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妈妈应该是察觉出了什么的,她最近总会状似无意的和姜焕打听妙安的事。
她说妙先生很好真的很好,可是跟她们是两类人。
她说妙安先生人有本事家里又有背景,是她们比不了的。
她还说人嘛总还是要遵循自然规律比较好,现在虽然时代不同了,观念也开放了,但是也不能走的太偏,之前她觉得AO是天经地义的,后来因为姜焕的病,她觉得姜焕找个beta也可以,她觉得时年就很好,人长得漂亮又知根知底。而且她总觉得自家的条件还是好上时年一点的,这样姜焕在面子上也不会吃亏。
可是时年跟着他妈也成了有钱人家的小孩。
姜焕的妈妈自然也就不再去打时年的主意。
她说我们要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否则登太高就容易跌太重。
姜焕总是听着不发表什么意见,因为他知道他的意见不重要,妈妈只是在告诫他。
告诫是容不得反对的。
姜焕等着妙安出来后让妙安换个地方说,他牵着小黑,这是他唯一从妙安家里带走的东西,他把妙安带到了家附近一个废弃的公园。
“这里都在拆,所以破了点。”姜焕解释道,“要拆迁了,很快这边就会变成一片新的住宅区。”
“哦。”
妙安的反应很平淡,姜焕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你不住这里,可能没什么感情……”姜焕看着周围的环境轻声说,“小时候我总和时年在这边玩,说是玩,其实是打架。”
“他那时候就比我个子小,所以根本打不过我,可是他脾气倔,万事都不肯吃亏,所以打不过他还是要打。”
“后来见到他的次数就少了,也就是在学校里。”
“我有一阵很喜欢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他很漂亮,又很争气,然后有一天,他拒绝了我,我也知道我那种感情可能也不能叫喜欢。”
“应该是羡慕他吧。”姜焕抬起眼皮温柔的看着妙安,“羡慕他总是知道路往哪里走。”
“我不知道路应该怎么走……”姜焕叹口气说,“我遇到你的时候也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
姜焕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就像是楚门的世界。
“小黑给我吧。”姜焕蹲下来低着头抚摸小黑,“你太忙了,没时间管他……”
“……好。”
妙安终于说出一个字,姜焕看妙安的脸色如常,他想也许自己说的这些话在妙安眼里可能更像是小孩子的呓语。
“那天我和你说分开也是因为我真的很难受。”姜焕摸着小黑的背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你走。”
“是我个人意愿。”妙安垂下头,“因为你万事都答应我,所以我自然没想太多。”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拒绝。”姜焕轻声说,“我总以为会是最后一次。”
“不,不怪你。”
妙安也蹲了下来。
“怪我自己。”他抚摸着小黑的头低声说,“把你太当回事。”
妙安就这样走了,他走之前解下了小黑项圈上的牌子,他说这样看起来会比较顺眼。
姜焕知道这个牌子上刻着妙安的名字和电话,他的那个项圈上也有。
然后姜焕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见过妙安。
他也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时年。
他去最后一次去那家昂贵的医院是在周医生给他打电话之后,周医生说上次没拿的阻隔贴和抑制剂可以来拿了,姜焕在电话里表现有些犹豫,周医生说让他放心,妙安不会来的。
之后姜焕就去了医院,见到了周医生,周医生把配合的药拿给他,然后跟他闲聊的时候说起妙安,周医生说妙安出国了,说是出国学习去了,具体学什么他不太清楚,总之是走了,什么时候回来不太清楚。
姜焕想怪不得,妙安一下子就消失在了他的世界。
“那他的病……”姜焕忍不住问。
“在国外一样可以治疗的,而且他伤的那个程度指望着痊愈回复正常水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能维持住现在的水平或者干脆做腺体移植。”周医生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和姜焕说,“移植挺好的,他也有钱,也有合适的腺体。”
周医生让姜焕过三个月再来复诊,姜焕现在的情况非常稳定,只要坚持吃药,注意调养就没什么太大问题了。
姜焕谢了周医生,去缴费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里看病这么贵。
所谓的工作室姜焕没有再开下去,妙然倒是好心有时候还会介绍单子过来,但是姜焕都推了,他心太乱了,这样的状态他觉得自己做不出好吃的东西。
店里的订单依然很多,毕竟慢慢开始有了回头客,回头客又带来新客,循环往复下来。
学校联系了姜焕,让他直接跟着大四下学期的学生一起复课,直接做毕设论文然后正常毕业。
于是姜焕回到了学校,在学校里完成了学业。
他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
这应该是他最想要的结果,也是家里想要的结果。
妈妈在他的毕业典礼上哭的像个泪人,她说姜焕太不容易了,但是终于还是熬出来了。
那么下一步姜焕就应该像普通人一样,找工作,谈恋爱,结婚,生孩子,一切都步入了人生的正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