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前那场大战,与世同生的许多神兽族卷入其中。随四王叛乱者败后,多自灭其族,避免族人遭他人屠戮。青丘,也是那时没的。
第二任天帝玄和,登基不足百年,便匆匆归道。而三界第一战神风华,也是元气大伤,九死一生,险而又险的涅槃重生。却也因此,闭关千年。
出关以后,见兄长已逝,又是悲伤好一阵。不过大战之后,其早已经看破生死,倒是没有颓废。在兄长遗令、帝侄恳求下,仍司原职。
风华原本叫玄华,因为真身是一只五尾火凤,又叫作凤华。但念其母阴皇本姓风,兄弟都随父姓,便执意随母姓,改名风华。两任天帝为其加尊号,尊称为九天紫府玄祖元尊,四海八荒神仙,都尊称一声尊上。
话说风华闻彩云言,眨眼间消失了,这自然是往成都载天去了。
见围绕着主峰终年不散的云雾褪去,山上饲养的仙鹤也都齐鸣,留守此间的小仙便知,九重天上那位尊上架临属于她的仙府了。
驻留在成都载天小仙全部整衣列队,恭候在主峰顶的广场上。广场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那石头颜色漆黑如墨,表面光滑如镜。未经雕琢,浑然天成。
成都载天留守四十九位小仙,二十九位仙倌,二十位仙子。仙子居于成都载天各殿,仙倌则守在结界处和山下。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尊上一年也来不了几回,这群候在凡间的小仙自然几十年见不到尊上一次。眼下尊上突然驾幸,自然是要来瞧上一瞧的。
仙鹤盘旋在墨色广场上空,久久不去。神色恭敬中带着喜悦的四十九位小仙,安安静静地立在下方。
金光一掠,墨发白袍的风华已经来到了广场上。
“恭迎尊上。”小仙纷纷俯身行礼。
“散了吧。”风华淡淡地开口叫道,“思绥殿殿侍?”
“在!”一小仙子自队伍中快步而出,轻声答道,“小仙思绥殿殿侍灵溪,拜见尊上。”
“带路。其余人散了吧。”
“是……”
“恭送尊上。”
灵溪在前侧,为难得来一次的尊上引路。
“尊上,这边请。”风华颔首,脚下却有些浮,抬脚却没有迈,而是放在了门槛外。
“……”风华默然,盯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掌,下一秒,一颗漆黑如夜的珠子便出现在手中。
往日那如墨的黑珠,此刻颜色却一点点褪去,变成惨白色。本是温润洁白的玉脂色,三千年前用过之后,便变成了漆黑如炭的样子。最近又开始变得苍白,温柔的表面生了许多细小裂纹。看来,所救之人复生,这颗珠子,离变为齑粉也不远了。
灵溪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头不语。风华收起珠子,打量了一下这个明眸皓齿的小仙子,开口道:“走吧。”
说着抬脚进了殿内。殿内装饰同样简单,但却不似九重天上那含光殿清冷。思绥殿正殿两侧,有着两排置物架。上面摆放着人间的小玩意和小盆天界不常见的绿植。
“这……”见尊上目光落到殿内置物架上,灵溪忙俯身请罪,“尊上恕罪,都是平日里小仙贪玩,乱了殿内摆设,这就收……”
“不必……”风华没有过多言语,“那位姑娘呢?”
“在西侧殿休息。”能在尊上手下做事的,都是精挑细选进来的。灵溪自然知道尊上口中的姑娘,是之前那个小狐狸精。彩云仙子匆匆离去后,尊上又匆匆驾临,其中缘由,她也猜了几分。早就好吃好喝待着那位小狐狸精,等候尊上驾临。
“嗯,你下去吧。”
“是……”对着尊上清冷高挑的背影拱手后,灵溪识趣地退下。
风华径自走向西侧殿,心下一念,内门就兀自开了。
“?”正在床榻上躺着,盖着素白锦被的小狐狸精伸长了脖子往门边望去。
隐隐约约见一出尘的仙子,冷着一张脸,缓步入内。又是一声轻响,门被关住了。
殿内垂下的帏幔自发束起,轻盈的薄纱带着帘下流苏,磨挲着殿内的极木地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原本那人走路无声无息,隔着殿内许多帏幔,只能见着一个模糊的倩影。现在帏幔束起,倒是可以看个真切。
来人白衣委地,墨色发如瀑布般披下。一双凤眸,虽是少见的琥珀色,却射出锐利而寒冷的光,像极了望君山林间鹰隼的眼睛。她美丽不可方物,带着超脱凡俗的清冷和孤傲。而周身的肃杀之气,让妖浑不由浑身一颤。
小狐狸精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灵动的桃花眼,悄悄的注视着来人。
风华走至床边,见小妖遮住了眼睛一下的全部部位,倒是恍若未觉。只需一念,那小妖便不受控制的放下了遮住面庞的锦背,熟悉的容颜映入眼帘。
“阿绥……”波澜不惊的凤眸里翻出滔天巨浪,均匀的呼吸难得一滞。
小白自然不敢乱动,自己的身体已经全然不听使唤。而且面前的女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莫不是专收狐狸当贺礼的那个坏神仙?
想着,黑漆漆的眼珠滴溜溜地一转,随即瞪大了眼睛,眸中起了水雾。本就勾人的桃花眼此刻水光潋滟,委屈巴巴的模样我见犹怜。清丽的容颜配上这双摄人心魂的眸子,难免带着五分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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