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麻烦两位,暂时代为出面。”对方回答道。
“降神之说虽然荒诞,但本朝圣人便很信道家之术,否则詹别野和林灵素也不会如此受到器重,任劳任怨两位在刑部的地位特殊,我身上也背负着杀害张步雷的罪名,有这生死逆转的神迹在,蔡京就算要发难也要顾虑一番我会不会直接捅到当今面前,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等到老三回京……一切便有转机了。”
时年其实觉得把希望都寄托在王小石回来不太靠谱,但在这个病号面前她懒得说。
在暂缓他的病情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到了,他体内的情况比她当时医治她的阿枕的时候还要严重得多。
她虽没从他口中听到什么突围苦水铺之战,什么跨海飞天堂之战,却也大概能猜到,以苏梦枕这种不大顾惜自己身体的打法,要给自己身上留下这一身与病症纠缠到难以复原的伤势,简直不要太正常。
那个病号她没法找麻烦,这不是身边还有一个吗?
等回到了暂时分给他们休息的房间后,时年的手指在苏梦枕的胸前轻轻点了点,眼神里泛着几分调侃之意。
“有什么想法?我的苏公子?说起来也是挺有意思的,六分半堂以一招之差,在这个世界的你和白愁飞王小石结义的第三天,便以雷损殒命告终,但六分半堂却没被金风细雨楼以雷霆之势吞并,当时那位苏楼主的身体还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
“你怎么解释?”
苏梦枕握住了她的手,在唇边贴了贴,“那是他的想法不是我的想法,从我遇到你开始人生轨迹便已经不一样了。”
“不许避重就轻。”时年努力让自己冷着张脸,不能让苏梦枕把这问题给糊弄过去了。
他的脸上不由显出了几分无奈,“或许他爱她。”
这是他以自己的思维思考后觉得极有可能的答案。
但在这种京城局势下,这种爱到底是一种寄托还是当真就是心之所向,他不了解此地的情况,也没法给出一个答案。
他揽住了时年的后腰,虽然明知道她应该不会在此事上吃什么干醋,在知道此地的发展后她便已经能彻底将这个世界和他们本该回去再补上一场婚礼的世界区分开了,对两个苏梦枕她的态度也明摆着是截然不同的态度,但他就是觉得稍微有那么点心虚。
“毕竟他不像我这么幸运能遇到你。”他将头枕靠在了她的肩头,有些温热的呼吸凑在她的颈侧,“你若还是觉得不顺心,便将过错都推在我的头上好了。”
“行呀。”时年捏了捏他腰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你今天睡地板。”
谁让他们都叫苏梦枕。
时年虽然不太清楚此地的苏梦枕和那位雷纯姑娘之间的感情纠葛,却也无端觉得他会落到今日的地步,与他在不必要的时候的心慈手软是有大关系的,现在她既然来了,又总不好不收拾这一出烂摊子。
要让她当劳工可以,苏公子不接受一点处罚可不行。
“神灵怎么能跟凡人睡一起。”时年理直气壮地顺着方才的戏码接着演上了,“不然你这个降神叫什么降神,叫以身饲魔,不对,叫以身饲神使吗?”
“那也不是不可以。”苏公子的脸皮显然也比之前要厚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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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金风细雨楼中是一派苏梦枕重回巅峰状态,杨无邪及时返回重新肃清楼中的忙碌景象。
少了白愁飞和他手底下吉祥如意那四个家伙领头,剩下的人里倒向白愁飞的虽然在楼中占了大半,但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生怕苏梦枕一病不起,与其让金风细雨楼衰败,不如跟随看起来很有大展拳脚意思的白副楼主做事,现在情势逆转,倒戈得也很快。
这些人是料理不干净的,楼中会有为苏梦枕效死之人,也会有墙头草。
但不管怎么说,金风细雨楼中的局势已经暂时稳定了下来。
蔡京那边就很不爽了。
他此番派出行动的何止是一个白愁飞。
他的目的是借此时两头发难的举动,同时以六合青龙除掉诸葛神侯,以白愁飞除掉苏梦枕,到时候金风细雨楼有他的干儿子掌管,神侯府会被元十三限所取代,他也可以就此高枕无忧。
现在甜山那边的战况还未传来,诸葛小花前去便是踏入了圈套之中,六合青龙大阵本就是创造出来节制他的,在蔡京看来,优势还是在己方。
可为何,金风细雨楼那边同样胜券在握的情况下会出问题?
蔡京虽然没见到当时的场面,但苏梦枕病成这个鬼样子,白愁飞又是他的人,他怎么可能没往楼里安插钉子,而这个钉子也将楼中发生的事情都原模原样地汇报到了蔡京的面前。
什么苏梦枕开启机关下了地道,白副楼主堵死了去路,苏梦枕却疑似通过玉峰塔塔底的宝物完成了降神之举,又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代价让他重新回到了武力值和身体状态的巅峰时刻,还带出了一个比关七还要厉害的刀客。
两个人重新出现,动了动手指就把白愁飞文雪岸和雷媚给拿下了,就连任劳任怨这两位也没能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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