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她也就只能瞪着了,严厉的话是绝不敢再说了,她甚至怀疑程四郎是特意被他安排在隔壁的,就为了叫她日日听着那惨叫,给她警钟长鸣。
谢凤池说完也抿着唇,脑海中的弦也绷得极紧,他喜爱如此掌控她,看她无所依靠地只能任由自己摆布。
该应了她曾经说的,不论他如何,她都甘之如饴。
那她便甘之如饴去。
洛棠晕晕乎乎地在谢凤池手中去了一波又一波,事后才恍然回神,这人白日尽亵玩自己了,自己衣冠楚楚分毫不动,自然死不掉。
他倒是分得清清的!
不过也算是相安无事了几日,除却她屋里的帘幕被重新架起遮住院外,便再无特别。
谢凤池日日回府后会在春老院落榻折腾她,隔壁院里的程四郎照样日日哀嚎,不过凄厉的声音倒是一日低过一日。
要不是洛棠找机会偷看,发觉是程四郎的伤渐好了,她都以为是谢凤池快将人凌虐死了。
洛棠眸色黯淡地收回视线,不去想为何谢凤池不继续折磨程四郎了,左右不过因为他真正想折磨的人,如今已经快被磋磨得没脾性了,再磋磨程四郎也没什么价值了而已。
谢凤池这些日子夜夜回来宿在春老院,不是对她动手动脚,就是命她对他动手动脚,总之没一晚能睡上好觉,那人完事后倒是神清气爽,最后反倒是洛棠像个被累坏的牛,时不时想着是否是自己要先死在这张榻上。
这般厮混着,府中下人也多多少少都议论开了,加之秋狝时谢凤池与洛棠身边也有不少京中权贵,那些人虽然没见到洛棠的脸,可听着大皇子一口一个小娘,加之谢凤池对其的维护,自然而然也想多了许多。
杜管家却是摇头叹息,小娘虽然出生不好,可从去江南之前,对当时的世子,可都是怀的温情体恤,那么多善堂与慈幼院的照料不是假的,以至于后来听闻侯爷将小娘带回府后软禁,他的心思是很复杂的。
他一度怀疑是小娘温声细语的模样叫谢凤池自己起了坏心,所以小娘逃了半年,世子成了侯爷之后权利滔天,将人捉了回来关在院中软禁,是也故他看向小娘的眼神比其他下人多了几分亏欠。
别人不知,他还能不知吗?院外看守的那么多人,不就是怕小娘逃吗?
若是她处心积虑,她逃什么?
定是侯爷不做人了,老管家与有愧焉。
可终归是奴仆,主子的事不是他能置喙的,只好叹着气踏入春老院,打算将刚刚门房告知的事情禀告给谢凤池。
今日休沐,世子从昨日回来后就没出院子,杜管家越想越摇头。
下人传唤后,杜管家进了屋,挡在他面前的就是那一帘厚重的帘幕。
杜管家顿了顿,在帘幕后的桌案下看到了侯爷的金缕绣纹黑靴。
“就在这儿说吧。”
侯爷声音淡淡,透着几分沙哑,杜管家心中叹了口气,道:“门房来报,崔大人求见。”
帘幕后似乎有什么震动了下,带着圆桌发出了声咯吱响。
杜管家以为是谢凤池感怀好友出狱,动作稍大了些,没放在心上:“侯爷可要一见?”
帘幕后的侯爷没有正面回应,只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圣上宽宏,终于将崔绍放出来了。”
“侯爷过谦了,若非您被连累罚跪,又被夺了情,崔大人也没这么容易被放出来。”
这事已经不是秘密,崔绍当日被弹劾的那柄宝剑,最后被查清,确是由安宁侯府送出去的,却送的巧妙,据说是老侯爷欣赏世子与少卿的友谊,随手遣人从侯府库房中送去的少卿府,所以当时的谢凤池并不知所赠何物,是何来历,而崔绍也误以为这是谢凤池亲手所赠。
等到东窗事发,安宁侯府被牵扯其中,年轻的安宁侯终于不得不正视这个礼物,亲自去彻查了侯府仓库,又亲自同圣上请罪了,才真相大白。
但终归是其父所为,加上安宁侯一脉在江南贪腐案上做了不少功绩,圣上并未多有怪罪,只是夺情一事多少带了些缘由在其中。
总而言之,世人皆道,安宁侯是个有情有义的,只是不合了规矩。
谢凤池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我与他之间无需这般刻意,劳烦杜叔叫他先回去休息吧,这么些天在大牢里……也吃了不少苦。”
他说话间,似有轻微的水声随之传出,杜管家只当他在斟茶饮水,闻言点点头:“是。”
杜管家正欲离开,忽而想起什么,脚步又顿住:“还有一事请侯爷明示。”
“嗯?”谢凤池的声音似乎又低了几分。
“前些日子有人去了那婆子的院子……”
“继续看好。”谢凤池的声音瞬间冷清了下来,而细密的水声似乎更重了些。
杜管家得令后离开,脚步声匆忙,自然而然忽略了帘幕后轻轻响起的一声啵。
洛棠仰面瘫软在桌案上,咬着自己的衣摆泪流了满面,难以置信仰望着谢凤池。
他怎么能……怎么能就隔着一张帘子,在旁人眼皮子底下对她做这种事!
他根本就没把她当个人看,只有畜生才会在人前这般不要脸面的厮混!
偏偏谢凤池垂着眼眸,容姿比起众多人都要丰神俊朗,却含着抹男人都懂的餍足,这种满意不在乎身体上,他穿戴整齐,纵使身体也有反应却仍旧很好地掩藏在层层叠叠地布料中,他满意的是能将人掌握其中的乐趣。
随意在洛棠的衣服上擦拭下手指,还未结束,谢凤池将人重新抱起来,那两瓣柔软便如同它们的主子一般无能为力被圈在他怀中。
他勾起唇角,心情好起来。
他的人,便该穿这种好看的衣服任他摆布,哪怕下边不穿,也好看。
“听到了吗,我没诳你,我替你将崔绍救出来了。”
洛棠听着他宛如哄小孩一般的话,初时的恍惚后只剩恨恨垂下眼眸。
六皇子不知,谢凤池还能不明白吗,若是将自己和崔绍摆一块,洛棠肯定是要先救自己的,谢凤池此刻在这故作什么好人?
难道他以为,自己会因他为救崔绍而受苦,心疼吗?
她有什么资格心疼怜惜这么个恶鬼?
看他,手又伸进去了!
洛棠正要气急败坏,却听谢凤池笑着亲了她一口,又道——
“可崔绍救不了你,也给不了你想要的身份,你的事,从头到尾,只有本侯一人在意啊。”
作者有话说:
做过了畜生的事后,就要给糖给棠棠
棠棠:fong了
第六十四章
洛棠绝望地想, 她怎么逃得过谢凤池这种千年狐狸的掌控?
他太清楚她想要什么,太了解她的野望,更知道,如今她可以说是万念俱灰, 唯有这最后一丝对身世的渴望能吊着她。
甚至于, 洛棠都怀疑自己从一开始只想活下去的愿望, 渐渐膨胀为想当顾家的女儿,想成为高门贵女, 想有数不尽的荣华,也是谢凤池在一步又一步地纵容她,将她养成了如今贪得无厌的性子。
对, 都是谢凤池的错, 都是和这样可怕的人呆的久了,她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洛棠咬紧牙,沉默不语却赌气般地将腿并拢。
谢凤池的面庞微微发红, 可他也不打算停止。
今日这般姿态,他倒是从未设想过,更没想到外面会来人, 可他的小娘想跑,他只能将人先压在桌上, 随后才意外发现, 原来她还要脸面。
当外头有人的时候,他的小娘便在这事上格外顺服胆怯,任由他如何都不敢有任何反抗。
他难得高兴。
洛棠气喘吁吁地被谢凤池抱进水房擦拭,他面容端正俊美, 俯身拿捏帕子的神情认真又耐心, 与前头那个做畜生事的宛如不是一个人。
洛棠看了眼便糟心地闭上眼。
她是真想不明白了。
若是真恨极了一个人, 亵玩过后何须自己动手照料?
她听好姐姐说过,薄情寡性的男人,无一不是下床就不认人的,偏偏他谢凤池清和雅正,在床事上都有始有终。
但若说洛棠心中是否有绮念,那又是万万不敢的。
她甚至怀疑谢凤池至今还未完全占了自己的身,是更有图谋,而非珍惜她。
谢凤池的为人,在赵晟口中,在霍光口中,在她自己看来,已经清清楚楚没有遮挡了,他是个心中只有自己的伪君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都是只为顺着他自己的心意。
洛棠艳羡他是个有所依仗的自私者,可以靠自己掠夺想要的一切,而非她这般无处可依。
若说后悔,现在也是有的,如果当日自己没有鬼迷心窍背弃谢凤池,恐怕对方对自己还不至于这么快撕下假面,他还会继续像逗弄宠物一般同她周旋。
若是有人在自己难得露出好意的时候如此背叛,她也是要生气的。
可她又能怎么办?
她被养大了胃口野心,也被养大了胆识与脸皮。
横竖她都交代在他手中了,他只要一日不杀她,她死去活来时,心中辱骂数万次杀千刀的谢凤池有种今日就将我弄死,结束后还是要坚定地提起自己的小命,去给自己谋求好处。
也是这么些日子,谢凤池除了这般玩弄她,再没别的手段,让她重新动起了心思。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谢凤池脸上,对方却先开了口。
“又想到什么来糊弄我了?”
洛棠:“……”
她撇了撇嘴,泛着水色的唇翕动:“没有糊弄。”
谢凤池擦拭的动作慢条斯理,闻言只轻轻笑了笑,没说话,宛如在擦拭一个漂亮的瓶子,旁人不论说什么都不足以叫他分心。
总之是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洛棠说:“其实侯爷被罚去宗庙的那几天,我心中是有担忧的。”
“我以为小娘很希望我直接死在那。”
洛棠又是一梗,烦躁得差点想一脚将卡在自己腿间的男人给踢出去。
可她只能忍着惊怒,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尽力平静地否认:“我虽然做过错事,可我的心也是肉长的。”
“侯爷为了保住我才被圣上处罚,我心中有数。”
其实没有。
洛棠至今都觉得谢凤池疯了才会维护她,可他当时确实那么做了,只叫洛棠下意识猜测,这人如此行事,肯定更有其他目的。
谢凤池怎么会吃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