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啊,我现在就想得开那不可能,最起码回去我得有好几宿睡不着。只不过,我现在除了接受现实也没有别的办法。不过,你也别担心我,工作没了再找就是,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
“真哭啦?”杨墨仔细打量,见何意舟的发型不如往日整齐有型,眼皮盖也是有点红肿,不仔细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哭了”何意舟当时坐着坐着,眼泪就滴到手背上,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哭了。
难过是真的,眼窝子浅也是真的。
“两位好久不见,我们老板说老顾客加送一个菜。”服务员上菜的时候很热情地跟两人说话。
“那谢谢了。”何意舟转头看柜台那边的老板,他挺着不小的啤酒肚站在柜台里记账,眼镜都快滑下到鼻子了再动手推推。
何意舟目露怀念之色,以后这里的人都没什么机会再见了。
生活有很多事情,让人遗憾又无奈。没有人能准确预判,意外到底是在哪个角落发生。他本以为生活即将走入正轨,船快要到岸。却忘了,只是即将和快要。
“文君朗知道这事吗?我今天都没见过他。”杨墨说起文君朗的语气多少沾染些不屑。真正的罪恶之源是文君朗,平时对何意舟黏黏腻腻。等到何意舟出事了,被别人踩在头上侮辱的时候,他不见踪影。
“他迟早都会知道,并不会改变什么。”
杨墨似乎被点醒般,激动地说道:“怎么不能!你找他一定能成,这事说到底就是他惹出来的,总不能要你背锅吧。”
何意舟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说道:“谁来这事都没法变。让文君朗帮忙,那就更坐实罪名了,明摆着的破罐子破摔,我做不出来。而且,我心理素质一般,没办法整天在一个大家都对我指指点点的环境里呆着。”
何意舟说得很坚决,仿佛这样的决定比磐石还要不可撼动。杨墨垂头丧气,默默夹了几颗花生塞进嘴巴里,气闷地不说话。
直到最后,碟子都见底了,还剩下一层菜油渍。杨墨才用纸巾一抹嘴,举起茶杯说道:“小何,哥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再找一份好的工作。我也没啥能跟你说的,就祝你以后顺顺利利,平步青云。”
“哎,谢谢了啊。咱们以后都会顺顺利利的,什么时候方便了再一块吃饭喝酒。”何意舟也举起茶杯,以茶代酒,咕噜咕噜地一饮而尽。
喧嚣的小饭馆,也正是喧嚣世界的折射,时时刻刻都有各种各样的剧情在上演。离别、难过、无奈不过是繁多情绪中出现频率较高的几种罢了。
何意舟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才一点多,不少人都还在休息,整个公司静悄悄的。
何意舟坐在电脑前将编辑完的辞职信发送出去,将电脑里的个人信息全部删除清空,再将自己放在办公室里的所有个人物品都打包好。
他要带走的东西不多,虽然几年的时间里不知不觉也添置很多东西,但他只挑出必须要带走的一部分,剩下的直接留在公司让别人处理掉就可以了。
本来辞职都应该有一个流程的,但文铭特批随何意舟什么时候想走都行。何意舟想着反正早晚都要走,宜早不宜迟,他索性一鼓作气辞职离职走人。
前台看见何意舟抱着箱子往外走,忍不住愧疚地说了一句:“何经理,您慢走。”
何意舟是少有的经常跟她打招呼的领导层员工,他对人一向都是笑眯眯的,好像从来不会生气。前台怎么也没想到,她把王慈恩放进去之后,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的心里,极其复杂,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何意舟在上车之前,再抬头看一眼眼前的高楼大厦。日光挥洒之下,文氏集团是个大字闪闪发光。当年,他来面试的时候,也对这四个发光的大字无比神往,还对进入文氏实行的生活充满了美好的幻想。
第五十章 纠结
何意舟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兜着风。下午四点多,太阳还是热辣辣的,烤得人汗流浃背。饶是何意舟这样的少汗体质,都热得额头起一层薄薄的水气。
不上班了,能去哪里呢?何意舟也找不到一个目的地。
他在这个城市呆了几年,也曾得到过虚无缥缈的归属感,并为之窃喜不已。但时过境迁,不少东西都在变质。
一切都很巧妙,前一段时间,他认为最起码有工作的牵挂,他不愿意离开这个城市。而跟宋祁复合之后,工作反倒是丢了,宋祁成了牵挂。
也许,他跟这个城市确实是有缘吧。路过的一个小孩双手左右各牵着一男一女,一家三口有说有笑。何意舟想起自己的父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跟父母交代。
并且,怕什么来什么。车内连接蓝牙的屏幕闪烁着余桃的来电,经久不断。何意舟在等红绿灯的空隙按了接听键。
“儿子,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余桃大有不接电话继续打的势头。估计也是有事要说,不然一般上班时间她都很注意分寸的。
“妈,我在开会。”何意舟扯了一个小小的慌。
“妈有事跟你说。”
何意舟眼看着绿灯就要亮起了,赶紧挂了电话,“妈,等下我再给你回电话。”
何意舟随便找个安静的咖啡店,给余桃回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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