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翌停下笔看她,当即举手跟老师请了一节课的假,带着知知去了校医室。校医姓陈,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也不知道以前是不是在儿科待过,说话总带着一股哄小孩的味道。
没长虫牙,就是甜的吃多了。给开了点药,陈校医没忍住捏了捏知知嫩生生的脸颊,手感肉肉的。察觉到一旁的少年冷漠地盯着自己伸出去的手,她掩饰地咳嗽了声,笑眯眯地问知知一天吃多少糖。
知知竖起两根手指头,心虚地低下脑袋,眼神都在发飘。
总不可能是两颗,谢翌都被她嗜糖的程度惊住了,一时没能说出话。消化这件事情后,他心里是在责怪自己的。
他知道知知爱吃糖,因而经常会给她买糖吃,一买就是一捆或者一袋子,从来没问过她一天吃多少颗。他忽略了一件事,涉及到吃东西,他的同桌一向不晓得节制两个字怎么写。
半个月前他们去吃学校附近新开的一家自助烤肉,谢翌只吃了一盘烤五花肉、一盘烤牛排就饱了七八分。再加一个小蛋糕与一杯饮料,便怎么也吃不下了。
然而知知却是从头吃到尾,从落座嘴巴就没停过,装肉片的盘子堆砌成了小山。谢翌光是看着就觉得撑了,出了餐厅的门惊疑地问她不会撑得慌?
他同桌很是认真地点点头,猝不及防拉过他的手,隔了几层衣服贴在自己鼓鼓的小肚子上,神色有些苦恼与不好意思:撑的。可是太好吃了,忍不住。
从那时起谢翌就知道他的同桌在吃东西方面不知节制,就是没料到嗜糖也这么没有分寸,把自个儿折腾成这样。
以后不能再这么吃糖了。这样吃下去,早晚有一天牙齿要坏掉的。知道坏掉的牙齿长什么样么,黑黢黢的,还有虫子在牙洞里钻呢。陈校医吓小孩儿最有一套。
每逢过年走亲戚,她亲戚家的孩子没有不被吓得哇哇大哭的。一见到她就抱着家长的大腿往后躲,仿佛躲得晚了就会被妖精捉去剥皮吃肉。
知知果然也被吓到了,本就白净的小脸被吓得更是白了一层,连忙凑到少年面前,张嘴让他看看自己的牙齿,眼角噙着倔强的泪花,声音中透着慌张与害怕:长虫了吗?谢翌,我不想牙洞里长虫。
不会长虫的,以后少吃糖。迟疑一瞬,谢翌伸手轻轻拍了拍凑到跟前的小脑袋,无奈又好笑。
第10章 小同桌超甜
看过校医、吃过药,知知的牙齿很快就不痛了。她还来不及高兴,藏在衣兜里、桌洞里的糖果全都被谢翌收走了,顿时肉痛起来。可怜巴巴地望过去,少年却一点都不心软,指了指她的牙:会长虫子,还吃吗?
知知捂着自己的嘴巴,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吃不吃,我就看看。
别人都是戒烟戒酒,偏她是那一朵不一样的烟火,她戒糖。谢翌连甜津津的小蛋糕都严格控制她的摄入,不准她吃多。平时吃饭也有意控制她的食量,让她吃饱刚刚好,不要撑着。
分明是个少年,却操着老父亲的心,结结实实提前体验了一把养崽子的生活。谢翌倒没有不耐烦,他甚至觉得这种生活也不错,跟自己养了只小猫猫一样,娇娇滴滴的,又很可爱。
在谢翌的严格管控下,知知再没有胡吃海喝过,食量回归正常,吃到饱就自觉放下筷子。戒糖的过程不太痛苦,因为少年总会买点别的小零食给她做替代品消磨时间。买的最多的是一款烤鱼干,原味的,吃起来焦焦脆脆,知知很喜欢。
十一月份的天气渐渐步入寒冷,知知穿上了宁母亲手给她织的毛衣。矮领的,花纹简单大气,看着就非常有气质,而且穿着很暖和。知知觉得很神奇,乱糟糟的毛线团居然能被织成漂亮的衣服,简直跟变魔术一样。
她很感兴趣,缠着宁母教自己怎么织。织毛衣太繁琐,她是学不会了,于是学了最简单的织围巾。就算是新手,织成一条围巾的成功率也是很大的,区别在于好看与否。
而知知做手工的悟性还不错,花了三天晚上的闲暇时间织成了第一条围巾,墨青色的,没加什么花纹。
她欣喜地拿着成品给宁父宁母看,然后那根围巾就被宁父要了去,第二天早上就围在了脖子上,上班时还跟一个办公室的同事炫耀,吹自己女儿心灵手巧。
见宁父这么喜欢,知知可有成就感了,索性又织了两条。一条米白色的给宁母,一条黑红拼接色的送给了谢翌。
收到围巾的谢翌愣了一瞬,将小袋子接了过来。知道这是知知亲手织的,他明显笑了一下,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柔和的气息,偏了头问:可以帮我戴上吗?
可以哦。知知将小袋子里的围巾拿了出来,松松地绕着少年的脖颈围了两圈,眼眸亮晶晶的:谢翌,你真好看。
少年抿唇轻笑,感受着围巾带来的温暖,过了会儿开口道:是你织的围巾好看。
又被夸了,知知面上神采飞扬,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谢翌看她那么开心,跟哄小孩儿一样又夸了她好几句,哄得她眉开眼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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