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黑乎乎的小脑袋蹭蹭蹭地钻出来,紧接着是一双圆润黑溜溜的小眼睛,小巧的鼻子,嘟嘟小嘴,稚嫩童声中本能地含着依恋,阿妈,我想嘘嘘。
好,阿妈带你去。陆春浓抬手轻轻摸摸他小脑袋,听到孩子的声音,仿佛一身的疲惫尽数散去。
抱他去了医院楼下的一棵树下,孔东东嘘嘘完,他眷恋地在母亲脸蛋上蹭了蹭,幼嫩的声音撒起小娇,阿妈,我手手疼,头也疼疼,要吹吹。
手是早上被偷钱而心虚的舅舅推倒在地摔的,至于头疼是因为打了吊针,陆春浓收起所有思绪,顿时心疼地在他头上和手上轻轻吹气。
额前的黑发轻轻挠过他的小额头,孔东东感觉到痒,开心大笑躲闪着,哈哈哈哈,阿妈,东东好痒,东东不疼了。
陆春浓听到稚嫩的笑声,眉眼如柔丝般舒展开,盛满了细碎笑意。
一路闹回到病房,孔东东的脸蛋红彤彤的。
陆春浓把儿子放在婆婆旁边,递给婆婆一个肉包和鸡蛋,又用热水瓶的大盖子分了一半粥,尔后把碗里的递给婆婆,她这才抱起孩子准备喂他。
肉包和馒头长相就不一样,孙来妹接过来看了眼,直接推回去,露出嫌弃表情,我不怎么饿,更不爱吃这个,你把馒头给我就是了。
陆春浓已经抱着孩子坐下了,头都没抬,医生都说了妈你这身体得补补,你吃就是,身体好了才能带东东。
被提到名字的东东,嗷呜一小口吃下了小口包子皮,尝出了肉味,他小眼睛笑眯眯的,好吃,阿妈也吃。
好,阿妈也吃,陆春浓虚晃了一下,阿妈吃了,东东张嘴。
见儿媳怎么都不肯给自己换馒头,孔来妹腿又动不了,无奈,只能把肉包掰开,又偷偷用勺子把肉挖到碗里,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娘俩。
啊,东东小口小口抿着,不愿吞下,摇头晃脑天真地问,阿妈,是不是生病就能吃包包了?
陆春浓一抬头就见他的小眼睛里有着好奇与纯真,仿佛肉包子在他的小小世界里是最好吃的东西,想到他自出生以来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她鼻子一酸,那可不行,这个肉包是因为东东生病了也很听话,是阿妈奖励东东听话才买的,所以只要以后东东很听话,阿妈就给东东买。
对对对,你阿妈说得对。
孙来妹赶紧迎合,她这个年纪,最避讳某些话了,甚至当着孩子面呸呸了几下。
奶?孔东东被她的举动吸引了注意力。
诶,奶是喝水呛着了,所以东东要慢慢吃,别学奶。
好哦,孔东东笑弯着两双眼睛,眯起时如月牙一般弯弯,逗得两人都笑了。
这时,孔来妹忽然想起一件事,停下动作,春浓啊,陆秦呢?要不要给他留点?
她是知道儿媳一向注重弟弟的,虽说她不想管陆秦,但好歹得问一句。
听到舅舅的名字,孔东东下意识举起白嫩小手,给她看上面擦破的两块皮示意要吹吹,阿妈,
白嫩肌肤上的任何伤口都显得触目惊心。
陆春浓收起了笑意,低头轻轻呼呼,又给儿子擦了擦唇角,不用了,这么大人了,不会饿死的。
孔来妹听出儿媳语气不太对劲,没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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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不会饿死的陆秦在楼下某个砖瓦型房屋前无意识晃了好几圈,停下来一连打了两个喷嚏,他揉揉鼻子。
谁惦记他呢?
忽然,远处的喧闹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眯眯着眼看过去。
你看,就是他,一看就是个流氓,刚才我一出来就见他在女厕所门前老晃,一圈又一圈的,现在还在那晃!一个理着短发的妇人带着三四个男的,大声叫唤。
嗯?陆秦下意识回头左右一瞧,并用食指反过来指向他自己,怀疑人生,无声说了句,我?
他不指还好,指了之后,妇女脸上散出正义之光,声音愈加高昂,你看看,他自己都承认自己是流氓了!
陆秦:????不是,大姐,他什么时候承认自己是流氓了?靠你的大嗓门吗?
两人的目光隔着十米之远忽然对上,那目光中的愤怒之光似乎要把他烧掉。
陆秦后背一毛,生活常识告诉他,此时该跑。
于是他也就这么做了,拔腿就跑。
感谢天赐的两双大长腿,他跑的时候仿佛听到了身后那个大姐嗓子劈叉的声音,流氓都跑了,你们还不信!
他没回头都能想象出大姐气急败坏在原地跺脚。
呼呼呼
陆秦感觉肺都要飞出来了。
就很有可能,不知道啥时候他得罪了老天,所以穿越、收拾烂摊子、被人叫流氓,才全在一日之内发生。
身上传来一股难掩的味道,陆秦:......
想到这些味是什么,他头皮一阵阵发麻。
好歹他转几圈的功夫,已经把相关记忆全部理顺了一通,所以现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把钱要回来,随后的危机也能得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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