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墓地,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再无其他人。降谷零将手中的骨灰盒放进棺椁,“水尾老师,回家了。”
工作人员挥舞着铲子,泥土渐渐将棺椁掩埋。
微风拂面,盛夏的阳光烫人,烫得眼泪都出来了。
降谷零从保温盒里将苹果派端了出来,放在了水尾苍介的墓碑前,这是他来之前,宫崎莲让诸伏景光特意送过来的,“水尾老师,这是宫崎做的苹果派,拖了这么久,抱歉。”
柯南掏出几个红彤彤的苹果也放在了墓碑前面,“苍介哥,这是你最喜欢的苹果,我给你带来了。”
“啧。”吉川阳太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人死了就是死了,搞这么多放这也是喂虫子,何必呢。”
他扯了扯手上的绳子,又呵斥道,“小黄,乖点,不准吃。”
正对着苹果派探头探脑的小黄,听到主人地呵斥后,耷拉着脑袋,嗓子里还时不时发出失落又讨好的哼唧声。
“这不是对死去之人的祭品,而是活着之人的慰藉。”降谷零没有在意吉川阳太郎的冷言冷语,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足以可以看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阳太郎叔叔,苍介哥叮嘱过,要好好和你炫耀,他把所有的存款都用来重建林檎镇了,苍介哥说他已经变成真正的大人物了。“
“被埋在地下的叫什么大人物,真正的大人物应该高高在上,呼风唤雨,而不是和这个胆小鬼一样,睡在这里,连副完整的身体都没有。”
柯南知道吉川阳太郎是嘴硬心软,但这几天以来,他的情绪累积到了顶点,“不,苍介哥是英雄!是他救了所有人,你不能这么说他!”
“胆小鬼被别人保护着就好了,逞什么能。”吉川阳太郎的脸上是嘲讽的笑容,却比哭更令人觉得悲伤,他抚摸着墓碑,“一辈子做个胆小鬼有什么不好的,至少还能自己来嘲笑我,而不是拜托你们。”
“吉川先生,我知道你也很伤心,但至少不要在这里说这话,水尾老师听到会生气的。”降谷零的拳头握了又松,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吉川阳太郎松开牵狗绳,小黄依旧只是用脑袋磨蹭着他的小腿,而不是奔赴早已垂涎欲滴的苹果派,“他这么生气不如自己起来骂我我,他不是很厉害,很能说吗?怎么不自己来呢?!”
内心巨大的悲伤随着这句话倾泻而出,比起曾经憎恨过的天井拓真,水尾苍介对吉川阳太郎的感情没有那么复杂,林檎镇同龄的小孩里,唯有他和宫崎莲与水尾苍介玩得最好。
哪怕是曾经怨恨天井拓真之时,他也没有迁怒过水尾苍介,他久居林檎镇,并不知道水尾苍介曾经假死过,在他心里,水尾苍介只是搬离了林檎镇和天井拓真生活在了一起。
他们从牙牙学语就认识,水尾苍介胆小爱哭,但胜在聪明,喜欢在大人面前装乖卖巧,很得大人们喜欢,成绩又好,是典型的别人家孩子。
相比之下,吉川阳太郎要活泼得多,他和所有同龄的男孩一样,调皮捣蛋,父母每次教育他时,正面例子都是水尾苍介。
说水尾苍介身体是多么的孱弱,相比之下又是多么的乖巧聪明,学习又是多么的认真,而他空有一副健康的身体,每天只知道爬树摸鱼的,要多向水尾苍介学习。
阳太郎是个心大的孩子,他从不因此而嫉恨水尾苍介,因为他都是有仇当场就报,绝不留着过夜,因此两人经常针尖对麦芒的。
但不可否认,阳太郎和水尾苍介是朋友,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在宫崎莲和天井拓真不在水尾苍介身边时,总是他站出来保护水尾苍介,而吉川阳太郎被高年级人勒索霸凌的时候,也是水尾苍介出主意教训那些人。
水尾苍介长大后,不出所料成为了厉害的大人物,但就是这么聪明的他,突然有一天就死了,多么荒谬啊,吉川阳太郎总有种这是水尾苍介自导自演的恶作剧,就是为了看所有人为他痛哭流涕的样子。
弯下腰,再次牵起狗绳,吉川阳太郎看向降谷零和柯南,“每次你们来,都会有不好的消息,希望你们下次能给我带来点开心的事。”他紧了紧手中的绳子,“走了小黄。”
柯南看着吉川阳太郎,如果他以后出意外了,小兰也会这么悲伤吗?不应该说肯定会比这悲伤一万倍吧,他自以为是的隐瞒真的是为了小兰好吗?
自己可真傲慢啊,柯南在心里唾弃着自己,小兰是个坚强的女孩子,自己以为的为她好,说不定才是伤她最深。
他扯了扯安室透的衣角,“安室先生,我们早些回东京吧,我有事想见小兰。”
“好。”
.....
米花市,毛利侦探事务所。
柯南趁着毛利小五郎外出买酒,找到了毛利兰。
“小兰,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柯南仰着头,一脸严肃地说。
小兰蹲下身,与他平时,屈起食指和中指,给了他一个爆栗子,“不可以没礼貌哦,柯南。要叫小兰姐姐。”
柯南有些泄气,捂着脑袋,小兰的武力值这么高,他待会儿不会被打死吧,但作为一个侦探,他从不缺乏勇气,因此深吸了一口气,“小兰,我现在很认真地和你说,我就是工藤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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