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昂还在,秦北漫不经心地瞟他一眼:“有事?”
敏昂压低声道:“按秦哥的指示,苏韵我已经处理掉。”
秦北吃口茶,蹙眉问:“我的指示?我指示你什么了?”
敏昂瞬间领悟过来,连忙说:“是我,是我自己下的决心。”
秦北微笑地点头:“算你有种!美色面前还算知道是非轻重,否则我只能送你回缅甸。”敏昂背后瞬间起了一层薄汗,他太清楚被送回去的下场,嗫嚅道:“秦哥,我知道错了。”
“你有什么错?你没错。是那女人太贱,活该落的这下场。”秦北一笔带过,不想多谈,又说:“萧龙找的那个老板,你私下摸摸底去,上道的话,你想办法去和他交易。”
敏昂微怔,迟疑道:“萧龙都要和瑷姐结婚了,我还去抢他的客户,嫒姐知道的话,非得杀我不可。”
“怕什么!你就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秦北道:“他这么爽快答应结婚,无非就是希望我们信任他。”
敏昂轻笑着问:“秦哥难道还不信他吗?”
秦北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是道:“四十五公斤的货,上等品,价值上千万的大买卖,不容半点闪失,否则我们会有大麻烦。”又添一句:“你和他,我肯定更信你。”
敏昂想了想说:“如果那个老板有问题怎么办?”
“你还是按时交易,交易地点找个方便躲藏逃跑的地方,下手做掉他们,马上乘飞机去香港避风头,也算给警方一个教训。”秦北冷冷道:“还真当我们病猫了。”
“萧龙怎么办?”
“我有的是法子弄死他。”
敏昂沉默会儿说:“瑷姐一定不肯,她爱死那小白脸了。”
“她?你替她操心?”秦北笑了笑:“她比谁都懂其中的厉害关系。爱在她这里说廉价也廉价,不过以防万一,你先别告诉她,免得走漏消息。”
秦北忽然顿了顿,看到门没关紧,裂开的地方透进光线,有一条黑影虚晃,便给敏昂使个眼色,呶呶嘴,敏昂会意,扶住沙发站起身,蹑手蹑脚走到门前,一把拉开,再探头左右张望,长长的走廊竟是空无一人。
刘家宏原打算和沉凤还有林玫往大剧院看妈妈咪呀,这台音乐剧的中文版首次在上海演出,十分轰动,票刚出就售罄,他是托了很多关系才弄到三张,哪想到临门一脚要出警,只得拜托程煜辉和她们去。程煜辉说对音乐剧没兴趣,刘家宏道:“你就送她们到剧院门口,再把票价抬高三倍卖掉,等我回来,去小肥羊涮羊肉,吃它个够本!”
程煜辉开车抵达沉凤公司门前时,意外的看见林玫也在,和沉凤嘻嘻哈哈地一起钻进后座。
他表情淡淡的,没有说什么。
什么叫人生何处不相逢,程煜辉不得不叹他和虞娇是有些缘份加身的。他停好车走进剧院大堂,许多人在候场,沉凤和林玫站在巨幅油画《复兴的气韵》前欣赏着,再打量四周,刘家宏果然没说错,有没票的在求票,有黄牛在卖高价票。
他正打算脱手时,不经意间,就看见了虞娇,她单肩背着包站在油画的边角,梳着丸子头,露出颀长白晳的脖颈,短短的紧身莓红毛衣,她抬手把鬓边碎发捊到耳后去,就露出腰间一截柔软的肚腹,青蓝的牛仔裤都掩不住小巧的肚脐。程煜辉为自己从未怀疑过虞娇的身份找到答案。
她太不像女警了,至少和他在局里见到的女警不一样,顶着一张清纯骗死人的脸,衣着打扮有意无意彰显性感,接触后,那性子娇憨可爱的恨不能你把心捧给她,哪里会把她往那方面想呢!竟还是卧底缉毒警!他五年前没想过,五年后也没想过,直到她自己揭秘才恍然。
实在不能怪他认人不清,是这丫头太擅伪装了。
他正暗忖她一个人在这干嘛,便见到个穿休闲西装的男人走向她,大堂上空被命名为“蓝色多瑙河”的奥地利水晶灯光彩夺目,把那人面庞映的分外显眼。程煜辉认出他来,心猛的一沉,是秦北!
虞娇到大剧院时间还早,她对这里还挺有感情的,五年前那会儿,程煜辉没少带她来陶冶情操,她第一次走进大堂时,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得第一部音乐剧是《威尼斯商人》,她英语不咋地,听不太懂,他就很耐心的一点点讲给她听,趁黑顺势牵了她的手,那是他们第一次牵手,自那后但凡有音乐剧,他都会带她来看。
她望向那幅《复兴的气韵》,她和程煜辉曾在画前合过影,犹记他俩当时笑容、繁花如锦的灿烂,可惜后来为出任务,照片被她哭着撕毁了。她常想如若有朝一日,她顺利完成任务,和程煜辉真真正正摆脱掉过去的阴影,她还要到这里补拍一张,摆出和当年一模一样的笑容,再珍藏一辈子。这也是一直支撑她坚持至今的信念之一。
秦北看到虞娇时她正在发呆,连他近到面前时都没发现,她这种表情他看到过几次,他狐疑她乌黑双瞳里映出的人不是他,或许是另一个人的倒影,令她如此的魂牵梦绕,魂不守舍,是萧龙么?又不是!他不想再猜度,伸手欲去拍她的肩膀,还未挨到,她已灵活的侧身躲开了,瞪向他松口气:“我还以为是谁呢?”
“你以为是谁?”秦北收回手淡淡地问。
“刚才好几个黄牛来收票,三倍收!”虞娇笑问:“你的票多少钱买的?”
秦北道:“朋友送的。”掏出票来正反面看了看:“贵宾席的,1888元。”
虞娇很真诚的建议:“我那一张能不能卖给黄牛?我对音乐剧没啥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