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点事,警察同志,没必要去警察局吧?谢大姨一听到警察局几个字都心惊肉跳的。想到谢父谢母进去还没被放出来,她心里本能地抗拒那个地方。
不是因为这个,是有其他事件需要你们配合调查。
警察都这么说了,谢大姨还能拒绝么?于是谢大姨跟谢佳乐一块儿被警车拉走了。
热闹没了,围观的学生也陆陆续续散了。知知看着越开越远的警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得太多了。她居然一不留神,就把谢翌是被拐卖到这里的事一秃噜皮讲了出来。
这完全算得上个人隐私了,她未经少年的同意说漏了嘴,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谢翌肯定会觉得被冒犯,进而生气的。知知耷拉着脑袋,蹭到少年的跟前,认错态度良好:对不起,谢翌,那些事情就这么被我说出来了。真的对不起!
第20章 小同桌超甜
那些事?谢翌怔了一瞬才理解到她的意思, 看着跟前一副做错了事情的小同桌,他无奈笑了开:没有什么,你不用道歉。
谢大姨跟谢佳乐打着拿捏他的主意,也不过是仗着别人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想把事情往家里家外的范围讲, 用长辈的名分来压他。像知知把那些事全都摊到明面上讲开反倒是最好的, 谢翌本就盘算着这样做。
之前是没有合适的时机与场合, 今儿谢佳乐他们到学校闹的这一场倒是把台子都搭好了, 免了他费心。
你不生气吗?知知小心翼翼抬头瞄了少年一眼,发现对方面上没有浮现出生气的征兆, 反而意味深长地将她瞧着, 狭长的黑眸中渗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不气。谢翌摇头, 手指勾着知知垂下来的书包带子卷了卷, 唇角向上弯了个很小的弧度:相比这个,我更想了解你是怎么知道那么多事的?
就连他很小的时候捡过垃圾、编过花篮去卖、帮餐馆刷盘子那些事都知道。说得那么详细具体,仿佛亲眼看到过一样。那些记忆挺久远了,存在脑海中日渐模糊, 有些事谢翌自己都记不大清。
啊?知知神情懵滞, 心想全都是系统告诉我的。她不能对谢翌说实话,又不想有意欺骗, 只能含糊道:我就是知道。
谢翌眉梢微扬, 没有说相信或是不相信。不过他没有继续深究这件事, 一只手揪着知知的书包带子,十分自然地换了个话题:要迟到了, 我们走吧。
知知紧着的心松了松, 忙点头:对的, 要迟到了, 我们要赶快一点。
担心谢翌追问,知知推着他的轮椅闷头往前走,多余的一句话都不敢说。后来发现谢翌似乎只是随口一问,没有想要追根究底的意思,她便彻底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叽叽喳喳。
而被警察带走的谢大姨心头的慌乱就没停下过,尤其右眼皮还跳得厉害。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谢大姨对此深信不疑,感觉走这一趟肯定没好事。
果然她的预感是对的。因为这一趟,进去的时候是她跟谢佳乐两人,出来的却只有她一个。谢佳乐跟谢父谢母一样被拘留了。
谢父谢母是由于收买被拐卖儿童还有故意伤人,而谢佳乐是涉嫌故意杀人。
听到故意杀人这个罪名,谢大姨再一次被惊到了,几乎说不出话,嗫嚅半天才不敢置信地问:不可能吧?谢佳乐年纪还小,虽然平时不是很听话,可也没有闹出什么大事。怎么突然就去杀人了?警察同志,是不是什么地方弄错了?他哪里会杀人啊,他杀谁了?
没有搞错,我们是掌握了一定的证据才采取拘留措施的。负责这事的警察安抚了情绪激动的谢大姨几句,才道:也就几个月前的事。谢佳乐偷换了谢翌药盒里的药,将辅助治疗心脏病的药换成了其他外形相似的小药丸。
你应该还有印象吧,那个时候谢翌参加中考,在考场上心脏不舒服,吃药无效被送到医院急救。
回想了好久,谢大姨才想起这件事,不解地问:这不就是小孩之间闹着玩嘛,哪里就能扯到杀人上了?再说了,谢翌他不是还好好的?他又没出事,这也算杀人吗?
是否犯罪并不以结果的达成与否来评判,这是法官量刑要考虑到的因素。警察只负责查案,审判是法院的事。
说来这桩案子还是在调查谢翌是否为被拐卖人口期间无意中牵扯出来的。要是别的感冒药或者维生素什么的被换掉,事情的性质还不会如此严重,偏偏是关键时刻能够救命的药被换。
不管谢佳乐是出于恶作剧还是真的想要置人于死地,这事都没办法就这么算了。
谢大姨听得一知半解。她跟谢母一样没读过多少书,也不怎么了解法律规定,凭本能觉得不可思议。就这么点事,竟然就是犯罪。
来时忐忑不安,回去时也恍恍惚惚的。谢大姨没有在派出所门口逗留太久,只站了会儿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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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前夕,知知才知道谢佳乐也被拘留了起来,很快就会被移送到法院不公开审理。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好半晌,觉得恶有恶报是真的。正义可能会迟到,却永远不会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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