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柔情红楼客,胡言枉作刀下魂”。
随即江湖之中再也无人敢叫“青楼客”这个名号,“红楼客”便随即传播开来。而楼小楼更以柔情君子自称。
那时,他刚年满十六岁,便已是明月楼第一杀手,从无败绩,心思缜密,武功更是高深莫测。
楼小楼缓步走近安错,手中一把横笛不时悠闲的拍击着掌心。
安错看清来人,并未言语。
楼小楼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嬉笑着道,“安错,好久不见。久等了。”
安错冷冷道,“我并未等你。”
楼小楼低头见到地上遗留的两只酒壶,脸上的嬉笑僵住,又瞬间恢复道,“我没打搅到佳人幽会吧?”
安错不理睬他的话语。
楼小楼丝毫不介意安错的态度,悠然笑道,“你不想我,我可是想你想的都睡不着啊。”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只盖着明月令的封漆竹筒,一脸痞笑递过去道,“我的任务是带这个过来给你。”
安错刚要接过竹筒,楼小楼突然变脸,一个竹笛横扫,碍于地形缘故,安错只好后退侧挡,右臂堪堪接过一击。
只见楼小楼突然收手,继续痞笑道,“看来,你的冷凝香,已经解了。就没想过把你身上的一线牵也解了?”
一线牵,并非毒药,只是一旦服用过,身体会发出人所觉察不到的香味,只有明月楼特训的鹰能闻道。这是明月楼用来控制杀手的手段。
安错接过竹筒时手微微一顿,将问题抛回给楼小楼,“你想吗?”
“我和你不一样。我喜欢杀人。杀人有钱赚,而我喜欢钱。”楼小楼依旧嬉皮笑脸,那双眼睛却犀利至极,直勾勾盯着安错。
安错冷眼看回去,只是不言。
楼小楼手背在身后,围着她转了一圈,露出一抹苦笑,道,“你好像变了。”
安错冷冷道,“有吗?”
楼小楼眨了眨眼,眼神突然变得犀利,盯着安错道,“你刚才,犹豫了。”
安错转身要走,楼小楼继续自顾言道,“背叛明月楼的下场,你比我更清楚。”
安错像是没有听到,瞬间消失于暗林中。
楼小楼捡起地上的酒壶,笑意依然挂在嘴角,只是表情瞬间变得狠辣。一只手堪堪将它捏碎,残留的酒撒了一地,空余碎片撞击石块的清脆声,在幽静的山林中回荡。
林玉儿在别苑住了两日,便带着林萧和温无双回了城中。
接下来几日,最开心的当属长欢。那种处处小心的日子,她过得太不自在了。
这一日,阳光大好,晴空万里。
院中支了塌几,林荀在一旁抚琴。杨延便半卧在塌上听琴。长欢则在一旁将洗净的葡萄一粒一粒喂给杨延。
只待一曲末了,长欢满脸堆笑道,“舅父,你平日里最是博学,给我讲讲江湖上的事吧,我想听。”尤其是关于明月楼的,她一点都不想错过。
好在杨延的性格,被长欢拿捏的死死的。
杨延略带自豪道,“你可知江湖有句传言?”
长欢瞪大眼睛,等着他下一句。林荀也凑近了,慢慢品着茶,听着他们闲聊。
杨延正了正嗓子,道,“明月高悬楼,乌风自缥缈。云林数不尽,海天任逍遥。欲穷世间事,秘罗鬼门道......说的就是当今江湖上几大世家门派。”
话语刚落,长欢急急问道,“明月高悬楼,说的可是明月楼?”
杨延上下打量了下长欢,道,“有见识,你听说过明月楼”
长欢不想打断杨延的讲述,道,“瞎猜的,舅父,您继续。”
杨延眨眨眼温柔看了眼林荀,继续道,“我以为你会问,云林数不尽,难道就不好奇?”
长欢平静道,“是说我们林家。”云林号是林家的商号,长欢知道林家商号多,只是她久居江陵,并不知道在江湖中也算排的上号的。
杨延道,“刚才说的那首诗,分别说的是明月楼,乌风堡,我们林家,逍遥岛,还有...”
杨延略作迟疑,神情有些凝重道,“还有,秘罗门。”
长欢没有发现异常,只是好奇的摇着杨延的衣袖道,“说说明月楼的事吧?”
杨延恢复常态,继续津津有味道,“这明月高悬楼,说的便是远在关西的明月楼。关西之地明面上是南安国和北疆国的交界之地,却安分异常,背后真正的统治者,却是这明月楼。能在乱世之地求得安稳,这实力和手段都是不容小觑的。明月楼虽然富可敌国,可是做的也都是收人钱财杀人越货之事,是出了名的的凶狠和恶名昭著。而明月楼的杀手,在整个武林之中,若真要比试一二,也未必比那些所谓大侠名家弱多少。所以啊,这些人,你以后见到了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总之,离得越远越好,就对了。”
长欢心想,江湖之中历来有做杀人买卖的门派。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私底下又岂会少的了杀人的勾当。
这个江湖,两面三刀的,同恶贯满盈的,谁又能比谁差多少。
只可惜,江湖向来看行,不看心。
长欢收回思绪,继续追问,“明月楼的杀手,真的那么厉害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