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并非我一人说的算,从来都是讲究功过不相抵,有功便奖赏,有错便处罚,我既将达观、知礼派去凌云阁,他们犯下的错事便首先要追究到凌云仙子头上,至于这小妖,不成文的规矩?
平日里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正好要趁机整一整这不正之风,早就严令禁止这项举动,偏有人要反其道而行之,那这天庭的规矩还立得住么?”
大圣无言,立在一旁,众仙纷纷想说些什么,大圣的眼神扫过去,俱是再次立刻噤若寒蝉。
“本仙知罪,一切由天帝处罚。”白凌道。
“不!根本不是我们的错!”我叫道。
“住嘴,休得冲撞天帝!”白凌眸光凌厉。
“姐姐……”
“很好,念在凌云上仙态度诚恳,我就罚你下界将织锦仙子带回来,待你归来之时再重归原职。”
“是……”
织锦仙子?我被事情的无尽起承转合绕晕,再加上那强忍着的伤痛,华丽地晕了过去,若是晕厥也是一项可修炼的法术多好,适时晕厥可是逃避尴尬的一大利器。
“放开她,我会给你留个全尸。”我被童子用捆仙绳绑着,正被抽打之际,那梦里束着高发的女子负剑出现了。
她「刷刷」两下将两个童子一一砍倒,我在心里暗自感叹,她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打得过天上的童子?
她转过身来,我看见她的脸,是白凌!
“姐姐!”我叫道,她看着我,却逐渐后退起来,像是根本不认识我。
“姐姐!”我叫道,猛地睁眼。
原来是梦……
“你醒了?”我这才看见白凌坐在我的床前,她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
“姐姐……”我说着钻进她怀里,紧紧抱住她。
“还疼么?是我……”
“不!是我的错,那童子说……说我不配跟在你身后,还说天上有很多人巴不得他们除掉我,若不是因我,今日天帝也不会罚你下界去找什么织锦仙子。”
“清儿……”她揽住我的肩,将我从怀里拉出,盯着我道:“我再不许你说什么配不配,若是说般配,我倒觉得我这样差的性子配不得你,我同你在一起的几百年,是我最幸福快乐的日子,旁人不明就里,便依着他们的想法说三道四。
我遇见的人,或因我本家的身份靠近我,或因我登上天庭成为上仙靠近我,将我幻想为天上星,水中月。
其实我下手狠辣,做事无情,遇见你之前,我很少笑,也很少懂得快乐是什么,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因为你是你,所以我才是我。你明白吗?”
我其实对她的话并不甚明白,我自觉我带给白凌的并不多,甚至远远少于她带给我的东西。
但我是真心爱她,真心爱她这个人。无论她是人,是仙,是妖,我都愿生生世世与她在一处。
我看着她认真的眼眸,眨巴眨巴掉了几滴热泪,她的手立刻迎上来去揩那眼泪,柔声道:“怎么了?”
我委屈说道:“姐姐,伤口好痛。”
“啊?我已为你上了药,知你怕痛,还在那药里加重了止痛的剂量。”
我拉过她的手放在我腰间,恬不知耻地道:“那药一定是需要姐姐的一吻当药引。”
她笑着刮了刮我的鼻梁,轻轻俯身过来。
伤口在白凌的治疗下不多时便差不多痊愈,天帝准许我痊愈后再离开天庭,我受伤那日昭月回了趟老家,并不在天上,得知此事,去虚无山提了两只烧鸡来看望我。
“真不让人省心啊,谁能料到会出这样的事。”
“还不是怪那两个童子!”我一边狠狠咬着鸡腿,一边恨恨说道。
“白凌当时真是那样说的?”
“那是自然!”
“真不愧是她,刚上天庭半日,就敢说这样拂天帝面子的话。不过话说回来,天帝这处罚,说轻不轻,说重又不重的,我看就是寻个由头让白凌替她解决这桩棘手事。”
“什么棘手事?”
“织锦呐!”
昭月看着我无知的眼睛,恨铁不成钢地道:“看来之前在月老祠聊八卦,你根本没仔细听!织锦仙子,天帝的女儿,某次去凡间游玩时遇到一凡人男子,在凡间与他成婚生子,但是……”
“但是什么?”
“此事原本早就传到天帝耳朵里,因为天帝疼惜女儿,想着反正凡人一世,送女儿个开心也好。结果,你知道的,凡人一夫多妻实在常见,那男子不知自己的妻是天上的仙女,婚后便拈花惹草、始乱终弃,天帝一气之下便要将那男子给那个,织锦拼死护住了那男子,天帝无法,便罚那男子永世轮回,织锦便执拗留在凡间守着他,说什么也不肯回来。”
“那这岂不是一桩非常非常棘手的差事?”
“可不是说呢!”
昭月的话将我弄得毫无食欲,连天帝都搞不定的事……说不准白凌永远不能回天上了。
“小孩儿!”大圣说着跳进屋来,肩上背着一棵新鲜的桃枝,上面挂满了大桃子。
“大圣!”
“我给你带了蟠桃来,保准你恢复地比之前还要好,怎地一副苦瓜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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