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里没有任何一条评语是徐美美写的。
方周把两本册子藏在衣服里用捆腰带勒住,把其他册子放回原处,翻了一圈其他柜子没找到有用的
东西。
方周蹲在书架边注意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鞋盒。鞋盒里放着一叠厚厚粉红信封,每个包装都非常细
心。
方周仔细数了数有二十封,朱雨蹲在他面前,在鞋盒里翻出了一个信封,当着方周面拆开,再递给
了过来。
——错过,再也无法的心碎。第一次见你满心欢喜,幻想何时能和你考上理想大学。第二次见你忧
愁满绕,担忧你会不会看见身后的我。第三次见你已是分道,对你爱意持久,永远存在心底。
方周看不懂,换了一封。
——你知道吗?我每次见你欢笑不是对我,我都难过到彻夜未眠。我劝我不要喜欢你,没有办法,
不服输的我想争取与你的最后。余谷,你看看我好不好。
方周在肚子上抽出成长册,对比字体,发现字不像徐美美和高晓凤的。情书的字写得乱,有些字抖
抖斜斜,非常不美观。
“我们走吧。”方周不再多想,准备留着拿给裴远看。他给朱雨开了门,再跟着她原路回到楼梯口
。
六楼下面不知道是那楼,有尖锐的声音慢慢响起来,方周听不出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有东西
摩擦在地上,刺耳声听得整个人都不安,并且感觉到那东西越来越靠近。
朱雨脸上无变化,脸仰向楼梯:“要上去吗?”
“上去干什么?”方周强制冷静下来,所有的脏话和提心吊胆全堵在嗓子眼,担心着自己随时会嗝
屁。
“她要来了。”朱雨说,“她的游戏要开始了。”
什么游戏?
方周直愣愣没说话,楼道间传来的摩擦声不断清晰地传入他的耳里。
方周想,要是裴远在,裴远会怎么做?是躲起来?还是上朱雨说的七楼。
楼下摩擦声清晰之后,‘哐哐哐’地脚步声紧跟着出现,方周喉咙滚动,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操,好想上厕所。
朱雨表情没变,上了一步楼梯:“我们上去吧。”
电光闪下来,朱雨五官在方周眼前明亮起来,她的脸没有血色,哭肿的上眼皮消了下去,像个大眼
芭比娃娃。
方周开始慌了。
耳廓那一点点风感,给方周带来莫名的压迫,半颗心悬吊起来。方周没敢回头,任由小姑娘一步一
步拉他上楼,朱雨走着了两节台阶,突然脚步很急,扶着护栏快速跑了起来。
方周此刻的心情,让他想起和裴远玩的心跳。
他现在满脑空白,弯曲着腿跟在朱雨身后,朱雨校服很大,跑起来带风,拉链头不停打在他的手臂
上。
那么小一颗,打起来居然疼痛不止,方周手臂起了斑斑红点。
七楼与其他楼的画风完全不一样,或许因为是最后一层,走廊满满都是雾气,雾气带着黑色浓烟,
无色无味看不清路,空气夹着湿润的泥土味。
他和朱雨站在楼梯门口,双目同时睁大,楼下那东西碰撞地面的刺耳声渐渐升了上来。
方周咬牙切齿抱起朱雨使劲推开了三道教室门,用另外两道门做声音的掩饰,钻进了最里边教室里
的讲台下面。
他欲哭无泪的想,裴远在什么地方?
朱雨用手捂住口鼻,往方周怀里挤了挤,一大一小卡在讲座里一动不动,半点呼气都不敢出。
走廊上来回响起脚步声,地上拖着的东西,噪音加大,极其折磨耳朵。
她提着斧头砸烂了最前面三间教室的门,嘴里“咯噔咯噔”地笑,她脚上那双红色玫瑰花的皮鞋,
停留在方周和朱雨待的那间教室面前,双手合力握起斧头,没有半分犹豫的砍烂了门。
方周腿开始发软,尿意不止。
门口斧头拖在地上,皮鞋脚步渐渐靠近讲桌的时候,外边突然有什么东西砸了进来,碰撞到她的肩
头滚落到方周和朱雨的旁边。一百米距离,方周看清了,那是一只死去的乌鸦,全身都黑色血迹,
黑色眼睛大大睁开。
她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影响,身体不动,头扭到背后,嘴里“咯噔咯噔”笑了笑,拖斧头往外走,在
浓雾中寻找乌鸦砸过来的方向。
朱雨渐渐平息下来,偏头看了眼门外,回过头附在他耳朵小声说:“她走了。”
“真的?”方周吓得要崩溃。
“哥哥。”朱雨小声在他耳边说,“你一定要去楼顶。”
“好。”方周没敢大声呼气,捂着心口冷静,小声问:“楼顶有什么你知道吗?”
“我不能说。”朱雨作势要打喷嚏,捂着嘴忍了回去,“你要想办法,去找她。”
方周以为听错了:“找……找她?为什么?”
朱雨深深吸了一口气:“因为只有她有钥匙。”
方周看了一眼,松开在她肩膀的手:“你不会骗我吧?”
“不会。”朱雨认真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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