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漆黑一片的黑眸完全看不出来边川现在在想什么,徐宴西只好以不变应万变,道:“是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了眼镜遮挡的狭长眼眸微微眯起,把少年的身影完全纳入眼底。
过了一会,边川一只手按着徐宴西的肩膀,腾出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徐宴西垂落在枕头上的头发,又缓慢地移到刚刚被他咬破皮的地方。
徐宴西没有注意到,只有他看到了。枕头沾上了一点点血迹,渗透入去化为一抹暗红色。
长翘的眼睫毛微微垂下,让人无法窥探当中的思绪,边川慢吞吞地又唤了一声:“徐宴西?”
“呃……”这算什么毛病?
徐宴西不懂他为何总喊他的名字,是现在的理智不太清醒,所以不确实是不是他?
这人连易感期都这么与众不同吗?
Alpha不像Omega那样能被标记,所以换成自己是被咬那个的对象,徐宴西根本没有意识到被Alpha「咬」的意义是什么。
他就单纯觉得边川连失控都与众不同,怎么光咬人呢?
老实说徐宴西现在压力颇大,他本来就在苦苦压抑住内心躁动,边川这么不紧不慢的态度一直在刺激他的神经,他感觉自己再不打抑制剂连都要遭不住。
徐宴西深吸一口气:“是我没错,如果你还清醒的话,能不能先放开我?不然我可不跟你客气了。”
不清醒就另当别论了。
虽然他被压着,实际要挣脱并不是很难……
边川低笑一声。
徐宴西思绪一顿,他微微睁大眼,看到边川微微掀起嘴角,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字正圆腔地吐出一个字:“不。”
话音落下,徐宴西的视野被一只手捂住,在颈间游移的手扣住他的后颈,徐宴西再一次感觉到边川炽热的气息——
这人又低下头要咬自己了!
徐宴西反应极快,扭身一滚想要从旁边脱身,然而边川根本不让他挣脱,干脆就这样让他转了个身,以背对他的姿势被禁锢在下/方。
“等等——唔……”
徐宴西整张脸被闷入枕头里,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发尾下的颈脖露出被咬过的伤口,不止一个,全都泛起血丝,微微红肿着。徐宴西皮肤又白又薄,伤口十分显眼,一眼便能看到。
边川眼底眸色一闪,手指在上面轻触了一下。
徐宴西一抖,异常的感觉从被碰触的地方一直延伸到后脑勺,莫名地发麻,他身体往后一挺,想要从禁锢中翻身起来,却被边川按得死死的。
边川力气大得吓人,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样子,现在仅以一只手就把他按住了,甚至一时之间还让他挣脱不开!
“徐宴西?”
徐宴西倒腾着被边川按回去,耳边又听到一丝带有疑惑尾音的询问。
到底要问几次?
徐宴西这次不打算回应了。
他暗暗蓄力,等待时机。
边川见他没有回应,似乎也不在意,手指又轻轻按了下那个泛出血丝的伤口,发麻感袭来,他绷着脸,一言不发。
过了会儿,按住他肩骨的手微微一松,边川低下头。
徐宴西目光一凝。
趁现在!
徐宴西用双手勾住边川的脖子反手一扭,把边川从他上方甩下来,随后他骨碌一下爬起,一只手按住边川不让他动,另一只手飞快地拉出抽屉掏出抑制剂。这种时候拿注射型抑制剂太费劲,他从抽屉拿出的是吸入型抑制剂,之后他捏住边川的下巴,干净利落地以拇指挤开边川的嘴巴对准一喷——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嘶嘶」两下,吸入型抑制剂成功进入边川的嘴里。
这种抑制剂只要吸入了就会起效,徐宴西心口微松,他刚想抽回手,拇指突然被边川咬了一下。不是很用力,没有咬破皮,但是痒。
“呃……”徐宴西抽回手,低头看了眼拇指上的牙印,颇有几分无语,“你属狗的吗?”
难道什么东西到了他嘴边,都会咬?
“狗?”
舌尖缓慢扫过失去啃咬目标的牙齿,边川语意不明地重复。
这家伙看着怎么还是怪怪的,难道抑制剂还没起效?
吸入型和注射型的药剂生效时间应该差不多才对……
徐宴西想了想,仍然谨慎地擒住边川,打算他理智没恢复前就不让他有机会挣开。
“别动,老实待一会。”他叮咛着,挂心着边川的情况,全然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信息素。
甘爽清冽的酒香扑面而来,有种想把什么彻底揉碎揉烂,让这股酒香变得越发浓郁深醇的冲动。
边川的喉结慢慢滚动了下。
以Beta的身份活了将近十六年,就算分化成了Alpha,但由于对信息素的感应不灵敏,加上易感期一直没有到来,导致他对Alpha的认知不深。
这种难以忍耐,仿佛想要把什么占有或是破坏眼前的一切抑或者剥夺一切的深切渴望,他是第一次品尝到,烧得他有些分不出现实。
他理智是记得徐宴西的。
也记得不能伤害这个人。
可是香醇悠长的酒香让他难以保持理智,不断叫嚣着剥夺眼前的一切。
触手可及的徐宴西首当其冲,成为了他最想要撕碎啃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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