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梵说,“这个计划需要很多的钱,虽然社团不缺经费,而且相信我们能得到学校的拨款,但是毕竟比较难。啧,到哪里能弄到钱。”
一说起钱,吴桂花简直两眼放光。话说吴桂花同学是到处混的开,就是因为每个社团也好,私人联合也好,学生会也好,都喜欢她。因为桂花同学是“资金”的保障。晞梵就不知道吴桂花哪里来的对钱的这般热情,明明她找回来的那些经费,她自己是不会得半毛钱好处的,但是她却十分热衷于到处去“拉赞助”。
学生要搞活动,没钱的时候去找一些企业或者单位去“拉”一些几千到几万不等的赞助当活动经费,能找到赞助的人很多,但是想吴桂花这样能“由她开口要,而不是等老板掂量着给”的人却是绝无仅有。最牛的是传说某个小社团人丁单薄经费不足,好不容易找到学校附近一家小餐厅肯提供五千块的赞助,过了没两天人家那小餐厅老板还要反悔。桂花同学听闻以后带着晞梵去人家那小餐馆吃饭,叫了老板出来谈赞助的问题,张嘴就说要五万。
人家小餐馆老板当然不答应啊,结果吴桂花发挥了她七嘴八舌叽里呱啦噼里啪啦的嘴皮子功力,一阵神侃,硬是把人家老板给忽悠得晕过去又醒过来。最后吴桂花两个小时以后带着老板签好的五万块钱支票和一顿免费的午餐,把还在云里雾里的晞梵给拖出小餐厅。
用吴桂花的话说,她不喜欢那些钱,她喜欢的是“从别人的口袋里掏钱出来”的感觉。听听,听听这女人说的是什么,就为了满足她个人“爱掏别人口袋”的恶趣味,荼毒了多少人……啊不,是为多少穷苦学生拉来了大把的金钱丰富课余活动。
晞梵看了那支票,只觉得一阵阵的吐血,想想都为那老板觉得心疼。
于是这下轮到晞梵愁钱的问题,吴桂花更是热血沸腾,那天在课堂上把双手袖子一撸,说:“钱还不简单,问人要啊!见着谁管谁拿,逮着谁问谁要!我们邀请的是大艺术家,当然还有做艺术品买卖和投资的人。他们是什么关系?一个是奶牛一个是挤奶工的关系,晞梵你安心啦!我们尽管找几个大大的挤奶工,然后狠狠地挤他们的奶。你想想啊,要奶牛产奶,先付出几把草,没有人会不答应的啦~所以我们只管直接开口问那些商人要钱就是了~嘿嘿,啧啧,我想想先把谁的给要了,这个能A五十万,那个能A三十万,唔~搞不好更多~”
晞梵久久止不住笑意,这个吴桂花,明明是来自家境优裕家庭的女孩子,偏偏什么粗俗的话都敢说。只希望她那番“挤奶论”不要在这里当场说出来。不然的话,艺联这些清高不已、以人上人自尊的小姐少爷们肯定要莫名惊诧兼呕血喷饭了。
幸而吴桂花也就在晞梵面前比较放肆一些,有芷萱这样受她尊敬的师姐面前她还是比较收敛。顺顺利利地讲完她的计划,博得了台下送给晞梵和她的掌声。
晞梵笑了,她知道这种掌声的含义,那代表她可以骄傲地认为大家认同了她的方案决定给予最鼎立的支持。然而她并没有环视四周接受大家的赞美,而只把头稍微转向了芷萱的方向,她最想得到的,还是来自心中最在意的那个人的赞许和眼光。
芷萱看到了晞梵寻找着她的目光的眼睛。怯生生地,却又带着信赖和期盼,水汪汪的,像是一只无比乖巧,想要得到主人赞许和疼爱目光的小狗。芷萱心生爱怜,浅笑起来,露出一点让旁人难得一见的俏皮,对着一脸呆愣愣表情的晞梵单眼眨了眨。
晞梵看了芷萱别样的俏皮可爱的神情,一阵阵的热气望头顶冒,简直就要被迷得七荤八素了。会议室的灯亮起来,周围的人纷纷站起来,散会了。只有晞梵还笑眯眯地对着芷萱的方向放空状傻笑着。这时学生为芷萱拿起书本,问她:“关老师,你怎么了?”学生看见芷萱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
呃~无端端的为什么又忘记了控制自己,就这么直愣愣地望着芷萱发愣。你看看,肯定是被芷萱发现了,难怪她在笑自己,呜,丢脸死了。晞梵脸又红了,赶紧低着头,抓着吴桂花一阵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假装着:我很忙,我很忙,我真的很没空闲,我绝对没有在随便看别人~~
吴桂花被搞得莫名其妙:“我说晞梵,你最近吃错什么药了?经常这样怪怪的耶~这里有你的暗恋对象么,你突然的害羞脸红个什么劲啊?”然后对着经过她们的身边准备走出会议室的芷萱笑着说:“关老师,慢走哦~”
芷萱轻启朱唇,淡雅的声音回答道:“好的,你们早点回去。”
晞梵也站起来,试着露出一个最镇定的微笑,对芷萱说:“关老师,你要下班了吗?回家一路小心。”
芷萱稍微停顿了一下,又露出了刚才学生们以为是错觉的笑容,对晞梵说:“嗯,你回家也要一路小心。”
晞梵偷偷地在心里藏住了芷萱的这句话。面对一个喜欢的人,就是如此。把她的每一个眼神,当作是对自己的喜爱,把她的每一句话,收在心里慢慢地咀嚼,品味着其中似有若无的“深意”。然后发酵成甜腻的醇酒,供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小心翼翼地,独自品尝。无论何时想起,尝上一口,都会酸甜得扬起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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