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正儿八经交往过的女人,就是个跳芭蕾的。
只听到江让轻笑声,意有所指说了句,“挺好的。”
徐羽涵的心直跳。
她的眼神忍不住盯着他。
见他要点烟,何君推了推她,冲她使眼色。
徐羽涵半知半解,指尖去够桌上的打火机,微屈身,啪嗒一声,火光倏近,凑上去要替他点。
江让轻咬下齿间的烟嘴。
他盯着徐羽涵,和她这双软若无骨的手。明明很像,但又有哪里不同。
只因纪也的指尖葱白,也更细长。每回给他点烟的时候,总有些不情不愿,而非低眉顺眼。
有一次舞蹈系专业汇演结束,小姑娘穿着一袭白色芭蕾舞裙,人刚到后台就被他拐了走。
舞蹈学院后的蔷薇花爬了满墙,她的芭蕾舞裙就融在花海间,清纯素雅,对他来说又分外妖冶。
他从没见她穿过这样的裙子,纤细的长腿紧贴着袜子,裙摆张扬,包裹住的翘臀都一览无遗。
他低头问她,“这什么裙子?”
纪也单纯无暇的脸颊微微仰起,告诉他,“芭蕾舞裙就是这样的呀,这样才能清晰的看到肌肉线条啊。”
他嗤笑声,贴在她耳边沉声道,“不穿这样老子也照样能看到。”
纪也脸红的不行,“那是你,我说的是别人……”
他没给她机会继续,以唇封口,彻底堵住她后面要说别的话。
纪也明显一愣,可他强势霸道,哪里肯轻易松手。
不仅如此,手上也是一点没闲着,不肯吃亏的。
直到他湿润的指尖拉开,去碰她微凉的手,纪也才知道他能有多疯。
“江让,你,你混蛋……”
她的裙袜撕破,堪堪挂在腿间。双腿更是软得没有一点力气,倚靠着他的力道,勉强站着。
而他却是轻笑声,胸腔起伏,盛满愉悦。
他掏烟,咬在嘴里,又将打火机塞到她手里。
“想回宿舍,就给你男人点了。”
纪也其实一直不太喜欢他抽烟。抽起来又凶,没个完。
可他像是故意的,偏喜欢跟她对着干,恶劣到不行。
后来没法子,拗不过他,纪也还是顺了他的心思,只是那双潋滟的眸子略有不满,生动有趣。
江让回神,他将烟从唇上扯下,一时有些意兴阑珊。
他仍漫不经心勾着笑,却让人觉得冷。
徐羽涵微愣,没想到刚才看上去还对她颇有兴趣的男人,会这么快就变了脸。
她半跪着的膝盖很痛,可江让没说话,她也不敢动。
何君今晚的试探,过了界。
就像踩到了江让的底线,对方却还浑然不知,犹如跳梁小丑。
“小涵,愣着干嘛。”他又提醒道。
可徐羽涵不敢动了。
江让将烟扔在酒杯里,身子向后靠。他慢条斯理转着手机,撩下眼皮,轻笑声,“查我啊?”
何君心里咯噔一声,哪里敢认,“您误会了……”
江让却是起身,拿起桌边的手机,居高临下地睨着何君。是上位者的姿态,傲慢轻狂。
“情报错的离谱啊,还是说你分不清什么是a货?”
说完,他没再看徐羽涵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徐羽涵看着他的背影,顿时跪坐在地上。
她看到了江让眼底的兴味,也看到了那抹转瞬即逝的轻蔑。
他的兴趣快到分不清,其实又根本没在乎过。
徐羽涵生平第一次,被羞辱的这般彻底。
-
江让上了车,吩咐司机返程。
他手机提示音就在这个时候响起,是纪也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刚才的阴鸷一扫而尽,江让唇角轻勾,问她:【睡了吗?】
过了会儿,她传来一张芒果的照片。
jy:【还没睡,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接?】
江让还没来得及回,那边又发了语音过来。
“江让,我觉得你家猫不太对劲,你还是快点回来带它去看看吧。”
江让缓缓打了个:【?】
纪也索性发了个视频过来。
视频里的芒果没什么精神,摊睡在桌角下,时不时还拿屁股蹭桌子。
他听到纪也在喊它,它跑到镜头前,屁股翘起,又过来蹭纪也。
江让捏了捏眉心,轻哂,舌尖舔下唇角。
闷笑着说了句:“问题不大,就是,发.情.了。”
后面几个字咬的轻,浑得不行,他故意的。
纪也没再回。
但不用想也知道,她的脸红透了。
等他到家,敲开她家门时,纪也抱着芒果,应该是有些困了,眼皮耷拉着。
江让指尖微动,轻声问她,“要睡了吗?”
纪也抬眸,眼神散着冷淡,“如果你没有时间照顾它,不如考虑把它送给合适的人养。”
说着她将猫塞进他怀里。“你这样影响到我了。”
江让心头一窒。
他掀眸,问她,“影响你了吗?”
纪也点头,“对。”
她就是不愿意和他再扯上任何关系。
哪怕只是因为一只猫。
江让深知。
他垂眸,长睫掩住晦暗的眸,舌尖抵过上颚,缓缓说了句,“行。”
说着他复又抬头,上前一步,“睡吧,不早了。”
纪也后退,手抵着门,眉心轻蹙。
楼梯间的风顺势穿过江让的衬衫,吹得他衣摆鼓晃。隐隐有股女性的甜香传来,与他平时惯用的香味截然不同,很明显,是女人的。
纪也垂眸,轻笑声。
她忽然觉得自己和他站在这儿,还真的挺可笑的。
“江让,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长情?”
-
屋子里很暗,江让没开灯。
夜深,芒果的精神变好,开始在满屋子跑。因为生理原因,它今天格外粘人,时不时就来蹭江让的裤腿。还有肉垫踏在地板上,发出的踏踏声。
江让指尖那点猩红,越燃越红。
他想起刚才纪也说的那句话,思绪翻涌,只记得,她不是第一个对他说这话的人。
那天南城的雨下得格外大,飞机落地,他就往a大赶。
站在纪也宿舍楼下时,他已经三十多小时没阖眼。
可他没想到的是,没等来纪也,等到的是她那句“不喜欢了”。
那刻是少年第一次尝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法国公司面遇险境,并购案从推翻到跟进,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环节。为的就是压缩时间成本。
他等不了那么久,他要回来。
那段时间,他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可面对狡猾难缠的小股东,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得废成倍的心思,才有能力和他们周旋。
任鹏飞带着任蔓就是那个时候到的法国。
江任两家生意牵扯广,好比一根绳的两端,谁松了手,另一方也占不到好。
就连任蔓日日围着他,他根本都无心应付。
那天他没见到纪也,只见到准备去上课的邱恬。
邱恬看到他,脸色挺差的。她越过江让,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江让却是喊住她问,“小也呢?”
邱恬眼神淡漠,转身,盯着他看,“学长早干嘛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