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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早,初二早,正月初三睡懒觉。
    可本该睡懒觉的日子,睡眼朦胧的阙儿却在迷迷糊糊中被人从被窝中抱出,一双手温柔地替她换好衣衫,还裹上了厚厚的氅衣。
    空气微凉,小雪暂歇。
    待到阙儿肉着惺忪睡眼醒来,发现自己正被人抱在怀里,因着风氅厚实,她一张小脸睡得粉扑扑的。
    “姨姨……唔……”
    段明玦笑着看她打完哈欠,确定小家伙睡饱了,这才蹲下身将阙儿放了下来。
    “这是哪里啊……娘亲呢……”
    阙儿寻了一圈,没见着青稚的影子,当即嘴就瘪了下来。
    段明玦弯腰捏了下她的脸蛋,柔声道,“这里是温泉庄,娘亲在后面和秋嬢嬢说话呢,姨姨先陪阙儿去饭厅好不好。”
    温泉……
    阙儿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仰着小脸迫不及待去牵段明玦的手,“姨姨,阙儿知道温泉蛋……”
    哦,原来是馋温泉蛋的小团子。
    段明玦见她这副着急模样,不觉莞尔,“好,我们等下就吃温泉蛋,还有云吞面好不好?”
    阙儿用力点头,“好!”Ⓦǒǒ⒔ⓒǒ㎡(woo13.com)
    段明玦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起身牵着喜滋滋的小家伙去饭厅用餐。
    此间温泉庄占地不大,胜在建筑取巧,分隔了室内与室外汤池,一般也只有杭城内那些富商巨贾们得了闲情,才舍得掷钱过来歇息几日。
    “难得出来一次,你便打算一日都待在房里,不下去看看吗?”
    楚钰话音刚落,茶座前神态风流的女人略一勾唇,“这处庄子景色寥寥,外头又吵闹得很,无趣,无味,无甚可看。”
    有人明面上是寻了这处庄子叫大家过来温浴解乏,到底是存了私心,想借这边的场地教她心上人练习枪法罢了。
    蔺明瑜懒洋洋拨着案上的燃香,与其出门游逛,倒不如教她的乖阙儿下西洋棋。
    案上香气愈盛,可一道温和的甘松香却盖过沉沉木调越靠越近,在蔺明瑜玩味的打量中,一只指节修长的掌骨缓缓覆上她的手背,清润的嗓音柔柔落下。
    “若是不愿出门,想来也有美景可看。”
    一旁伺候的白芷低下头,不动声色将门合上退了出去。
    阙儿第一回吃到口感如此滑嫩的温泉蛋,没忍住一口气吃掉了三个,这才兴致波波领着精神抖擞的飞虎到外头逛玩去了。
    “庄子四周有人把守,我又命了人随身跟从,放她自己玩耍就是。”站在青稚身侧的女人微微笑着,身子往前一步稳稳握住了青稚那只持枪的手,“青儿,你需要专心一点。”
    青稚知晓自己顾虑太多,只得闭眼放这人在自己脸上亲了亲,这才继续专心练习。
    段明玦唇角勾起笑,打开的双臂几乎将青稚整个身子搂进怀里,“我再教一次……你瞧,就是这般瞄准,持枪时手腕千万莫抖……”
    青稚也不想抖的,可每回到她瞄准的时候,这人总喜欢将下巴搁在她肩上,弄得人后颈痒痒的,手肘脱力自然端不稳。
    “你这般干扰,我如何学得会?想来枪法是练不好了,我还是回房练习针灸罢。”
    不过平平淡淡的一句却将人拿捏得死死的,段明玦终是不甘心,吻住佳人柔软的菱唇好一番探索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针灸讲究入针手法、力道与速度的配合,青稚是国医圣手慕三水的传人,要论对腕力与眼力的把握,怕是无人及得上她。
    不到半日,三十米内摆放的瓷碟,她已能做到弹无虚发。
    段明玦惊叹她过人的枪感,命人将青稚今日S击留下的弹壳悉数收了起来搬回车上。
    青稚握着那把勃朗宁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可段明玦却心疼她第一回练习,抠动扳机的后坐力将她细嫩的指腹和虎口都磨红了。命人收了场子,段明玦柔声哄着青稚下回再继续,这才劝了人随她回去涂了消肿的药膏。
    阙儿自幼待在青家后院,因着身份总是被人指点,是以除去在私塾被欺凌的那段,余下时间都怯于与同龄人交往。恰巧这间庄子的主人家有一对龙凤胎,年纪与阙儿差不了多少。原本姐弟俩自己在院子里寻趣,却撞见了领着雄赳赳大犬的雪团子。姐弟俩见阙儿生得玉雪可爱,忍不住想同她亲近,于是从房里捧了许多零果给她。
    阙儿从前没被这般友善待过,一开始怯生生不敢去接,飞虎更是凶神恶煞地挡在前面。后来是姐姐忍着被大犬吓哭的泪意拼命将果子塞到阙儿手里,几人才十分亲密玩在了一起。
    午饭阙儿吃得很是着急,口里的饭还没咽完就巴巴要去寻她的新朋友。
    饭桌上原本人就不多,白芷传话来说蔺明瑜T乏不用午饭,楚钰不见人影,秋棠更是直接被姜琮不知拐去了何处。现下阙儿更是饭含在嘴里就要往外跑,青稚拦不住她,只好叮嘱了几句就放她去了。
    偌大的饭厅,转眼只剩了两人。
    “今日起得早,你又练了许久枪法,等用完饭我陪你回房休息。”
    段明玦说着端起碗,挟了一筷温泉羊肉送到青稚嘴边,“这羊肉肉质滑嫩,温泉水煮后一丝膻味都无,青儿尝尝。”
    青稚从善如流吃了,可紧接着这人便开始各种与她喂食,青稚甚至连筷子都不曾举起。
    “我可以自己用饭,你不用一直……喂我。”
    段明玦正色道,“不行,青儿的手何等金贵,虽说是冰敷后上了药,可现在都还有些红肿在,还是我喂你得好。”
    青稚不咸不淡睨她一眼,举起筷子自己挟了片青菜吃了。
    “青儿先前那场风寒也不知好彻底了没,我差人打听过这间庄子设了药浴,晚些时候我陪青儿去泡一泡,消消病气……”
    青稚毫不客气推开这人凑上的脸,“晚上我要同阙儿一起,你自己寻地方泡。”
    “青儿,我一个人不行……”
    两人才用完饭往外走,就听见不远处委屈的哭声一路朝这边奔过来。
    “呜~”
    阙儿哭得脸都花了,跌跌撞撞过来抱青稚的腿,“娘亲……呜……”
    “汪!”
    飞虎跟在后面,见阙儿埋头哭得伤心,急得直在地上打转。
    “这是怎么回事!”
    段明玦脸色冷得难看,皱着眉,一双眸子寒意渐生。
    一直跟着阙儿的随护也是面露难色,“少帅……这……”
    青稚蹲下身替阙儿擦着眼泪,检查她身上可有伤到什么地方。
    小孩晶莹眸子里像是蓄了汪洋大海,眼泪滔滔,青稚见她哭得气短,抽抽噎噎越发伤心的模样,不由心疼地将阙儿抱了起来,轻声哄着往房里走。
    阙儿不是爱哭闹的性子,即便从前在私塾被欺,归家后也很懂事不提,偶尔跌倒摔跤更不曾似这般哭得直哆嗦。
    见青稚抱着阙儿走远,段明玦这才唤了随护进屋。
    “说罢,你方才支支吾吾,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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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明玦:青儿,贴
    青稚:我的八十一根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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