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忍不住想起那个粪坑的故事,想着自己吃的那几个饼干会不会是假的,也许自己掉到了妖精洞里。
她悲从中来,忍不住想哭。
她到底坐起来,抱着薄毛巾被,毛巾被有一种干净清爽的味道,可能洗了后晒过。
她想起陆殿卿的话,竟然有点想他。
他挺靠谱的,她想和他说说话,不想一个人抱着毛巾被犯傻。
她便干脆起身,推开门。
她刚推开门,隔壁就有了动静,陆殿卿走了出来。
走廊里灯光昏暗,他俯首看着她,声音刻意放轻了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林望舒:我睡不着,一个人有点害怕。
陆殿卿迟疑了下:那怎么办?
林望舒:你陪我吧。
陆殿卿听这话,微怔,之后缓慢地消化着她的意思,却看到她一双乌黑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心便收紧,不过到底保持着理智,尽量温和地劝道:我就在你隔壁,你需要什么,叫我一声我就听到了,你不用害怕,这里很安全。大门外有哨兵,办公楼只有我们两个,大门锁着,谁也进不来。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还是自己睡吧,我不能陪你睡,这样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林望舒有些诧异:我没说让你陪我睡啊,难道你还想和我一起睡?你怎么这么想?
她狐疑地看着他。
陆殿卿脸红,有些狼狈地解释:那是我误会了,我没多想,我不该这么说。
林望舒:我睡不着,一个人在休息室有些害怕。
陆殿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既不敢说陪她睡,也不敢说别的,想了想,终于道:那我陪着你,你可以坐在沙发上歇一会。
林望舒:对,我就这么想的。
于是两个人进去休息室,林望舒重新坐在那沙发上,陆殿卿没好意思坐那儿,他拿了一把椅子坐在旁边,距离她大概两米远。
林望舒:你干嘛离我那么远
陆殿卿没办法,只好把椅子挪她近一些。
这次距离一米。
旁边有陆殿卿守着,林望舒心里安定多了,她会觉得这座大楼并不是只有自己,至少有人陪着自己去思考那些荒诞的梦。
她开始放松下来,半躺在沙发上,仰着脸,想着心事。
陆殿卿却是心都乱了。
这是单位的休息室,充满了工作的气氛,是比较严肃紧张的地方,偶尔和同事在这里聊天,一般都是商讨工作。
可是现在躺在真皮沙发上的,是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是和这里完全不同的存在,很突兀,很奇异,这些异样的感觉撞击着陆殿卿的心,让他心里泛起一些难以启齿的渴望。
他身体僵硬,屏住呼吸,于那夜色中捕捉着她的气息,还有那似有若无的馨香。
陆殿卿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他毕竟二十三岁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某些事情几乎是本能。
他的呼吸甚至有些粗重,他只能刻意压抑下来,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异样,让自己的变化不被眼前的姑娘察觉,
林望舒根本不知道陆殿卿的心思,她正专心想着心事,想了好一番:我觉得心里特别乱。
陆殿卿艰难地压下涌动的情思:这也正常,明天先处理好雷家的事,以后的你可以慢慢想。
林望舒看向他:你会帮我是吗?
陆殿卿放在身侧的手握着:当然。
林望舒:我会有一种想法,干脆躲起来,逃得远远的,什么都不要去面对。可我也知道不行,我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她不敢想明天家里人朋友亲戚还有邻居是什么反应,她想起来这些就头疼。
面对一切很难,可她却必须面对。
陆殿卿垂着眼睛看她,视线有些贪婪地掠过她的脸颊,哑声道:别怕,我会陪你。
林望舒听着这话,心里是很感激的,她感慨一声:谢谢你,陆殿卿,你真好多亏了有你,不然我心里会更乱你为什么这么好?
陆殿卿便不说话,只沉默地看着她,他看到她的睫毛好像轻轻颤动着,看到她的眼睛像晶亮的星星,还看到她乌亮的辫子垂在肩头,一动一动的。
她在夸他好。
他却不觉得好,他只觉得身体发烫,喉咙干渴。
他发现自己的冷静和理智已经岌岌可危,距离太近,只有两个人,又是夜晚。
他真的会去想一些不该想的,忍不住想去做一些不该做的,想上前狠狠地抱住她
林望舒却浑然不觉,她叹了一声,继续道:我回来后,你对我爱答不理的
陆殿卿没吭声。
他满溢的渴望几乎溢出,实在没有办法再和她探讨这些。
林望舒:你给我写信,都写了什么?
小姑娘的问题问到陆殿卿脸上,他没法继续保持沉默,艰难地咽了口,哑声道:你不要东想西想了,先休息,养精蓄锐,明天你要面对很多人。
然而林望舒现在脑子里就是一会一个想法,她本来明天就要结婚了,处于人生重点关键时候,突然脑子中涌入那么多信息,又要做出一个大决定,她思维就是混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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