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向雨田,祝玉妍也忍不住有些手痒。
这家伙当年若非是将邪帝舍利交给了鲁妙子,又诓骗她东西在他的四个徒弟手里,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她听到时年说到向雨田此来的目的是为了找人一道破碎虚空,不由攥紧了拳头,听到她说因为向雨田的缘故,她本在与宁道奇的对战中就已经接近了破碎虚空境界的实力,被迫不能继续压制,眉目间含着一缕山雨欲来的怒气。
然后她便听到了时年把向雨田踹进了时空乱流之中的结果。
她刚皱起的眉头又舒展开了。
“他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祝玉妍握着时年的手,觉得女儿是贴心小棉袄这说法果然没错,她的一个个或许是仇敌或许该说是有点旧怨的人,好像都没落得个太舒坦的结果。
以石之轩为最。
“以他的武道修为,应当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是我送他去的方向,好像有几个未经开发的时代。”
若非有镜子替她观望,时年也不会选择在那一片动手。
不对,是动脚。
“那便让他好好享受吧。”祝玉妍转换了话题,“现在可以来说说那位苏公子的事情了。”
“你练的不是天魔功,也不需有什么不能与心悦之人欢好的规矩,虽然我如今也在想,是否天魔功所要的并非是这种限制,而是不能让情感成为自己的心魔。”
祝玉妍神色有些怔愣,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到了自己当年为石之轩所骗,甚至成为他日后与人炫耀的资本,还是当年她的师父被这一气给气没了性命。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时至今日她祝玉妍反而因为这个本只是交易生下的女儿成了赢家,石之轩被发配去了塞外分化突厥,向雨田被踹去了蛮荒之地,梵清惠连慈航剑典都没能守住……
她此刻心境通达,竟然隐约有了突破的迹象。
所以她才会比时年预想的,对她所做出的选择更少了几分插手的意思。
“你已决定要与对方相伴一生了是吗?”
“我会带他来见母亲便是证明了。”时年回答道,“等到此间事了,我会带他去见我师父。”
其实时年一直觉得,比起祝玉妍,朱藻这边的关卡要难过得多。
毕竟祝玉妍其实多少会有些担心反对的态度会将女儿推远的顾虑,宋缺则更像是在对苏梦枕的挑剔中证明自己的身份,这两者是有区别的。
而朱藻对时年来说的重要性不亚于是一个真正的父亲。
她的心性和性格的养成几乎都是在崂山之中,由朱藻一点点教导出来的。
他嘴上嫌弃着自己的外甥现在还没个成家的念头,好像也不太会在意时年早早选定了伴侣,实际上他才是那个最在意徒弟选择了谁,又最有可能敢表达出来的人。
“能带上我吗?”祝玉妍突然问道。“我大约也猜到了,你虽跟婠婠说什么这位苏公子是圣君夫人,但你应当清楚圣君在圣门中的意义,绝不会在此地举办婚礼。”
“若能得到你师父的认可,那个你生活了十六七年的地方才是你的选择是吗?”
时年将侧脸贴在了祝玉妍的掌心,“母亲就是不说,我也不会漏下你的。”
不过现在,还要将此前相助李四小姐的战果稳定下去。
时年与苏梦枕本打算北上去见李秀宁,却已经先一步收到了她要前来襄阳的消息。
在襄阳城外再一次见到这位李四小姐,她的气场好像在这短短一两个月中发生了惊人的变化——自然是往好的方向。
如果说此前她应允时年的时候,更像是被一种被馅饼砸中后,大多数有脑子有野心的人都会做出的选择,现在则在连番的胜利之后,在精神面貌上有了改变。
并非是她变得骄狂了,恰恰相反,她更像是在这种被战果的簇拥之下反思沉淀,以至于当时年出城迎她的时候,见到的是一个隐有王者之风的李四小姐。
“其实不必有这么多礼节,圣君说我是你的天命之人,我又何尝不将圣君视作是自己的命定启蒙之人。”李秀宁握着时年的手,与她一道走进了襄阳城中。
“那便只当做是朋友前来的迎接好了。”时年笑了笑回道。
“倒也不能只是如此。”李秀宁说了句俏皮话,“我还得劳圣君大驾,与我一道去见见那位江淮军的统领杜伏威。有圣君相助,秀宁方能奇袭王世充与朱粲成功,所以我现在想做一件更加冒险的事情。”
“你想说服杜伏威归降,抢先一步袭击瓦岗寨。”时年与她相视一眼,便确定自己所猜测的没错。
李阀的大方针是不会变的,有长江天险阻拦,又有大江联作为后援将南边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的动向看得清楚,先平北后平南,便是接下来的方向。
但若是能抢先一步发动对瓦岗寨的奇袭,取得战果,李四小姐在李阀中的地位无疑会更加稳定。
“我暂时有其他要事去办理,但是我想给你推荐一个人与你一道去。”
时年说道,“只是不知道李四小姐敢不敢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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