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借着不想消亡的本能夺走了和氏璧,也就是宁道奇见到的我带着和氏璧跑了,谁知道杀出来了个你把和氏璧抢走了大半,造成的时空乱流将我们两个一起带到了另外的世界。好在,我们后来又见面了。”
“你此前以为是因为你的实力提升了造成的传送时间削弱,对也不完全对。其实是我消化不同世界的器灵残片后在逐渐恢复原本的实力,而当你破碎虚空将我也带入虚空之中的时候,这种不是因为和氏璧的乱流也不是因为我自己构建的单向通道的位处虚空,让我直接联系上了所有的常春岛。”
“它们有些已经沉入了海底,有些也快到了如我当时那般可以自救的时候了,但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都是同一个器灵了。”镜子突然又得意了起来,“你别看我现在还只是个碎片,但我现在的本事,可要比之前大多了。”
“比如?”
“比如说,我可以带人与你一道破碎虚空。再比如说,我可以带你回到你破碎虚空后的那个时间点,免得你此前的努力化为乌有。”
这倒当真是个有用的功能。
被向雨田整的这一出意外,让时年破碎虚空的时间提前了不少,慈航静斋或许会顾忌她只是没有消息,谁知道是不是又会突然杀个回马枪,可时间长了总归是要出问题的。
更何况魔门中人如今只是依靠着她的武力震慑和画给他们看的扭结了以襄阳、飞马牧场和竟陵为大三角的势力地盘,进而支援李阀谋夺天下这个大饼,这才暂时达成了一统,一旦她久不露面,以祝玉妍的实力还不到能将局面镇压住的水准。
时年带着这片的确比之前的气息要强盛不少的镜子回到了金风细雨楼,却得知苏梦枕和宋缺打算来个文斗。
“何为文斗?”
向雨田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解释道,“说是文斗,不过是文雅一点的武斗而已。你和宋阀主之间的关系让他虽然对这个女婿看起来还像是个病秧子不大满意,但又不能直白发作出来,只能打着替祝后考校的旗号。至于你这个未婚夫,他又不想把老丈人给开罪了,我瞧着他在京城里处事雷厉风行的,在感情面前倒是不大一样。干脆给他们提了个建议。”
他被时年在破碎虚空之前以蜃楼刀所伤的伤势摆明了还没有好转,却先看上戏来了,当真不愧是能做出假死之后看徒弟内斗的家伙。
“我建议他们切豆腐。”
别人是不是人时年未必能确定,但向雨田是真的狗。
用红袖刀和天刀切豆腐比刀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红袖刀占了便宜,但这东西占便宜好像实在没什么好得意的。
好在——
“邪帝有考虑回去原本的世界再走一趟吗?”时年问道,“阁下破碎虚空而去,若不再去吓唬吓唬自己的徒弟,岂不是如同锦衣夜行,无人知道你的风采?”
向雨田本能地觉得她的态度不对。
可她自海外回来,明摆着又有什么收获,甚至与苏梦枕一道商量着暂时离开一阵子。
为此金风细雨楼里那位杨总管没少发愁楼主会被拐走不回来了。
所幸暂时代理楼主之位的王小石还算是个实诚人,京城里又已经称得上是风平浪静,自打蔡京落马、方巨侠返京之后,朝堂上的争斗到底是哪一方占据上风,就算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
甚至比起金风细雨楼的运转,对苏梦枕来说最大的问题大约是,他应付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老丈人都感觉有些吃力了,应付祝后这位岳母岂不是更要拿出比对敌时候更强的抗打击能力。
既然这带人去见祝后的事情并非作伪,想必邀请他向雨田重回故地,也只是个正常的邀约而已。
毕竟邪帝重回圣门,也未尝不是一件壮大圣门声威之势。
然后他就见到了何为翻脸无情。
时年毫不犹豫地在将人骗上了回去的旅程后,一脚把人踹进了时空乱流之中。
以向雨田的本事,顶多就是换个世界玩耍而已,但对时年来说,眼不见为净果然是痛快了许多。
而她领着苏梦枕和宋缺抵达原本破碎虚空位置的时候,夜色依然深沉,天上也依然在落雪,地面的深坑甚至还残留着大宗师交手的气息,就仿佛她离开在金风细雨楼和海外常春岛度过的几日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但她的身边多了个苏梦枕。
有大宗师,或者说是即将破碎虚空的大宗师在此地交手,周围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远遁而去的武者也依然没有能敢前往此地观摩情况的,所以他们三人离开的时候完全没引起什么人的关注。
时年如此前与大江联约定的一般登上了他们准备在此地的船,不过在船上的并非只有大江联接头的人,还有婠婠。
白衣赤足的少女从船上跳下来,衣摆上的金色飞刀在她这轻盈的动作中微微晃动,她落到了时年的面前,那张轻灵秀美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抹毫不掩饰的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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