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侍女如蒙大赦,眼前瞠目结舌的场景让她不敢抬眼,马上就想抽身退去,没想到心思太急,一个崴脚,长长的披帛竟不小心拐带了托盘。
托盘一倾,小盅咕噜噜滚落在了绯红色的地毯上,迅速与地毯融为一色。
侍女吓得面无人色,整个人跪在地上,娘娘饶命!国师饶命!
没用的废物!你是干什么吃的!
那一盅鲜红如血的液体被猩红地毯迅速洇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国师见此景,缓步走到帷帐边,一下下安抚着盛怒的锦妃,娘娘,可莫要为了这等不长眼的小丫鬟动气,有损容颜。
他随即瞥了一眼抖如筛糠的侍女,淡淡道,反正她总归是要死的,既然药已经没了,何不来点更新鲜的呢?
语气蛊惑温柔,就像是讨论今天的天气一般自如。
侍女想起那小盅里猩红诡异的液体,又忆起微澜宫里侍女一个个离奇消失的传言,此刻又当面听得了这番话,早已是吓得魂不附体,身子瞬间瘫软下去,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锦妃被勾起了兴致,慢慢消了怒气,媚眼朝侍女淡淡一瞥,见侍女惊恐如猎物的姿态,更是觉得有趣至极。
那就听国师所言吧。
侍女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惶恐地抬起头来,连连后退,不要啊娘娘娘娘!娘娘饶命!
国师也笑了一笑,只见他轻轻一勾手,侍女便不受控制地朝他而去,只一瞬间,几步外的侍女便攥到了他的手里。
国师握着少女纤细的脖颈,陶醉地闻了闻。
不要害怕,我会很温柔的对你的。
半晌后,锦妃慢慢拭着殷红如血的嘴唇,一脸餍足。
上一刻还在这里的侍女早已不见,国师揉弄着锦妃的细腰,又轻轻向上揉着,慢慢道,东宫这几年,是越来越不安分了,有老奸巨猾的太傅一干人,朝廷各处也纷纷被收拢,太子竟然默不作声地背着我们壮大了这么多势力,看来这些年,他也是暗暗找了很多有用的人。
现在的堇容已经不可小觑,这次盐铁使的离奇死亡,与东宫那里绝对脱不了干系。
锦妃猫儿般舒服地扭了扭,声音柔媚入骨,当年的柳皇后算是我们的囊中之物,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她死便死了,只是没想到向来愚蠢的性子,竟生出了这么一个心思深沉的儿子出来,真是小看她了。
她冷笑一声,继续道,以前的堇容,何曾教人顾虑过,只不过是活在我们眼色下的一只蝼蚁,天天对着一个比他小的皇后叫母妃,本以为能够成为他的奇耻大辱,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能做到从容自若,现在还开始学会反击了,我倒是低估了他的心智。
他,或许会是凌儿登基路上最大的障碍。
国师抚摸着锦妃柔顺的长发,缓缓道,娘娘放心,无论是当年的宁皇后、容妃,还是现在的堇容,臣都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只要有你我在,何愁一个堇容,如今他和堇色倒是搅在了一起,这是一个绝好的时机,不是吗?
锦妃得意一笑,没错。
要不要,通知一下那个人。国师问。
锦妃脸色一冷,我不想听到他。
可他终究是你的哥哥,如今也已大事将成,我想他会很乐意助我们一臂之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年是他无奈权衡之举,而且我们现在也很需要他的能力。
锦妃没有言语,内心却被打动,堇容也好,堇色也罢,她眸光潋滟,一字一顿道,这所有的一切,都将是我凌儿路上的垫脚石。
曾经的她为了自己,为了那无上的尊荣去争宠,使尽浑身解数,而如今,有了堇凌,她更是要牢牢地抓住帝心,去荡平他路上所有的障碍。为了堇凌,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
庭院里,无萧闲闲地立在屋檐下,看着妇人在厨房煮着饭,刘二在庭院里劈柴。
见刘二大汗淋漓,一斧子一斧子砍得辛苦,看上去甚为吃力,无萧只是懒懒报臂看着,没有丝毫要去帮忙的意思。
刘二劈的累了,伸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随口跟他搭着话,暮少侠,此番可是要去往何处?
对啊,何不问问他们呢。无萧想了想,问道,知道幽澜教吗?
刘二怔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少侠可是要去那里?
随口问问。
提起这三个字,刘二也色变起来,暮少侠,你还是不要去了。
为何?
他咽了咽唾沫,继续道,实不相瞒,我们这里,便是幽澜教的管辖范围。
巴蜀之地自古便被分割成一个个的小国,管辖本就散漫,不瞒少侠你说,在这里,就算是朝廷,也是难管的。
幽澜教等级森严,高手云集,教中更是有教主一手遮天,教主下面还有副教主、左右护法、八大教头、上千教众,其他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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