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不止是正在哄人的秦肆,就连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木枝岐和林君悦也都跟着皱了眉头。
秦肆还小或许听不完全明白凌薇话里的意思,但同样作为成年人的木枝岐和林君悦又怎么会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呢。
无非就是一边暗指小朋友管的太宽,另一方面嘛,懂得都懂,明面上是说季华年如今肯为一个小朋友收心,暗地里谁又听不出来这是挑拨离间呢?毕竟人家凌薇说的话已经明显的不能在明显了。
但她似乎低估了秦肆的成熟,以为只有她们在场的四个成年人能听懂自己话里话外嗯意思,却没想到,秦肆很聪明,她的话在脑子里只要绕个弯,她的目的和意思秦肆就全明白了。
“凌薇,你给我好好说话啊”坐在凌薇对面秦肆身边的木枝岐有些听不下去了,将酒瓶砸在了桌上“小鬼头也是为了华年好,还有什么叫华年服管了,整得跟华年以前多肆意妄为一样”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啊”似乎没想到先反驳她的会是木枝岐而不是秦肆,凌薇见状只好放低了态度匆忙解释着自己刚才离间“木姐你想太多了而已,哈哈,而且我是喜欢师姐的,又怎么可能会害她的嘛”
“是不是我们想太多你心里清楚”此刻已经将人哄好的秦肆将手中的瓶子轻轻放到地上,拿起椅背上的薄外套递给身边的季华年,随后抬头,看着凌薇的目光里有些危险“姐姐每次喝多了都会头疼胃疼,你知道吗?”
见凌薇不语,秦肆起身朝凌薇靠近,每靠近一步,秦肆的话音就沉下去一分,语气也越来越冷,似乎要将面前的女人压垮。
而事实上,不止是凌薇,就连一旁的木枝岐和林君悦在一时间都感受到了来自小朋友严肃冷漠的威压,压的她们竟有些喘不过气,手中倒酒的动作也顿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你知道她每一次都会难受一整夜睡不着觉吗?你不知道”
“你知道因为酒这种东西,姐姐的身体已经糟糕成什么样吗?你不知道”
“你说我管的太宽,说姐姐不该服管”
“可你知道看着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跑到卫生间吐的昏天黑地,却只能在床边无能为力的感觉吗?你也不知道”
“哦也是,我忘了,你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呢?毕竟姐姐这么要强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在人前显露自己脆弱的一面呢?”
“我不让她继续,是我不想她夜里辗转反侧一夜无眠,也不想我自己再经历对自己重要的人饱受折磨而我...........却只能束手旁观无能为力。”
“我无法替代她那些痛苦,同样,你,也不能,所以............”
话落,秦肆已经走到了凌薇的面前,将人压靠在了桌子的边缘,桌上本就摆放不稳的酒瓶随着秦肆倾身压过来的动作稀里哗啦的掉落了一地,成了或大或小的碎片。
看着面前仍不知悔改,目光依旧不屑的凌薇,秦肆也没有再过多浪费自己的口舌,站直身子居高临下俯视已经快坐到地上的凌薇,清冷孤傲的声音响起,语气透露冷漠“凌薇,如果这就是所谓的你说你喜欢她,那你对她的喜欢,未免实在太过肤浅”
“阿肆.............”
气氛正诡异尴尬之际,秦肆的后背贴上了一副柔软的躯体,让小朋友的身体在一瞬间紧绷。
“阿肆刚刚好凶哦”温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秦肆转身看向季华年,目光中早已没有了刚才对视凌薇的冷漠和不屑,满是担忧和试探般的小心“我说她,所以姐姐你是不高兴了吗”
“可是我的阿肆也没说错啊”虽然头晕乎乎的,但季华年还是被小朋友的担心逗笑了,有这样一个维护自己又处处照顾担心自己的小朋友,自己怎么会生气呢?
毕竟,人们常说未经他人事,不予置乱评,这个道理整个华夏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凌薇这么大个成年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所以确实是凌薇这次不怀好意,说错了话,她的阿肆不过是把她的好人伪装撕破了而已,又有什么错呢?
再说了,不过一个八竿子打不着又无关紧要的师妹而已..............
哪里比得上自家的小朋友重要呢...............
想到这儿,季华年伸手勾住了秦肆的脖子,将头埋进了小朋友的肩窝,难得在小朋友面前耍了一次小孩子脾气“要阿肆背,回家”
“好”松开扶着季华年腰上的手,秦肆在季华年面前背对着她蹲下身子,背起了季华年,转头和木枝岐和林君悦打了招呼“木姐姐,林姐姐,我先带姐姐回去了”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哈”两人倒也没有多说,木枝岐朝着秦肆摆了摆手就让秦肆她们离开了“小鬼头,照顾好华年啊”
夏天的夜色浓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伴随着清香的土腥气味,秦肆就这样背着已经在她背上睡着了的季华年,在江边的草坪上一步一个脚印朝家的方向走去,只在黑夜中留下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
“阿肆.............”
“姐姐?”以为季华年的胃开始不舒服了,秦肆停下脚步,轻声询问,结果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背上再次平稳的呼吸声,惹得秦肆一阵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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