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的心腹话儿没法讲出来…’(《红莓花儿开》)
徐寻的精神力扫向四面八方,他轻轻笑了一下,回头对陈渊说道:“我记得上次来,赤狐给我们放的《山楂树》。当时他还说,他出生那年,苏联正好解体。一晃那么多年都过去了。”
“你是说苏联解体过去那么多年,还是我们过去那么多年。”
徐寻单手一摆:“嗨,都一样。”
过了一会他又问道:“话说赤狐叫什么来着,除了他是红头发和战斗民族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名字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这次的对手又是他。”说着陈渊摸了摸徐寻的头发,其动作像极了呼啦一直哈士奇的狗头。
“说起来,你知道赤狐到底是叛徒还是卧底吗?”
“一个当卧底的叛徒。他就是一老鼠,别的本事没有,躲人的本事一流。”
“没事,猫抓老鼠。就等着你大显神威了,黑猫警长?”
“不不不,还是要靠警犬先生您当前锋。”
“少来这套。话说回来,你刚才说我们对手是赤狐?不是我大舅子和简墨吗?”
陈渊敛了敛眸,贴着他的耳朵:“等到地方了,我细细跟你说。”
“你还没告诉我我们要去哪?去师父的墓前吗?”
“是。去羊湖雍措对岸山里的那个庙里,老喇嘛还在那里。说起来,那么多年过去了,只有那里好想什么都没变。”陈渊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徐寻什么都不问就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羊湖雍措,又称天鹅池。
白水载雪,苍青荒芜的静谧镶嵌,像是自然写给生灵的情诗,世界遗落角落里通往救赎的道路。
蜉蝣小舟漂在湖面上。不紧不慢跨过湖水,涟漪身后,空无一人。
黄昏已经过了,星月还没上来。
无人知晓的山间小道蜿蜒向上,陈渊和徐寻扣着彼此的手。不知走了多久,两个人的手都冻的有点僵硬,走到鲜艳但蒙尘的经幡挤在一座破庙前。停下了脚步。
夜色中看不见颜色的庙宇,展现出模糊的轮廓。
四下寂静的诡异。
徐寻眯着眼睛,揽过陈渊肩膀,语气甚是不着调的说道:“那老秃驴还活着呢?”
随后快速一扳陈渊肩膀,陈渊轻笑,顺势向折腰倒了过去,后背贴着徐寻的胸膛,冷枪的子弹在胸前划过。
西格·绍尔P320从徐寻柔韧有力的腰部划出,徐寻的精神域一瞬间扩张到最大。
他提肩转臂,同时扣动手枪扳机,子弹在空中不合常理的画出弧线。
子弹绕过直线上的陈渊,命中身后亡命徒的眉心。
他闭着眼,起跳后翻,反撑着后面人的肩膀,腰间发力将他凌空拎起摔在地上,那人头部着地,颈部瞬间断裂。
陈渊半弯着腰,反手向身后射击,鲜血味又浓了几分。
此时,还未落地的徐寻,踩着陈渊的肩膀借力。修长的腿部绕过一无名之辈的腰部,匕首同时插进颈部。
动脉破裂,鲜血淋漓的一地。
徐寻站在血泊中,嘴角绷得紧。
在前一瞬间,徐寻面目冷的像极了当年的白狼——只是一部冰凉的机器,一个杀人的工具。
陈渊早就听线人的报道,之前他特地传出一些消息,“钓鱼执法”清理了一批。所以,在这里的组织悬挂了他们的悬赏令,这波没有拦下的是来杀他的赏金杀手是他留给徐寻练手的。
陈渊深处一只略显冰凉的手,牵起徐寻。
那只手牵着他走出血雨腥风,向长风吹拂的高处走去。
这一牵,便兜兜转转走了十五年。
身边的血腥味淡去,徐寻的指尖转过经筒,去触碰陈渊残留的温度。
然后他看到陈渊直径向前倒下去。扬起的发丝扫过他的脸。
徐寻连忙揽住他的腰。那人唇间吐出气息,带着自嘲的意味说道。
“那老秃驴,又算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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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猫儿……你终于醒了。”
陈渊睁开眼,看见寺庙木质的斑驳屋顶。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徐寻脸上,勾勒出一圈古铜色的光辉。
徐寻带着几分在世俗中磨出的油腔滑调,慵懒地给陈渊捻了被角。“你看你,原来还说我睡觉不老实老踢被子,自己也不知道盖好。”
徐寻见到他逐渐清明,举起古庙里的蜡烛轻轻吹灭。
火光挣扎了一下,立刻就灭了。
“月亮够亮了,天干物燥的,小心火烛。还是别点火了。”徐寻语调温柔又熟稔,却让陈渊觉得一阵不知来由的心寒。
——小白!
陈渊刚想叫他,却一句话都喊不出。
徐寻语气淡淡的,说道:“我要回去了。”
陈渊这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发现四肢一动不动,仿佛被固定在床上一般。徐寻起身,悄无声息地站在月光找不到的阴影里。
“我的本事基本上找回来了。能好好保护自己,你不要担心。我也不能继续拖你后腿,给你找麻烦……”
——不,不是!是我需要你!别走!
“你是圣地和总部的黑猫,脚踏黑白两道,尚且游刃有余。在华城的方寸之地,便可挑起事端,影响整个圣地格局。如此决胜千里的本事,令我惭愧。又想我身边甚至总部里所能利用的所有人,进行思想植入。真可谓是,一叶障目,不见天下,手段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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