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说大声点静语,”看着静语扭过头去,双手还在发抖。手铐伴随喘气不断在震动,大腿上的痕迹久久没有缓和,她的泪水打湿我无比干枯的心,就在一起一伏之下看见她咽喉上被我禁锢的痕迹,“昨天晚上不是挺主动的吗?”
静语哭着把眼泪抹在了她瘦弱的胳膊上。我看了看墙壁上挂的钟表,已经早晨五点了。手指上的感觉没有消退,热量在夏季里膨胀。
我呼了口气,把床上的铁链解开。静语缩在一起,一直在发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的。”
我每次都会重复这句话,但从来没有手下留情。我恨张静语,也爱她。但她爱我吗?她没有,从来没有过。都是骗局,骗局。想到这里,手指上又出现了血的颜色。
我有些慌张,因为躺在床上的小狗想抱怨也不敢抱怨。“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赶紧从桌子上拿起药,把棉签拿在手上。“你不需要忍耐,你告诉我,你很疼,我就会停下来。”
张静语听见了,抱住我,尽管她多么不情不愿,她还是抱住我,咬着牙,喘着气,最后受不了伤口撕裂的痛楚,将愤怒与疼痛发泄在我的身上。她咬住我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下去。
“真是条恶犬啊,静语?”我不觉得那有多么疼痛,只是心里空荡荡的,她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发泄她真实的情绪,其他都是对我虚假的殷勤。我习惯了吗?
没有习惯。
我把伤口护理软膏挤在她的皮肤上,用棉签一遍遍擦拭和清理伤口。我不能再折磨她了,对她身体不会有好处的。静语在我的怀里微微颤抖,她不敢哭,但我总是会抚摸她的头告诉她:没关系,你哭吧。
“我爱你主人。”
又是这句话,我听腻了。我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这么说,她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不想回答我的时候,就会一遍遍重复。可是你根本不爱我张静语,你不爱我。
“啊!”
静语叫了一声,我的棉签也掉在了床单上,留下一个淡黄的痕迹。我又走神了,因为那些“不爱我”的话。为什么我总是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就算张静语那么乖。上药也上不好,还容易走神下意识把伤口弄出血来,我真是废物。
手机闹铃响了,我把床单和被子放进洗衣机里,静语在我收拾时还把新的床上用品都打理好了。虽然我反复强调这些我来准备就好了,但是她最近不听我的话,总是帮助我。
她又想计划逃跑了吗?
可是她能逃出去吗?且不说她是否能逃出总部,她甚至连房门都打不开。那她为什么……
张静语在我思考着的时候又给了我一个吻。但是我失去了热情。“张静语,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想逃吗?”
我问她。
但静语只是愣了一下,马上就笑了起来。她摇摇头,双手放在背后,她往我的方向前倾,舔舔唇。“我对你好就是想逃了?主人,不要那么见外嘛~你爱我,我不能爱你吗?”
她勾住我的脖子,声音就如同蜜糖灌进了我的咽喉。可是我本能推开了她,她一不小心就摔在了床边。
“嘶……主人,刚刚上好的药都要被蹭掉啦!”她扶着边缘起来,揉了揉腰。
“我去开会了,坐床上去吧。”这种情绪一直缠绕着我,我却不知道该怎么释怀。张静语已经在我的手上了,为什么我还得不到满足?她一遍遍说爱我,为什么还不够?
“主人!”
我拿起手铐,才发现我盯着她自觉把双手放在背后,而我还没有给她上锁。
“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一直都在发呆啊?主人有心事吗?”静语歪了歪头,还是对我微笑。
“啊没事。”
李清风,清醒一点。
我将张静语的双手拷住,用长链扣在床头上。她很听话,一直看着我。“主人,有什么心事可以对我说,什么都可以对我说,我在听。”
我打算出门,但静语对我说了这些话。指纹解锁,门亮了一下就打开了。我没有回应她,而是选择关上门。
我走到会议厅,还没进门就听见A8组组长诗文在和凌里吵架了。
“别再让我看见你他妈的跟那个家伙在一起!”诗文把中性笔一摔,笔盖弹到了我的脚下。她和凌里都愣住了。
“啊起伏来了啊,吃了没有?”凌里从诗文身边走过,但没走两步,又被诗文抓住了手臂。
“你很关心她?你怎么不关心我啊凌里姐姐?”诗文大嚷,一下子就把凌里搂在怀里。
“你他妈有病啊?我要开会了,你瞧虚璋都过来了,你给我放手!我叫你放手!”
我不是一次见到凌里吃亏,她似乎每次都能被诗文制服的妥帖,这让我有些舒心。
“喂起伏!”诗文松开手,她的笑带着攻击性,“凌里前辈今天不开会,我能把她带走吗?”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坐在凳子上,把矿泉水扭开,递给了虚璋。“看你好像跑步过来的?喝水吗?”
虚璋马上站了起来,双手接过矿泉水。“谢谢,谢谢起伏姐姐 !”
“啧,”诗文一拳砸在桌子上,她冲着我,两眼发红,“起伏!你他妈不回答我问题是吧?怎么,你要去清剿组,瞧不——唔——”
“你,起伏你别听诗文乱说。妈的给我安静点。”凌里捂住诗文的嘴,又一眨眼功夫,坐在我的凳子扶手上,她的手指慢慢摸向我的咽喉,神色有点慌张。
“今天又不开会了?”人寂这才来,他低压的声音和他沉重的黑眼圈,我怀疑他是不是晚上从不睡觉。人寂打了个哈欠,在诗文没注意时站在了她身后。
诗文正想来我这边,却被人寂吓了一跳。
“我艹!你什么时候……”诗文退了一步,看着A7组的人都来了,只好叹了口气,“不闹了,凌里,开完会来找我。”
“切,为什么是我找你?你不能来找我吗?”凌里站了起来,坐在会议桌前方的位置,咳嗽两声,挥挥手让诗文离开。诗文没有不高兴,反倒眼里充满期待。
“很久没有开会了,这次肯定不会让各位来了又走。人寂来一趟总部也不容易,李,起伏呢也在这两天回总部了。”凌里翘起腿,侧坐着身体,她的胸口稍微裸露在大家的视线中,唯独虚璋脸红地低下头。
“当然,回总部也是有别的事情,等会儿起伏留下来,我跟你商量一下。虚璋来A7也有几个月了,表现得不错,也感谢起伏在休假的时候还照顾新人。人寂,多注意休息吧。”凌里开会时声音认真太多,她的表情也没有平时那么令人恶心,“你们应该知道,已经第九年了,第九年,大选来了。半夜昨晚开了组长会议,ABC各组组长,以及清剿组会长,联络部部长都在场,这个事情很紧急。虽然可能和大家没多大关系,但每次任务,都要格外注意。
“大选这段时间,给大家的任务会减少到十个之内,也是为了避免有冲突和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大选之前,尽量不要轻举妄动。”
会议厅很大,能够坐下二十人。但我们只有四人,各自坐在不同的位置,只有话筒能传达凌里想要表达的严肃气氛。
大选。
“其他的也没什么事情,好好完成联络部交代的事情就行。大家记得和清理组的配合好,不需要做的事情别做,不要给半夜添乱了。”凌里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笑了一下,“解散吧,起伏留下,其他的回去睡吧。”
虚璋看了看人寂摆摆手打了个哈欠走了,他站了起来,鞠躬也离开了。
大门安静地自动合上,凌里没有离开她的位置。我知道,凌里要和我说什么,所以她才会和我保持距离。
“李清风,清剿组昨晚,让我劝你。”凌里撇开我看她的视线,她漫不经心看着会议厅墙壁上挂着的月亮。残月在山的一脚,黑色是画的基调,唯独泛红的月亮在白色画框的衬托下那么显眼,似乎山也没有那么突兀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清剿组,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半夜想要我们做什么,它都能做到。”凌里叹了一口气,手不自觉插进头发里。
“嗯,就让他来找我吧。这次他叫我回来,也是想这么做吧?”
“别那么顽固了李清风,对你对A7,都不好。你要知道,清剿组想让你死,还不容易吗?我们都是受牵制的人,没有办法。而且,张静语……”
我打断了凌里说话。
“清剿组知道张静语,他们也会把她当做我的软肋。”我站了起来,尽快结束这个话题吧。
“当初是你要把张静语关起来,你以为她在你身边就安全了吗?清剿组不仅会伤害张静语,甚至可以让张静语和她所有的一切全部毁掉,就当不存在。”凌里也站了起来,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走来,她的脚步很急,她的语气却很清楚,“起伏,你要想清楚,这可不是在开玩笑,你迟早会面对灵逸的惨案。”
凌里拽住我的衣领,她的脸和我靠的很近。我知道她很生气,她说的都是对的,我根本不可能保护张静语,不可能保护我自己。
“起伏,你不小了,没有人会罩着你。还有,别拖我和整个A7组下水。”
凌里愤恨地说完,松开我的衣服,从大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