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天她就要和沈文斌一起出国了,宋言臻想了一晚上决定打掉这个孩子。
她最近常住酒店,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也不知道顾逸签字了没有。晚上到宋家老宅吃饭,顺便跟她爸爸说起出国的事,宋明远听透绍生气,父女俩大吵了一架。
她跑出门看到站在树下的男人,心里没来由的烦躁。
抬头看见他被黑发遮掩的阴郁眼神,她没好气地问:“你都听到了?”
顾逸的嘴角扯出一抹怪异的微笑:“所以你要和他去法国?”
“是,”她说完转身,“离婚协议签好了寄给我。”
似乎再没什么要说的,她抬脚即走。
“宋言臻,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尚未走远就被他拉回来按在树上,宋言臻偏头看向肩膀那只青筋暴起的手背,她索性挑明了说:“顾逸,你应该知道我跟你结婚是为了什么?我不可能跟自己不爱的人过一辈子,你放我走吧!”
他身体岿然不动,如鹰般地眼神直直望向她冰冷无情的双眸内,他徒然失笑:“我怎么敢指望你有心呢?”
他的笑让她有些发冷,眼内的爱欲、悲痛、绝望通通都令她害怕。
“顾逸,你别这样……”她站在他身体的阴影中犹如身处无边的黑暗。
他抓着她的手摁到自己穴口,“你知不知道,我也会难过!”
宋言臻不为所动,攒足了力气在他不设防的瞬间用力推开他。
她头也不回地跑了……顾逸没有去追她。
直到第三天下午,他接到宋言臻的电话。
“顾逸,我怀孕了。”
那天宋言臻坐在妇产科的候诊室外面,目睹了一个又一个打胎的女人,说不害怕是假的。
一个脸色腊白的女人走了没两步直接晕倒在她脚边,路过的护士匆忙抬了担架过来把人抬走。
宋言臻捂着嘴,强烈的孕反突然涌上来,她起身冲进卫生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打了,说什么也不打了,她撕掉挂号单出来,远远看见走廊尽头有孕妇在丈夫的搀扶下满脸笑容地走来。
她的脸白了白,僵站着等他们走近。
男人看见她后神色猛地一变,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宋言臻挑眉冷笑,她甚至已经没兴趣冲上去质问什么,三个人相安无事地错身而过。
才走到大厅,就听到身后有人追了出来,她脚步不停继续往出口走。
沈文斌试图牵她的手被她用力甩开。
她凉笑:“或许早在得知你已婚的那会我就应该断了所有的念想,看见今天这一幕也是我活该!”
“言臻,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说孩子不是你的?”
沈文斌焦头烂额地跟着她出来,边走边解释:“她只是想要个孩子,这么多年她伺候我母亲尽心尽力,如今我说弃就弃,太没有人情味了。”
宋言臻猛地停下脚步,盯着男人惶恐的脸。
这就是她爱了多年的男人,他儒雅多才,气质出尘,是C大有名的教授,偏偏也是他一再地欺瞒她,踩她的底线。
尤其在她刚和顾逸决裂的这个当口,她所憧憬的未来毫无遮挡地碎在她眼前,让她像个小丑一样输得彻底。
“我不会再信你!如果你不想以后声名狼藉就马上滚!”
“你……”沈文斌深知这次无论如何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他站了几秒钟,转身就走。
宋言臻瞪大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气得脚软,她后退几步靠在墙上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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