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一丝落荒而逃的味道,苦恼地看向手里的礼物,一阵头疼席卷而来,收奇怪、不收更奇怪。她被两座大山压了八百年,好不容出山交了同年的朋友,对方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翻修了他们的友谊小船!
“你站那么远干啥?”何晴扭头,看见自己助理躲得远远的身影,顿时苦笑不得。她刚送走一个令人头疼的存在,又发现一个傻瓜,哎!
“你机灵的,以后车银尤来找我,你不用躲,就在旁边站着,行不行?”何晴交代道。
“嘶......”宋远倒吸一口凉气,想起她上次这么交代时,就害的自己就上交了3千字检查,这次的态度更加温和,不会又害他写1万字检查吧!
上次自己做的确实不厚道,但没想到成了他眼中《东波先生与蛇》的冷血主角,无奈地说:“这次郑经纪不会罚你,不信你去找他请示。”
“内!”一说请示领导,宋远应的音量顿时大了两倍,将何晴送进化妆间后,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拨通了郑经纪的电话。
12个小时转瞬而逝,何晴正式杀青。剧组任务繁重,何晴又是一个微乎其微的角色,所以没有什么庆祝仪式,受了几句导演的夸奖,又应下李英喆编剧关于庆功宴的邀请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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