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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铭风用胳膊肘顶了江放一下,头侧过去看他屏幕:“……你他妈的网又没卡,挂什么机?”
    江放干脆把手机屏幕按灭。
    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茵”字,他忽然没了打游戏的心思。
    齐霄在手术室里,他的确不担心,但想到钟吟也在里面,这就有些令人挂念。
    ……
    “不想玩儿了。”
    江放把手机往旁边一丢,又抽出王铭风手里的那台,同样往旁边一丢。
    “……我说你怎么这么霸道呢,”王铭风把手机拿回来,极速重返战场,一边操作一边嘀咕,“自己不想玩儿就算了,还不让别人玩儿。”
    过了一会儿,他又安慰道:“哎呀,你不用担心齐霄,祸害遗千年,他死不了的。”
    “谁他妈担心齐霄?”
    “别玩儿了,”江放再次夺过王铭风的手机,这回干脆清掉后台,“问你个事儿。”
    “……”王铭风深呼吸,“行,你问吧。”
    江放言简意赅地描述问题:“像你嫂子这种人,要怎么追。”
    嗯??
    都嫂子了,还用得着追?
    这话听起来很怪。
    还是从江放嘴里说出来的。
    就更怪了。
    “不会吧,”王铭风顿时也没了游戏的兴致,打趣道,“江少,从小到大你可一次都没追过别人啊,还说主动追人很丢脸的。”
    江放很不爽地瞥他一眼:“你少在这儿废话。”
    王铭风“啧”了两声,思索道:“依我看啊,钟家这位小小姐与众不同,当然也就不能用普通的套路去追她,砸钱、买包什么的都不管用,你得用真情打动人家。”
    江放:“然后呢。”
    王铭风:“然后你想想自己最缺的是什么,要是你愿意给她你最缺的东西,就很真诚了。”
    江放眉宇间更添一丝烦躁:“我能有什么缺的。”
    “有啊!”王铭风说,“你最缺耐心,等人从来不能超过五分钟。”
    确实如此。
    但江放觉得他已经对钟吟很有耐心了。
    她延迟下班两三个小时,他还不是说等就等,也没见她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
    “一直被动地等,没用,”江放道,“有没有主动出击的。”
    “这还不简单,”王铭风翘起二郎腿,抱胸道,“那你就送她点需要耐心才能完成的礼物呗。”
    -
    手术如预料之中的顺利,大概四十分钟后,写有“手术中”字样的红色led灯熄灭,大门被打开。
    江放和王铭风看着少了个阑尾的齐霄安静躺在病床上,被一行绿色衣装的护士推了出来,转入麻醉复苏室里。
    等钟吟把他唤醒以后,又有护士把人推进高级单人病房。
    医生对齐霄实施的是腹腔镜阑尾切割术,采用全身麻醉。
    全麻有一定的危险性,麻醉医生在术后三天都需要对患者进行随访和记录,确保不发生意外。
    刚从麻醉的药效中复苏的时候,人的反应会有些迟钝。
    手术后再次见到钟吟,齐霄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地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谁。
    “哎,来嘱咐我今天不能吃饭、明天只能喝粥的医生才走,你就来了,”齐霄长叹一口气,表情惆怅极了,“嫂子,你来找我,也是有什么坏消息要宣布吗?”
    “……”
    “我来做术后随访,”钟吟从口袋里掏出笔和本子,说道,“不过我看你恢复得还挺好的。”
    “一想到要住院一周,还要忌口,我就浑身都不好了。”
    “刚才那个医生居然叫我戒烟戒酒一个月,”病中总是多愁善感,齐霄伸手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十分悲伤地说,“嫂子,你品品,这说的是人话吗?”
    钟吟反问:“一个月吗?”
    齐霄疯狂点头:“你也觉得很离谱对不对!”
    “对,”钟吟表示赞同,“太离谱了。”
    接着,她又面无表情地补上一句:“照我看来,你应该永久禁烟禁酒才对。”
    齐霄:“……”
    齐霄一把捂住胸口,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嫂子,你这么说,我好心碎。”
    ……
    钟吟还没来得及反应,江放先被恶心到了。
    这人一天到晚调戏他老婆,到底还有完没完?
    “滚,”江放一对剑眉下沉,抬起长腿往病床上踹了一脚,“别他妈把你把妹的那套拿到这里来用。”
    “……”
    齐霄被他吓得一抖,伤口都疼了,抱住被子呜呜哭。
    想到刚才在手术室里被钟吟麻醉的画面,齐霄苦丧着脸说:“嫂子,你能让他对我温柔点儿吗?就像刚才用迷之气体催眠我一样。”
    “……”
    钟吟数不清跟多少病人解释过这个误会:“那不是迷之气体,是氧气。”
    齐霄一脸懵逼:“是氧气?那我怎么一吸就倒了??”
    钟吟道:“因为你吸的同时,我还给你打了一针,只不过你太紧张了,没察觉到而已。”
    齐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总觉得钟吟对自己使用了魔法。
    他一幅脑子不大正常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又嘀嘀咕咕道:“你说我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得阑尾炎了呢?”
    钟吟解释道:“阑尾炎没有明确的诱因,但对于长期酗酒的人来说,会有这么一天,也完全在意料之中。”
    “所以,”她看了一眼王铭风,又看了一眼江放,一点面子也不给,直白地说,“你们很可能也会有这一天。”
    江放:“……”
    王铭风:“……”
    听到这话,齐霄登时乐了。
    “嫂子,干得漂亮!就该治治他们这种只会落井下石的人!”
    “我没有阑尾,等到一个月以后,又是一条好汉,随便怎么折腾都行,而你们俩,还得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着!”
    “……”
    江放冷笑:“割了阑尾,你他妈的还挺骄傲。”
    齐霄谦虚地摆手:“哪有,哪有。”
    “没关系。”
    钟吟对齐霄微笑。
    这笑容漂亮得晃眼,但说出来的话却锥心。
    “没了阑尾炎,你还可以解锁胃穿孔、肝硬化、心脏衰竭等疾病。”
    她收好手里的笔和本子,转身离开,只留下一抹纤丽的背影,并对三人挥手说道:“欢迎下次光临。”
    江放:“……”
    齐霄:“……”
    王铭风:“……”
    你妈的,居然还有白衣天使会对病人说出这等魔鬼语录。
    但不得不说,这句话比传统的劝说更让人信服得多。
    王铭风发自内心地赞叹道:“这嫂子,牛逼。”
    ……
    江放跟着钟吟一起跟出去了。
    原本在唤醒齐霄、并和下一位医生交接班以后,钟吟就能走了,但做手术的毕竟是自己认识的人,她又重新折回来,多操心了两句,等到真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
    小夜班时段通常是最忙碌的,医生经常会接连进入手术室,中途没饭吃是常事,而且还很有可能会加班。
    一台手术的时长不固定,可能十二点开始、凌晨五点才结束,多出的四个小时工作时长,也只能靠毅力撑着。
    钟吟的作息和身体原本都很健康。
    然而,在医院里工作了几个月以后,她就因为饮食不规律而闹出了缠缠绵绵的胃病。
    今日份的晚饭还是四点半的时候吃的,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
    夜里的手术一台接着一台,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之下,肚子早就空了。
    钟吟刚拿完包、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胃里就有一股烧灼感,火辣辣得疼,让人直不起腰。
    她伸手扶着冰冷的墙壁,歇了一会儿。
    江放站在门口等她,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冷调的灯光下,女人微微弓着身子,极轻极缓的呼吸。
    她的脸色很不好,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白色,看起来非常虚弱。
    江放立刻走过去扶住她。
    他一手搂着她的肩,另一手撑住她的手臂,给她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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