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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ucx的回复还不算太慢:什么时候?
    终憶:周六,有时间吗?
    和刘俏阿姨还有徐桉远的四人聚餐定在周六,她故意说这个时间,就想看他如何应对。果不其然,对方婉拒:周六有事,抱歉,下次吧。
    说的是“下次”,不是“下次约你”,也不是具体时间,显然是想切断他们见面的机会。终憶知进退,爽快答应。
    ***
    树荫下的公示栏旁,站着一对吸睛的母女。同款米白色长裙,母亲温和从容,女儿清纯俏丽,两人正凑近低语,忽地视线同时转向一处。
    长道上遥遥驶来一辆黑色机车,车上一男一女戴着头盔,浑身上下是与机车融为一体的黑色,后座女人那双红色运动鞋异常亮眼。
    四人碰面笑谈,看来是认识的。
    刘俏摘下头盔,甩动利落的短发,跨下机车后走到秦芳面前,说笑不停。
    这是终憶第一次见到徐桉远的机车,极具侵略性的外观,犀利冷硬的蝎子前脸设计,他戴着黑色头盔朝她看来一眼,白裙绿树,柔和夏日公园一角,一刚一柔的碰撞,路人纷纷侧目。
    “小憶,要不让他载你溜一圈?”刘俏带笑的声音响起。
    徐桉远单手接过刘俏递来的头盔,玻璃面罩下的一双黑眸看着她。
    “看来今天裙子穿错了。”终憶眸中含笑,望进他眼底,“下次吧。”
    他目光微闪,对视两秒后,先一步垂眼。两位妈妈手挽手往公园里走,她凑近他说:“下次载我。”
    徐桉远抿唇嗯了声:“我去停车。”说完,又在路人艳羡的目光里绝尘而去。
    待他找到野餐点时,秦芳和刘俏正摆着各种姿势,让终憶帮忙拍照。好不容易歇一会,她在鸟雀蝉鸣,欢声笑语中,发现坐在身旁的人兴致不高,望着湖面的方向出神。
    终憶摸出手机,给mucx发了条微信:在做什么?
    “徐桉远,我发了几张照片给你,到时候你转给刘阿姨吧。”她用竹签插一块水果,腮帮鼓着偏头看他。
    徐桉远点头,垂眸滑动手机,目光忽地定住。终憶状似无意地瞟他一眼,掩下笑意,继续吃果。
    手机震一声,mucx有回音了:上班。怎么了?
    终憶双手敲字:几点下班,要不要一起吃饭?
    mucx间隔两分钟才回:会很晚,不耽误你了。
    她长裙盖腿,下巴搁膝盖上,头朝一处歪,眼睛正好看着他。徐桉远身形不动,黑眸木木地转向她,慢半拍地问:“怎么了?”
    “这句话好熟悉哎。”终憶眨了眨眼,见他神色有些许哀愁,蓦地心软,“徐桉远,马上到你生日了,你想怎么过?”
    “生日……不知道。”徐桉远目光重回手机屏幕上,隔几秒,发现她还在盯着他瞧,微微恍惚地问,“你记得我生日?”
    “很惊讶吗?”终憶掌心压草坪,和他手臂的距离只有几厘米,面上笑意更深,“我记得你的名字,你的生日,你喜欢吃蓝莓蛋糕,喜欢晴空蓝色,喜欢潜入水里思考人生,还喜欢我——”
    停顿一瞬,两人视线交错。
    他的心脏疯狂胀大,满目皆是那双弯起的眼眸,听她笑道:“还喜欢我也喜欢的,像现在这样的夏日。”
    作者有话说:
    谈恋爱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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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月光
    “想说什么?”终憶抱膝笑着,看穿他的欲言又止。
    “我还以为……”徐桉远稍顿,略不自在地说,“还以为你不记得。”
    两位妈妈已经从大草坪转站柳树湖畔,她远远望着两道风韵犹存的背影,隔一会才轻声问:“当年没去看你比赛,错过见你的最后一面,你会怪我吗?”
    “怎么会。”他答得果断,对上她蒙蒙的视线,心中的防线早已瓦解,“那你会怪我不告而别吗?”
    “当然不会。”她很轻地笑了下,缓慢摇头,“当时年纪小,都是跟着父母走,我回乡下是,你离开大院也是,就是没想到,会在海城再见到你。”
    “本来以为走得匆忙,还有机会再回来。”徐桉远低声道,“我有去你家找过你。”
    “嗯。”谈起过往,只有柔和静谧的情绪。终憶说,“后来,我也去了体育馆。”
    不过,都没遇见你。
    “既然能重逢,说明我们之间还是有缘分的吧。”她耸肩笑,慵懒地撑着手臂,伸直双腿,裙摆和白袜中间露出一小截雪白肌肤,他在她脸上树叶缝隙里落下的阳光。
    徐桉远静默一瞬:“为什么……会想学游泳?”
    话落,那双闭着的眼眸慢慢睁开,他在她眼中看到平静流动的情绪,忽地有些后悔问出这个问题。
    她的父亲曾在下水救人时不幸遇难,对她而言,水是窒息的世界,是痛苦的源头,后来每每回忆,他才发觉当年的自己真是一个榆木脑袋,亏得她脾气温和,倘若她在他面前落泪一次,他这辈子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游泳”二字。
    “因为……”
    两位妈妈正有说有笑地朝他们走来。
    终憶说:“我想看看你们眼里的世界。”
    ……
    回家的路上,风在耳边喧嚣,大脑同样不平静。徐桉远的思绪被终憶占据,阳光下的侧脸,白裙上的花边,手腕上的银链,望着他的笑眼……当然,还有她向mucx发出的吃饭邀约。
    短短几句,他也能读出真诚动人,俏皮可爱的感觉。信息是他接收,话却不是对他说,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吗。
    把刘俏送进小区,树影沙沙声里,她理着头发递来头盔,忽而间感慨往事:“以前两家人经常来往,你爸时不时还会送你和小憶去大食堂吃早餐,那时候小小的,一下子就长大了。”
    徐桉远收起头盔,双手握住机车扶手,身子躬到一半,刘俏手指戳着他手臂,不咸不淡地开口:“把头盔摘咯,你老妈有话问你。”
    他身定半瞬,两手摘下头盔,凌乱的额发微遮眼,抿唇无言等待她发话。刘俏若有所思地打量他,慢悠悠叹口气:“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小憶?”
    估摸着他也不会应声,刘俏继续道:“她爸爸的事,也过去很多年了,你和她一起长大,也算是知根知底的,好不容易再遇见,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追?”
    “你不懂。”徐桉远眉头深锁,胡乱揉一把头发,深呼吸道,“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刘俏环抱双臂,一双上挑美目直接将他看穿:“你是不是担心,她不喜欢你?”
    他闷闷瞟她一眼,就见她无奈摇头,手指点他太阳穴,恨铁不成钢地叹气:“白长得这么帅,追女孩儿都不会,你再墨迹一点,有你后悔的时候。”
    徐桉远默然几秒。
    “只要她开心,她喜欢,什么都好。”他半垂眼帘,将头盔重又戴上,声音听不太清,“我怎么样,无所谓。”
    ***
    新学期很快到来,每个周末是周帆尽最开心的时候。
    送他上团体课,终憶跟着陆肖即将走入休息室前,看见走廊尽头,徐桉远领着一个年轻女性出现。他们之间隔着光和风,遥遥对视一眼。
    陆肖在身侧道:“应该是上他会员课学生的家属,我们有一套评估标准,通过后才能报a级以上教练的会员课。”
    “我记得他上次告诉我,他的私教课报名通道已经关闭。”待尽头那两人消失在办公室门前,终憶才启声问道。
    “暑期过后,腾出了一些名额。”陆肖打开休息室的门,侧身看着她,“进来吧,说说你的事。”
    ……
    在周帆尽家里补习结束,终憶开车回到公寓楼下,走在路上也在想今天下午遇见徐桉远的那个画面,盯着手机满腹心事,直到余光里出现一双男士的鞋,她的心倏地拔高,僵在原地望着眼前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终憶握紧手机,警惕看着朝她走近的男人。
    陈川笑容温润,站定在半米外的位置上,解释来意:“我在等你,有些话想跟你说。”
    她快速判断周围环境安全性,刚经过保安亭没仔细看,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人。
    这里的治安没有小区好,夜里更是人烟稀少,最重要的是,她从未跟陈川透露过家里地址,他们之间也就几面之缘,加之省赛那回已经明确拒绝过他,黑灯瞎火里骤然出现,让她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别有用心。
    “什么事?”她佯作无意翻看手机,刚点开通讯录,黑影朝她压来,吓得她倒退半步。
    陈川微微弯唇,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他轻声道:“这里不方便说,我们坐下来聊好吗?”
    “太晚了,要不改天再说吧。”终憶表示婉拒,“或者,你长话短说。”
    “我想请你去我家坐坐。”他突兀开口。
    “什么?”她怀疑听错。
    陈川的手朝她伸来:“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
    她心中警铃大作,面朝他倒退三大步,撇下一句“不用”,便大步朝公寓外保安亭方向走。
    有生之年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正规场合相识的翩翩公子,举手投足都是儒雅范儿,人|皮面具下竟然是贪婪的野兽做派。
    下一秒,他欺身而上,大力拽过终憶的手臂,捂住她的口鼻往树丛深处拖。她的大脑霎时间空白,只能拼尽全力掰他小指,再咬虎口,企图从他一丝松懈里逃生。
    黑夜里,公牛怒吼般的引擎声朝他们急速而来——
    蝎面黑甲,疾风而过,陈川下意识松手,终憶因朝前挣扎的力扑倒地面,一辆黑色机车横在二人面前。
    她在震惊和喘息中抬头,车上下来的黑衣男人直接拽住陈川领口,一脚将他踹到在地。
    “徐桉远……”终憶声音有些发颤。
    握紧的拳头突然停在半空,保安打晃着手电筒匆匆跑来,他的手臂抑制不住地抖动,最终落拳锤向陈川的脸,慢慢直起身,冷漠俯视地上因手掌被碾踩而痛到蜷缩身体的男人。
    保安顺势将陈川制伏。
    徐桉远转过身,大步朝终憶走来,握住她肩膀将人扶起。她死死抓住他的衣袖,眼前是他纯黑的t恤,仰头看见他的脸时,一种恍如新生的感觉充斥全身。
    两人都没有说话。
    她有些乏力地低下头,额头抵在他胸前,不言不语地喘气。而他温热的手,也轻轻贴在她背上,一拍一拍安抚着她。
    ……
    警察将陈川带走,折腾到大半夜,徐桉远送终憶到家,里里外外检查一遍门窗,回头就见她一直跟在他身后,像毫无安全感的猫,只跟着主人晃悠。
    “别担心,有任何事情,你第一时间联系我。”徐桉远凝视她的眼,被那抹一闪而过的慌乱刺中,心中已有决定,嘴上却是,“你早点休息,把门窗锁好。”
    “你要走吗?”她紧跟着问。
    他的脖颈和额头有密密一层汗,在楼下被他拥进怀里那一刻,烫人的体温让她倍感安全。明明觉得他有话要说,可这几个小时的陪伴,他只紧紧护她在身前,扶住她肩臂的手,都是很快撤离。
    徐桉远稍顿片刻,低声道:“太晚了,我待在这里不方便,你先睡觉。”她的手指刚勾住他t恤下摆,还未开口,他已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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