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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没死,而李牧一而再失手,让陈浩对他极度不满。
    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面前的植物上,可怜的绿叶被粗手揪出酸涩的汁子。
    临近中午时,蒋家突然传来讣告,说是大少爷昨天出了车祸,葬礼在叁天后举办。
    这个消息让陈浩一阵失神,盆栽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陈先生。”
    陈浩深吸口气,听到李牧的声音,竟在一瞬间变了一副随和面孔。
    “坐。”
    李牧搓搓手,浑身不自在。如果当初不是陈浩在蒋家看到了自己,他可能还在给人做小喽啰。这次失手,他宁可陈浩发火骂他一顿或者处罚他,这样无所谓的姿态更让他觉得自己对不起陈浩。
    “先生。”
    李牧抿抿唇,对陈浩托出自己已经想了几天的决定。
    “我决定离开云市,这次真的很对不起您。”
    陈浩眼里掠过一道狡黠的光芒,搓手是李牧不安时的习惯。不过到现在为止,他依然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自信,那便是李牧的紧张源于对他的愧疚,而不是想着跑路。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怎么能让李牧遗憾离去。
    毕竟莱恩只见过他。
    “想回家了吗?”
    李牧的父辈当初移民到加市,他的家人也都在加市,现在回去也勉强算得上落叶归根。
    “是该回去了。”
    陈浩的年纪比李牧大上二十多岁,他一慈祥起来,很容易让李牧想起自己早逝的父亲。
    时钟刚好指向十二点,钟声低沉且悠扬,穿过狭长的走廊。
    陈浩留李牧吃饭,对他提出要回加市的想法没有提出异议。
    陈浩为李牧倒了一杯酒,这是一种颜色很深的酒。他见李牧的望着杯子的眼里充满不解,和他解释道:“这是来自我母亲家乡的黄酒。”
    李牧平时是不饮酒的,但是觉得新鲜便尝了一口。
    睨视他滚动的喉结,正在吃东西的陈浩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咀嚼。
    “啪——”
    杯子摔在地上,李牧露出极其痛苦的神情,双手抓着脖子,黑白分明的眼珠瞬间被血色覆盖。
    酒里同样藏着来自东方的古老又神秘的毒药,瞬间要了他的命,连让他质问陈浩的时间都没留下。
    陈浩蹲下仔细看着李牧,摇着头觉得可惜,为他阖上眼睛。
    他怎么能让李牧遗憾离去,再怎么样也要畏罪自杀。
    -
    温柠许久未见父亲,蒋兆成突然到来,她觉得有些陌生无措。
    房间里,温柠听到蒋兆成的脚步声,竟在一瞬间抓住了身边的萧峋。
    “柠柠?”
    蒋兆成叫了她一声,女孩吞吞口水,放开手走到他跟前。然后便是萧峋出去,关上门让父女两个单独说话。
    “在这里好吗?”
    “挺好的。”
    蒋兆成感慨自己和女儿没什么话,寻找话题,竟发现自己不怎么了解她。
    为了掩饰尴尬,“下个月做手术?”
    “嗯,半个月之后吧,已经准备好了。”
    这回更加尴尬,他只留了一会儿,充满浓情蜜意的房间不适合长久待下去,老人准备离开,不料身旁一直低头不言语的温柠这时忽然抬起头,烫红的脸蛋窘迫炎热,显然是接下来的话已经思索良久。
    “听说蒋仲,死了。”
    蒋仲失踪只有几个人知道,萧峋一直不愿意让温柠操心,只和她说蒋仲死了。
    蒋兆成抬抬眉头,“是。”
    “如果他活着,你会来看我吗?”
    “对不起。”
    温柠微愣,没想到换来这么个答案。
    “你来到这个世界上是我的自私,我没照顾好你。”
    蒋兆成自嘲一笑,“你怨我是应该的,萧峋对你好吗?”
    他话锋一转。
    “好,很好。”
    回忆起和萧峋的相处,他应该是孔姨之后对自己最好的人。
    “那就行,你们早点办个婚礼,我也能放心。”
    一门之隔的萧峋,默默后退靠在墙上。漆黑的发丝沾上雪白墙壁,他两天两夜没合眼,浑身肌肉紧张得硬邦邦,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无比放松。
    客厅里很安静,萧屹应该是去陪许诺了,但刚刚还在这里的叶修似乎蒸发一般突然消失不见。地上有一潭水渍,佣人正在清理地上的玻璃碎片,和散落一地的文件。
    “叶少爷呢?”
    女佣欲言又止,这时萧峋才发现,姜忱也不见了。
    “他刚刚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跑出去了。”
    萧峋揣摩着女佣的话,这房子里太安静了,专心致志时蒋兆成也扶着扶手走下楼和他道别。
    老人前脚离开,萧峋去楼上看了眼温柠,女孩情绪正常,并未因蒋兆成的到来有什么不妥。
    “今晚你会回来吧?”
    温柠知道他的事告一段落,试探着问他。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怎么了?”
    “叶修。”
    “他那里可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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