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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没有。慕容峋摆手,他们俩自己先吵起来的。
    那两个显然喝了酒又熬了夜,眼下乌青,气势却足。顾星朗一个大招手:你,过来评评理!
    竞庭歌左右一望,疑惑指自己。
    对,就是你,快点。
    竞庭歌心道你指挥谁呢?到底好奇,依言走近,接过一张画像。这是小雪?
    阮仲一拍大腿,听见没?就说我画得很像!
    顾星朗死盯竞庭歌,像吗?他总觉得六岁的阮雪音不长这样。
    竞庭歌认真评估了会儿,七八分吧。抬眼对顾星朗,我会画得比这像,十分。又狡黠一笑,但陛下拿什么来换呢?我不白给人绘丹青的。
    第九百五十五章 临渊
    阮雪音闻知是那两位吵架,本就生了退意。
    听见自己名字更觉该离场,还没及转身呢,那头竟似交易起来了她一个箭步过去,将那张纸劫下来。
    三人齐刷刷看她。
    等她盯视许久终抬头,齐问:像吗?
    阮雪音根本不记得自己六岁时什么样啊!画这做什么?她质问阮仲。
    他让我画的。阮仲指顾星朗。
    不可思议的沆瀣一气。要不怎么说酒是好东西呢?竞庭歌叹为观止。
    当然不能将小男孩换牌似的幼稚行径告诉她,顾星朗清咳一声,瞥见两个孩子,朝朝阿岩你们来看,这像谁?
    孩子们应声至,将画抢过来,凑在一处看半天,同指阮雪音。然后阿岩指朝朝,也像你!
    朝朝欢喜点头,因为我像娘亲!
    其实你更像顾星朗下意识接,爹爹二字几乎脱口。
    被阮仲拦截:孩子都能辨出来,所以这幅过关。你不要找茬了。
    顾星朗回他一个眼神反正还有十三幅。
    慕容峋气闷:所以得会画雪音才能喝昨晚的酒?
    夜雪已停,外间大霁。不知是否越行越北之故,那天光比昨日又亮,早晨与傍晚一样,茫茫白色中泛着奇异的蓝紫。
    好天气是要抓紧赶路的。
    可好天气又格外值得欣赏、享受,不该赶路。
    真正人生悖论。
    队伍长驱向寒地,沿途遇见有人迹的洞穴愈多,却始终不见人。其实这种地方,没几个蔚人愿意居住,你们又何必非要北扩,逼得原住民一再迁徙。顾星朗道。
    五个大人两个孩子挤在一辆车上。
    不北扩,南边的土地你送我?慕容峋道,旋即叹,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敢不从,且有一个道理,连歌儿也认同。
    他看她。
    竞庭歌不想论这种简单题目。
    我知道!阿岩举手,沧海桑田,冰雪之地也可能变成沃土,五十年、一百年、两百年以后,谁知道呢?
    大人们皆笑。阿岩真厉害。顾星朗赞许,考她:一百年是多久?
    阿岩眨眼思索。
    我知道!朝朝举手,就是今生今世,从生到死,从孩童到老人,从降临到归去。
    这么一番话从一个五岁孩子口中讲出,着实有些慑人。
    竞庭歌瞥阮雪音,就爱给孩子教这种高深道理,她又不懂。
    不懂才好,记着罢了。该懂时会懂,需要时能用。阮雪音平静回,不然你说怎么解释一百年?
    竞庭歌转向顾星朗,你看看她。
    虽是无意,却凸显了某人的亲爹身份,顾星朗十分受用,问朝朝:那死是什么?
    竞庭歌简直要背过气去。真是天生一对的爹娘!
    就是,朝朝陷入思索。
    就是去另一个地方,继续吃吃玩玩养小兔子!阿岩答。
    对对对!朝朝欢声附和,还有拿鸟巢里的蛋!
    还有抓小溪里的鱼!
    两人相互补充,笑闹作一团。
    听见没?竞庭歌得意又欢喜,这才是好答案。我告诉你们,孩子最知道真相、真谛,咱们都得跟她们学!
    几个大人不语,心下都赞同。
    寒地的文字可见过、可认识?阮雪音忽想起这茬。
    在蓬溪山研究河洛图时她便问过竞庭歌,答案为否没见过更不认识。
    所以这句是问慕容峋。已到此地,且局面与以为的不同,许多话变得可以敞开说。
    慕容峋摇头,他们没有文字。
    有语言却没文字,也是可能的。阮雪音默结论。
    因遇了风雪,又因马车载人,尤其带着孩子、夜里必须住宿,路上花费的时日被一再拉长。
    一月十五这晚,终于胜利在望,又值月圆,天刚黑顾星朗便命停驻休整。
    洞穴好找,布置安顿也已十分熟练。孩子们想玩雪,爹爹们和舅舅在外陪,两个娘亲入内收拾。
    不多时顾星朗进来,正碰上收拾完往外走的竞庭歌。
    有多久没见小雪就有多久没见朝朝,难得的机会,不多陪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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