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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穿着新衣裳,美滋滋地往围场里走。
    李烨半路被人截去竞猎了,临走前看了我一眼。
    我叫他放心,秋狩,向来是我的场子。
    猎了两只大雁、一只野兔后,致命问题出现了,拿不回去。
    弱小无助的我举目四望,多希望有个人能来救救孩子。
    诶?不远处那个穿鹅黄衣裳的不正是长姐嘛。
    我上前几步,才瞧见她身侧还有一红衣女子,甚是眼熟。
    哦豁,撞衫了。
    我正打量到底谁比较尴尬,就听得赵茹芳与长姐说:姐姐为何不敢与我赛马?莫不是怕了?
    长姐体弱,甚少动弹,向来只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上下功夫,骑马还是我逼着学的,学得也勉强,磕磕巴巴的。
    长姐神色淡淡的:我骑术不精,妹妹还是找别人去比试吧。
    那人却不依不饶:昔日曾听殿下说,姐姐有卓伟之才,想必是无所不能的,看来传闻也不可皆信嘛。
    这话听得甚不舒服。
    纵马上前,挤至两人中间,委屈生气至极:长姐你怎么回事,叫谁妹妹呢,瞪大你这迷茫的小眼睛,我才是你妹妹,不许叫其他人妹妹。
    长姐莞尔:我知错了,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我满意地点点头,而后转头对着赵茹芳道:还有,这位姑娘打哪来的,在这非要拉着别人家姐姐叫姐姐,怎么,自家没有姐妹吗?
    赵茹芳气极,玉手指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长姐呵斥:别胡闹,这是赵良媛。
    我恍若刚知晓:原来如此,真是对不住,良媛莫怪我不识,毕竟太子殿下从未与我提起过您,一时对不上号也是有的。
    从未二字,我咬得极重。
    第12章
    赵茹芳留下一声短促而有力的哼后,策马离开。
    我招呼长姐一起帮我把战利品搬回去。
    她拒绝了我,说要在此等太子殿下来手把手教习射箭。
    我眼睛一亮,自告奋勇:这我也可以教你。
    长姐不说话,幽幽瞅了我一眼。
    噢,明白了,是我不懂事了。
    我骑着马儿在林子里四处哒哒晃荡,估摸着时辰回营用膳。
    大概是同一件衣裳的缘分,
    我又遇着赵茹芳了!
    她在和小姐妹八卦。
    她说周沁只会装柔弱博可怜,一天到晚狐媚殿下不知羞。
    我皱了皱眉头……这话有失体统。
    她说周沐是个瞎了眼的,没大没小,无甚教养。
    旁边绿衣姑娘附和,就是,也不知道周家世代书香怎么教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忍。
    另一紫衣姑娘嗤笑,和熙王倒是般配,一个游手好闲的废物,一个惹人生厌的祸害,良媛您不必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好的,忍不下去了。
    我毫不客气地将带血的大雁扔向三人,成功掀起一阵尖叫。
    赵茹芳回身见到我破口大骂:周沐你有病啊。
    我说:病是没有,教养倒是有,尤其是惹人生厌的教养。
    她知方才的话被我听了一耳朵,片刻慌乱后冷静下来,问:你想怎么样?
    我轻抚马鬃,笑道:赵良媛方才不是想找太子妃赛马吗?这会儿她正跟着太子学射箭呢,郎情妾意,怕是没空,就由我来奉陪吧。
    赵茹芳黑着脸:我累了,不想比。
    哦?听闻赵良媛的马术是军营最好的师傅所授,技艺精湛,怎么?怕输啊?要不这样,让这个穿紫衣服的跟我比也可以。
    紫衣她疯狂摇头。
    尖叫争执声引来侍卫,四周逐渐围聚一群人。
    我坐在马背上,肆意张扬:我若赢了,你们三个都给我去长姐和李烨跟前跪下磕头道歉。
    赵茹芳面露愠色:你若输了呢?
    我扭头看着她,笑得轻蔑:绝无可能。
    林子外便是大片草地,两人以三里外的白杨为界,一个来回,先归者为胜。
    自认这场比试公平公正公开。
    赵茹芳不愧是将门之女,骑术精湛,气势汹汹,始终紧咬着我不放。
    不禁感慨,大意了,是有些棘手。
    可是,突然,她怎么速度变快了?
    诶?怎么去我前头了?
    呃……她马怎么像是受惊不受控制了?
    这……她……她摔下马了。
    危险!我大喝一声,赶紧夹紧马腹上前,打算躬身去救。
    有人动作比我还快。
    一个蓝色身影飞快掠过捞起赵茹芳,抱着她几个回旋安全落地。
    我松了口气。
    然后这口气就差点没上来。
    呵,抱着赵茹芳的这不是熙王殿下嘛。
    第13章
    赵茹芳并无大碍,只是惊魂未定,低着头缩在李烨怀里,不住地发抖。
    我翻身下马,三步并两步走到那两人面前,幽幽开口:抱够了吗?
    李烨关切的目光从赵茹芳身上转到我脸上,微微一顿,脸色刷地一白,见了鬼似的,猛地将怀中人推开。
    赵茹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惨白的脸色写满茫然,等回过神来,终是忍不住嘤嘤啜泣起来。
    原本瞧热闹的护卫侍女呼啦一下围了上来,动静之大,我觉着,没有三天三夜的祠堂是过不去了。
    余光瞥见李烨缓缓向我靠拢,一步之遥,脚尖向外:我说我以为摔的人是你才救的,你信吗?
    我一怔,随即面无表情应了声哦。
    他又往我身边挪了两步,问:你生气了吗?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救人,是好事,说明他勇敢且善良,甚至是我崇敬且向往的侠客模样。
    可看到他抱着别人,胸口的憋闷感也不假。
    我摇头甩开这些令人懊恼的思绪,转身教育起他来:你这思想不对,这个摔的不管是不是我,熙王殿下都该救,这次做得很好。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肯定。
    他点点头:哦。
    正当不知所措时,圣上跟前的公公救了我。
    他说圣上叫人过去回话。
    马上就去。
    我走到营帐内,熟悉地撩袍一跪,我知道,不管大错小错,态度诚恳总没错。
    可惜,跪早了,等赵茹芳磨磨叽叽哭哭啼啼地过来,我膝盖都开始麻了。
    好在她还算有点脑子,没有将我们赌气的事抖搂出来,只说赛马时马不知为何惊了。
    圣上斥责我们没轻重,下令让人去详查。
    李烨跪至我身旁求情,长姐也跪,最后连太子殿下也跪了。
    我摸摸鼻子,真心知错。
    皇后娘娘命回去抄《女诫》十遍。
    出营帐后,我跟李烨说,太多了咱俩一人一半。
    他说这是写给女人的,我不抄。
    我讲道理,把里面的女子更换成男子,也挺适用你的,咱俩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他挑眉:那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给我绣个香囊。
    我还没问明白这两者间的联系,一叠声尖叫划破寂空。
    有刺客!
    我和李烨相视一眼,拔腿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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