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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欢摇了摇头,道,“怎么也不见小舅和辰宇?”
    “他们两个在小酒馆吃酒打架,可威风可厉害--”
    程然话未说完,被叶蓉打断,道,“方才林萧来过,见你还睡着,便没叫你,他们午后吃酒,现在怕是都回去醒酒了,晚饭估摸也都吃不下。你醒了刚好,晚饭快好了,做了你喜欢的八宝粥,再炒一个菜,等夫人回来了,就可以开饭了。”
    “蓉姑姑,我想去外面看看,说不定能碰到阿娘。”
    叶蓉犹豫之际,程然兴奋道,“外面的晚霞,也可漂亮了,小暖姐姐,我可以推你去瞧瞧。”
    “出去走走也好,透透气,不过,别走太远,我让人跟着,程然还是太小了…就算碰不到夫人,也早点回来。”
    长欢应诺,叶蓉将长欢推到了院门口,随即对门外的一个护卫叮嘱了两句。
    吱吱扭扭,木质轮椅向北碾过红土小巷,而后来到东西大街。
    程然住了脚,指着西山处,略带自豪的说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目之西向,街旁南北房舍相连,宽敞的大街暗红长砖铺地,直通西山,将那漫天红霞,一览无余。
    长欢呆坐了片刻。如此美景,上一次看到,还是在自在谷时,与阿错并肩在谷中漫步,看夕阳渐落,听风声鸟鸣,回看不远处的辰阳身虽矗立,目之紧随,一切恍如昨日。
    再之前是哪次?长欢脑中突然响起那首问情,她想起了行船至梁川城的那日,落日红霞相伴,船头那个孤独的背影,那殷红似血的发带和让她生泪的萧曲,还有后来,那个弄脏了白衣,伤了眉骨,却面露可惜掏出压扁了的桂花松糕之人--阿错,她的阿错。
    长欢微闭双眼,心道,下一次,再一起会是何时,何地。阿错,你可知,我在等你。
    “小暖姐姐--”程然小手在长欢眼前晃了晃,道,“你在想什么?我叫了你两次,你都没听到……”
    长欢回过神来,轻声道,“你方才说,辰宇和小舅打架,是你亲眼所见吗?”
    “那岂会有假…我年纪虽不大,可是我不说谎话的。我哥哥说了,说谎话的小孩会不长个头的…你见过哪个武林高手只有…嗯…这么高……”小程然一本正经的比划,振振有词。
    长欢莞尔一笑,道,“那你能把你看到的,和我说说吗?”
    “说说…倒是可以,不过…小暖姐姐,你的话在你小舅跟前好不好使?”
    “还可以吧。”长欢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还可以…那就好…”小程然嘴角一翘,笑了,而后轻咳一声,缓缓道,“就是午饭后辰宇哥哥说还要继续去喝酒,三爷爷就带他们去了小酒馆,我也跟着去了…后来,有人送信来,原本辰宇哥哥和厉害师父都好好的,还点了小酒馆的招牌烧鸡,把最好吃的鸡冠还给我吃了……”
    长欢听到小丫头称呼小舅为厉害师父,随即便明白了她的意图。
    “大家有说有笑,可不知怎的,辰宇哥哥突然夺了厉害师父手中的信,看了之后就好像生了气,再后来,他们两个就说起胡话打起来了,三爷爷好不容易拉开了他们,他们两个就各喝各的,谁也不说话,辰宇哥哥还哭了…再后来,我就被赶出来了……”
    “信?什么信?”
    “我也不知道,好像…好像是说从江…江什么来的--”
    “江陵?”
    “对,就是江陵,说是从江陵来的信。”
    长欢不禁皱了眉头,道,“他们吵架的时候,还说什么了吗?”
    “我也不懂他们在吵什么…辰宇哥哥就说什么配啊不配之类的话…厉害师父就说辰宇哥哥没资格指责谁…哦,对了,他们都还提到了一个叫长欢的名字好多次……小暖姐姐,你知道…长欢是谁吗?”
    长欢脑中思绪纷飞,怔在当场,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就是。”
    “你不是小暖姐姐吗?”程然歪着脑袋,嘟嘴摩挲着下巴对着长欢左瞧瞧右看看,又猛地瞪大了双眼,恍然大悟般,道,“我知道了,小暖姐姐,你一定也是闯荡江湖,有好几个花名…长欢就是你的花名,对不对?!”
    长欢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她不知自己从何时起,已习惯了林小暖这个称谓。林小暖,如同这个名字一般,只是叫着就仿若有了温度。林小暖的世界,有爱,有期盼和希望。而林长欢的世界……
    “小姐,谢夫人来了--”身后护卫的一句提醒,让长欢回过神来。
    “棠姨--我和小暖姐姐正要出来找您呢……”小程然小短腿快跑着迎了上去,又亲昵的接过谢白棠手上的竹篮,道,“我来帮您拎吧……”
    “小心些,都是草药,别撒了--”谢白棠欣慰一笑,刚叮嘱完见长欢也迎了上来,忙上前轻柔地覆探了她的手,关切道,“入夜了天凉,怎么跑出来了?!”
    “刚醒了,没看到阿娘,就想出来碰碰运气……”长欢道,“阿娘,你饿不饿,蓉姑姑做了好吃的。”
    “那我们回家,吃晚饭--”谢白棠似心情很好,给长欢身后的护卫递了个眼神,而后便推过轮椅,朝院门走去。
    晚饭后,叶蓉帮着谢白棠给长欢擦洗了身子,又换了药。安顿好长欢后,两人才将篮子里草药的花心,一一小心剔出。
    长欢听着他们说着无忧谷中的过往趣事,起初还插上一两句,渐渐生了迷糊,再次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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