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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教室是她高二呆的地方,那个花瓶是她从二手市场淘回来送老师教师节快乐的。
    黑板右上角清晰的时间:1990年1月6日,距离高考还有181天。她重生了,回到了八年前!
    这一年,她才十七岁,爸妈还没有因为她的胡闹而下岗,姐姐甚至还没嫁给那个妈宝男。
    太好了!这一切太好了!就算她仍然是这本脑残年代文里的炮灰,但是那不重要。
    重活一遍,去他的鹣鲽情深、去他的女德文、去他的以夫为纲,和她没半毛钱关系。
    她还沉浸在重生的喜悦里,觉醒后的她不仅能有机会改变从前的不幸,还能不再按书中的轨迹来走她原来的人生,这让她如何不喜!
    她是一个怎样的人,要做一个如何的人,此后,彻底由她自己作主!
    秦宝珠走过那条长长的走廊,风雪交加的天气,使得走廊上有些湿滑。她来到宋志办公室门前,是一扇淡绿色的铁门,她伸出手,轻轻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了他的声音。
    “进来吧。”
    这会偌大的办公室里,除去宋志之外,并没有第二位老师在场。
    宋志本埋头在一堆教案中,见她来了,只抬了抬头,示意她到跟前来。他已是古稀之年,平日里精神矍铄,今日里倒是多了一丝愁云在脸上。
    他挺直了腰板,双手交握放在桌上,轻微咳了几声后,叹了一口气,“秦宝珠,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和家里人说了吗?校长那边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牒,这笔钱再交不出来,你就要被退学了。”
    作者有话说:
    备注:1引用自《还珠格格》
    2设定:女主是书中人物,觉醒重生返回到八年前。觉醒前按的是男频这本年代文的剧情在走,没有自我意识,觉醒后当场在这本文里重生了。
    3背景:90年的高中是两年制的,95年的高中就是三年制了。女主现在高二,也就是相当于现在的高三了。
    4高考时间7月7日-7月9日,直到2003年才更改成6月7日-6月9日。
    第2章 改变人生的契机
    因为宋志的这番话,让秦宝珠想起了,现下发生的场景,是她在文里的哪段剧情。
    上一世,她成绩优秀,却因迷恋叶有为,导致自己成绩快速下滑。而当初她就读荭星重点高中的时候,就曾和学校签署过一份协议。
    只要每月月考能达到年级前十名,她就能获取减免一半学费的优惠政策。校长作为推出这项政策的主要人,更在不少家长眼里,是大恩人。
    而协议里有一条提到,当连续两个月月考跌出年级前十名,会记过一次,当连续三个月月考跌出年前前十名,则不仅要赔付减免的那一半学费,将有风险会被勒令退学。
    因为名额有限,整所学校,仅仅只有三人申请了这个福利,而给足三次机会都不懂得珍惜的学生,在学校里也起不到带头作用。
    签署这份协议合同,一来是约束学生,能让他们更努力。二来,也是一项保底的举措,万一学生达不到了,就可以立刻终止合同,及时止损。
    原书剧情她作为协议人之一,却整日想着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宋志看在眼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为此,多次提醒过她,协议合同的事情,希望能以此约束她,让她悬崖勒马,然而她当然被写成了为爱胡搅蛮缠。
    老宋在教育上是出了名的温和,因此也不敢强来,只是对她已是十分失望。
    上一世的她,正是在这个办公室里,再次拒绝了老宋换座位的要求,搞砸了这次谈话,这才导致最后老宋没有帮她向校长再次争取,让她直接面临退学的困境。
    后来老宋直接找到了家里,当外婆得知她再不交赔偿金,就要被退学时,她将用来看病的钱拿了出来,导致后来的病逝。
    她的父母更是因为她的事情,偷偷背着兵工厂,出来接私活,被厂里发现,双双在下岗潮里被添上了姓名。而姐姐更是为了凑够这笔钱,拉下脸面,去和叶有为的哥哥借了钱,妈宝男提出要借只能嫁给他。
    最后,姐姐放弃了自己的人生理想,嫁给了那个妈宝男为妻,在家相夫教子。
    然而,全家人拼死拼活凑到了钱给补上了学费,但是剧情中的她却不懂珍惜。虽然上一世她最后没有被退学,但是全家人都陷入了不幸之中。
    这一次,她觉醒且重生了,势必不会按着剧情走。
    她要改变家人的人生轨迹,她更要在现在这场谈话中,再次博取老师对她的信任,她才能获得老师去为她,向校长争取再试一次的机会。
    秦宝珠留意到老师又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见他起身要接水,她匆忙接过他的水杯。走到窗户边,往他杯子里满上了热水,递到他面前,“老师”
    宋志看着眼前的秦宝珠,竟一改从前有些骄纵的态度,还细心帮他添水,内心有些吃惊的同时,也微微有些动容。他觉得秦宝珠是个好苗子,如果能将注意力转移到学习上头来,以后必会大成。
    所以他才会苦口婆心劝她,希望她能回头是岸,只是她一次次让自己失望。
    秦宝珠见他接过了水杯,借机开口,“老师,我错了,我以前不该一门心思不放在学习上。辜负了老师对我一次次的期望,我觉得对不起家人,也对不起老师。
    我已经想明白了,我要换座位,叶有为坐东边,我绝对坐西边。”
    宋志手上的杯盖都被吓得一下盖在了杯子上头,幸亏是铁的,不至于碎了,可这一举动连他自个儿都被吓到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他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看向秦宝珠,“什、什么?换座位?”
    “对,换座位,永远不再和叶有为一起坐,我想明白了,以前老师对我用心良苦,是我愚昧无知。”
    她只差没说出那个普信男,哪一点配和她的前途相比!也只有男频文才会将女性角色塑造成如此这般。
    宋志内心大为震惊过后,手上杯子里的水因为太过吃惊倾泻了出来。
    他赶紧放下水杯,频频点头,再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察觉她是认真的,这才相信她。
    “好,很好,你能这么想最好。你若能专注在学习上,以你的悟性,学什么都不会吃力。”
    秦宝珠知道他已经获取到了老师的信任,顺势提出,“可惜我也辜负了校长对我的栽培,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违约金的事情,老师你能帮我向校长说情吗?能不能再缓缓?我保证这个月的月考成绩一定会提高,不,是一定会进级里前三名。”
    秦宝珠一席话说来,既得体又有条理,先是承认了错误,继而希望老师能帮帮她,并保证她一定会说到做到。
    宋志以往对她失望至极,今日却在她身上看到了转变。今日的她所表现出来的举措,既成熟又贴心,他不禁心软了,孰非圣人,谁能无过呢。
    “行,既然你有心悔改,作为老师,我会帮你这最后一次。但是我也劝你不要太抱希望,校长和我下通牒的时候,已经下定决心了。因为你之前严重违纪,已经是触犯到校规了,能不能留下来,还是未知之数。”
    秦宝珠松了一口气,连忙鞠躬表示谢意,“谢谢老师!只要老师肯帮我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这事成不成,不在你我,在于校长,你先回去吧。”
    因为她家里远,往返要几公里,所以她是被准许在家自习的。
    秦宝珠有些着急地在泥泞的小路上小跑着,天色渐晚,暮霭沉沉的天际,飘着些许的小雪,她没有穿雨衣。
    因为那样跑起来就不快了,她现在只担心外婆一个人在家里一定还在等着她回去才吃饭。
    她的爸妈虽然是在兵工厂上班,但是由于厂里经济不景气,都有谣言说要让工资高的五级工以上的下岗,好减轻国家负担。
    父亲秦建国是八级钳工,母亲李香梅是电工三级工,所以都轮流在厂里值夜班,好争取下岗名单里没有两人的名字。
    本来两人能在兵工厂上班,收入已经比村里的人好太多了,这个年代兵工厂不是想进就能进的事情。
    所以很多眼红他们家的人,都说他们家其实是假装过得不好,钱都藏着。
    实际上,秦宝珠的外婆李玉凤身体不好,家里的积蓄除去供两个孩子上学,大部分都用在了她身上。
    外婆每每都觉得对她和姐姐秦阿娟很愧疚,如果不是她,以家里的条件可以过得更好。
    远远就看见外婆的身影站在幽暗的胡同外,她气喘吁吁颠了一下书包匆忙跑过去,“外婆,外头这么冷,你怎么出来了?”
    外婆本是担忧的脸庞,这会才笑开,想帮秦宝珠将书包拿下来,却被她挡住了。李玉凤微微有些吃惊,感觉外孙女今日很是贴心。
    “外婆身体不是好多了嘛,赤脚医生也叫我不要老躺着,得多走动走动。”
    秦宝珠暗自咬了咬嘴唇细细看着外婆这张脸,眼眶里的眼泪一下就涌了上来。
    能再见到她好好活着,真好。
    她虽恨透了写这本书的男作者,但是也庆幸她觉醒获得重生的机会。
    让她没想到的就是,桌子上摆着一盘腌萝卜炒鲜笋和一碟炸鸡蛋。
    “外婆,你怎么做饭了,这事我回来做就好。”
    李玉凤笑眯眯地看着她这年纪的双手,她这是握笔的手,怎么能让她握刀。再次感叹,她忽然就像一夜之间就成熟了一般。
    “外婆不累,我刚不是说了么,医生让我多走动走动的。这菜也不是我炒的,是你隔壁院大爷给端过来的。蜂窝煤他也帮我弄好了,说是别人送的冬笋,老鲜了,你快来尝一口。这里头的肉香,我老早就闻出来了。”
    显然外婆是没舍得吃上一口,只闻着,就等着她回来吃。
    秦宝珠心知肚明,却找了个借口说:“外婆,我吃不了冬笋,吃了胃疼的,你吃。”
    说着就往旁边屋灶台走去,锅里的稀饭早就做好了,底下烧着几根柴火暖着灶,热着稀饭,就等着她回来。
    她从八年后重生回来,这是回来吃的第一顿饭,没想到做完作业准备睡的时候,她就又饿了。
    她起身坐了起来,拉了床旁边的灯线,昏黄的灯光就从头顶上那盏吊着的灯泡里散发出来。
    简陋的房间里,只有一张靠墙的书桌和旁边的一个小小的衣柜。
    这个木制衣柜还是她母亲的嫁妆,外婆以前凑钱给她买的。
    外公在战乱的年代,就已经失踪了。
    书桌的墙上还贴着一张大纸,纸上用毛笔写着曲啸的名言:人生的价值在于奉献,而不在于索取。
    曲啸在这个年代就和张海迪一样,成了家家户户孩子王的励志人物。
    她想到了她这一家子人,谁都在奉献,彼此宽容。钱的事,她一定会解决的。
    就在她的思绪还沉浸在回忆里的时候,门外缝纫机的声音惊醒了她。
    她悄悄打开了门缝,看见外婆在里屋轻轻踩着缝纫机的脚踏,手上扶着转轮,在给衣服压边。
    她知道她肯定又悄悄背着他们去外边接小活做了。
    她扫了一眼桌子上那四四方方小小的闹钟,已经十点了。
    故意轻轻阖上门,猛地咳嗽了几声,用外婆自己纳的棉鞋蹭了几下地面,等了好一会儿,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外婆果然已经不在外面,她拿了一个印着大公鸡的玻璃杯,从红色铁皮热水壶里倒了一口热水喝了一口后,“唉,有点闷,今晚不关门睡觉了。”
    说着,就回房里睡下了,躺在木板床上,身子上盖着的是厚重的棉被,一点都不蓬松。
    在南方根本就没有炕床,冬天甚至是下雪天都是硬抗过去的。
    她脚丫子被冻得都要长“小萝卜”了,直发痒。
    她看着黑漆漆的房梁,耳朵里满意地听见从隔壁房里传来的外婆的打呼声。
    破旧门窗外,传来鸡笼里鸡鸣的声音,熟悉又让人怀念。
    别人家的鸡叫不叫她不知道,她们家的鸡准晚上才叫。她并没有上一世的烦躁,因为被鸡吵得睡不着,相反,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进入梦乡前想的是,学,她一定要上。钱也一定要赚,只靠自己。就看宋志能不能说服校长,给她一次机会了。
    然而,当第二天,回到学校,在校门口碰到宋志,他满脸遗憾地告诉她,“秦宝珠,校长不同意缓缓,违约金要赔,且要三天内,学也得退,校长意思是机会早就给过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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