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嘴里啥味都没有,他又不由得堵心,连带着对手里的鱼都提不起兴趣了。
唐昭手上动作一顿,转头看他:
“你还挺敢想的,红烧鱼?你不把这条鱼收拾好,要是饿死了,这辈子你都别想吃天香楼的红烧鱼了。”
说完端起木盆就走,留下周到瞪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还说不是看上人家了,对一个侍卫都比对我温柔。”
唐昭从包袱拿了件干净的衣服,便径直往密林里去了。
在灌木后,她脱下衣服,用水浇着仔细地洗了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后总算是舒服些了。
唐昭散了头发,拿出短刀比划了一下长度,然后用虎口圈住头发从肩膀处下刀,直接割断。
看着手里的长发,她呼出一口气随手丢在地上。
接着就用剩下的水顺道把头发洗了。
擦干头上的水,唐昭只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轻盈了几分。
把自己收拾妥当后,她把东西都放进木盆里,也没有急着回去,反而在丛林中转了起来。
在丛林里待得越久就越危险,眼下她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总让她没有什么安全感。遂该备上的东西,她要加紧备上了。
首先便是各类能解毒的草药。
譬如昨晚提到的蒲公英。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能止血化瘀消炎的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倒是好找,周围遍地都是。
另外,也补充了些驱蛇虫鼠蚁的草药。
药备好后,唐昭目光又瞄上了树上的枝干,选了两根大小合适的,她用短刀通通砍下,削去其他嫩枝和过长的部位,把剩下的保留了下来。
因选用的树枝较粗,她砍的时候还废了不少功夫,幸好捡的这把刀不错十分锋利。
树枝砍好后,她走在林子里转悠起来,仔细在树干上寻摸了一番。
终于在找到了凝结在上面晶莹剔透的油脂后,唐昭面上一喜
她拿出块布,用刀刮了下来,足足找了五棵树,刮了一袋子才满意地打算回去了。
这样折腾下来,她的头发已经差不多干透了,唐昭撕了根布条重新把头发束起来了才出了林子。
回去时,周到正在给鱼翻最后一次身。
他抬眼看唐昭,先见她盆里装满了东西,但每一样又都不认得,眼巴巴地看了会儿,就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唐昭本人。
这一看,他面露疑惑,总觉得人有哪里不一样了。
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了,他又说不上来。
唐昭倒是一坐下就忙活开了,她先把药放在一边,然后把削好的木棍拿出来开始做火把。
与昨日周到看到的一样,开始她的动作很笨拙,在一端劈十字时还险些伤了手,但越到后面越熟练。
周到见此也是十分惊奇。
他身边这人一动手就像什么都不会,可不需要多久又熟练地像个老手,很是奇怪。
两人份各干各的互不打扰,很快鱼熟了,唐昭把石头上烤化的油纸滴进了木棍里卡着的布条枯叶里就算完了。
去洗了手两人便开始抱着鱼啃了。
别看周到之前在河边时嘴上说着想红烧鱼,嫌弃烤鱼没滋没味的。
但现在一样啃个喷香。
只是吃鱼吃到一半,他突然又想起了唐昭身上的不对劲,不由得抬头向她看去。
周到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看她一眼,唐昭又不是死人怎么会没感觉。
谁禁得住人一直这么看自己,唐昭抬眼看他:
“看什么?我又不是红烧鱼能给你吃。”
周到这时也终于看不出唐昭到底哪里不对劲了。
正是看出了,他惊得差点没把手里的鱼扔出去:
“你,你,你头发呢?”
昨日她的头发披散了一会儿就整个束起来了,但还是能看见那头发挺长的,可现在那头顶的一小撮头发一看就短得很。
所以她的头发呢?
唐昭又埋头吃鱼,只轻飘飘地丢了句:
“割了。”
“割,割了?”
周到磕磕巴巴地说,到最后甚至变了调。
“你,你,你怎么能割掉头发?”
周到自己混迹江湖,行事已经算是不拘小节了,没想到唐昭比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头发太长不方便。”
唐昭深觉他大惊小怪的,皱眉瞪了他一眼,
“割就割了,又不是不长了,头发而已又不是脑袋割了,吃你的鱼吧。”
周到听她这话一哽,半响后痛心疾首:
“这是头发的事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你这是不孝……”
唐昭十分不耐地打断他话:
“行了行了,孝什么孝,我爹妈早死了,我上哪儿去孝顺,地府阎罗殿?”
周到怔怔,片刻后道:
“抱歉……”
“行了,啰里啰嗦的,还吃不吃?不吃我帮你扔了。”
周到闭嘴了,埋头吃鱼不吭声了。
唐昭咬一口鱼,鱼肉没什么味道还有股鱼腥味并不怎么好吃,在嘴里嚼了两下她便觉得没意思,扔下还剩下半边的鱼肉没吃了。
周到自知说错了话,看了一眼唐昭的脸色,面上涌现出了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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