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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你叫什么?”
    “常宙。”
    “长昼?长老师?”许乖乖商业吹嘘,“好名字。”
    “谢谢。”
    “老师怎么不问我叫什么?”
    “那你......”男人没说完许乖乖立刻接茬,“许乖乖,言午许......老师,他们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盯着我们?”
    回宿舍的路上,也有几对男女在他们前前后后走路,男生都是找着机会暗地里瞅他们,还有几人路过他们身旁都低着头快速走过顺便留下几阵轻飘飘的低语。
    “他们是我的学生。”
    “噢......”自由时间学生看见老师和一个女学生姿态暧昧地走向宿舍自然少不了打趣。要是以前她可能会害羞撇清点距离,但今天许乖乖腰一直脸一抬。使劲看!给爷壮壮胆!
    她砸吧嘴里残留的酒味内心危险的想法不时涌现。于是在常宙站在她宿舍门口目送她时,决心一条路走到黑的许乖乖可怜兮兮地说:“我脚疼,动不了。”等常宙把她送到床边坐下时牙一咬鞋一蹬拽着他摔倒在床上,腿还夹上了对方的腰。
    常宙被带倒在床上为了不砸到许乖乖他只能撑在她上方,许乖乖看见男人眉间深深的沟壑。
    “不疼了?”
    许乖乖发现好像只要她碰到常宙,这个人的表情总是带刺的,温柔的语气也变的不平和。越看常宙的表情心越虚,本来想大声质问的话此时也底气不足地哀求:“你怎么才能答应我?”
    “老师今晚能不能留下来?”  许乖乖在常宙越来越强大的气场压迫下再也干不了其他厚脸皮的事,只敢干巴巴地说些骚话。她之前明明连做爱都说出来了但这句话还是挑战她的底线,许乖乖脸烧的滚烫,尽力两只眼睛盯住上方的常宙试着抛“媚眼”勾引。
    常宙没有回答,他其实在刚才就打算起身离开,眼看许乖乖又主动进攻便作势要圈住许乖乖的膝盖向两边分开。其实他没用多大力气就连常宙自己都有犹豫,但这动作太有侵略性,许乖乖直接误会常宙的动机,结果她直接吓到禁声,自己敞开腿利索地滚到一边缩成团。
    连说了叁个等等,许乖乖怂蛋一个,劲喊停:“对不起!”
    判若两人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惊呆下巴,就连许乖乖自己反应过后都有些挂不住面子。
    气氛尴尬了几秒,特别是常宙在她背后一言不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想法,许乖乖熬不住这氛围连脸都不敢转过去。她思来想去破罐子破摔道:“算了,你不愿意就走吧……”颇有种不用就扔的意思。
    事做的不对话也说的没有底气,听常宙还是没有回答许乖乖自暴自弃地翻过身把头埋进被子里,她能感受到后脑勺上存在感极强的审视目光。片刻,房间内脚步声响起,门锁真地发出咔哒一声。
    失落随着声音升起,许乖乖捶床还上下蹬起早已不疼的腿脚:“啊啊啊啊!臭常宙!竟然真的走了!”
    “我只是关门。”
    许乖乖一下子愣住,身边的床凹陷下一块,有话从她头上轻盈落下:“坐起来。”
    许乖乖一骨碌起身,贴着墙小心翼翼地观察她以为离开的人。常宙偏头看她,温润的面容在灯光的映衬下增添几分暖色:“你害怕我?”
    “老师对不起,老师我错了。我不该在背后骂你。”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我平时不这样......”许乖乖差点脱口而出我喝醉了这种话,连忙手探向自己的脸茫然道:“难道我真的喝醉了?”
    在暖色的灯光中,常宙被她的迷糊样逗笑,眼睛弯弯配上了柔软的面部线条不像之前平静。许乖乖第一次看到常宙如此明朗的笑容瞬,连对常宙靠近的气息反应都慢了些竟说出了心中所想:“......我第一次看见你笑。”
    常宙不易察觉的停顿片刻将许乖乖脚旁早被她扔在一边的他的外套搭在椅子上后开口:“我又不是不会笑。倒是……”
    他上下打量她一遍好像第一次看见她,被打量的许乖乖如芒在背:“倒是什么?”
    “我还没有看见你笑过。”才第一次见面他就已经见过许乖乖大多鲜明的表情但唯独没有笑容,甚至只是上挑的嘴角也没有过,而且总有愁容盖在女孩脸上。
    至于是为什么……
    常宙看着装死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许乖乖开口:“之前要留下我的是你,拒绝我的也是你,难道是跟朋友打赌输了?”
    许乖乖下意识反驳:“不是。”
    “那是对我用推拉?”
    “不不不,我不是那种人。”许乖乖连忙摆手然后伸出食指强调:“因为我是第一次搭讪有点紧张。”
    常宙得到了认真的回答反而让他觉得不对劲,他凝视许乖乖认真道:“如果有什么难题你可以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好家伙,这是作为老师给她做心理辅导呢。许乖乖在心里吐槽却不得不承认她已经被常宙一步步戳中心事。对方有倾听的想法,她的话也到了嘴边,似乎真的是不吐不快了。
    “没什么,刚失恋想换个对象换个心情。”许乖乖佯装不在意的口气。她实在说不出口,毕竟如果对常宙说自己里子是人类会被当成开玩笑吧。
    “是吗?”
    “对,就是这样。”许乖乖死撑气场对上常宙的视线,两人沉默对视一番最终是常宙先动作。
    许乖乖本以为会有什么更沉重的对话,他却是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轻轻拍了一下以示安慰。
    许乖乖一时对这直接的安慰无话可说,回味一下又品出好笑,想调侃他却老看见常宙弯起眉眼不知是有意无意地用笑容回应她。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笑。”
    是很真挚的神情,在她笑了后他才又笑了,仿佛常宙是因为她的开心而开心。面对这善意许乖乖却突然低头不去看常宙,慌张转移注意力去丈量床上两人之间的距离。她是跪坐在床上,常宙也随意地侧身面对她只留一条腿搭在床边,两个人盘起的腿距离不近也不远,也像两人的关系一样,退一步陌生,前进一步熟悉。
    “又怎么了?”常宙的声音无法拉回许乖乖的思绪,女孩还是低着头,他思索着说:“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发现你好像很容易沉浸到自己的世界。”
    常宙不知道许乖乖此刻的内心世界。
    他只看见眼前听完他的话后茫然抬头的女孩与他脑海里闪过孤零零坐在走廊里的身影和洗手台前坚持的吻重合。许乖乖暴露在他面前的一面是固执又是脆弱,是需要别人拉一把的不直率的孩子。常宙有思考过有没有设身此事的必要,最终还是变成现在他呆在这里进行着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不可能开始的谈话。
    常宙思及此发现女孩开口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半张半阖的嘴巴显得局促。
    手下意识抚上女孩的头顶,连常宙都对自己的行为惊讶,女孩更是睁大眼睛嘴巴张圆,活像只在自己手下目瞪口呆的兔子。真是奇怪,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许乖乖像小动物,还是那种平时乖巧被惹急了可能会咬人的小动物。
    常宙收回手,眼中沉沉掠影不知又在想什么:“想说什么?慢慢说。”
    “……我只是想做好一件事而已。”
    “可是你像在委屈自己。”
    “我没有。”女孩似乎难以启齿,纠结着开口却只说出明眼人都能看出的违心话,看他的眼神懵懵懂懂。
    “如果不是,那摔倒了就要寻求别人帮助,不想做的事就不要做,就算必须要做也要做好准备用自己可以接受的方式。”
    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在坚持,之前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在强迫自己往需要的角色上贴。这应当是理所当然的,所有的软弱和逃避都应该抛之脑后,不然你会被人看不起,会被现实所抛弃,现在常宙却说停下来没关系。
    不被理解的痛楚和无法解释记忆模糊的恐惧此刻都被常宙的话语引诱出来,许乖乖从始至终都无法摆脱的情绪郁结在胸口。
    从睁开的第一眼她就想逃离这里,想放下一切,想做真正的自己。
    无法承受的身份整日如顶重帽压在她头上,压的她喘不过气。
    脸上痒痒的,她竟不自觉地哭了,许乖乖迅速低头不让常宙看见自己丢人的样子。
    常宙看见被女孩抓在手中的被罩上勒出了几条深深的褶皱,听见啪嗒啪嗒的声音,也看见浅色的布料被染上几点水渍。这次犹豫的时间并不久,他伸出手主动虚拢住肩膀颤抖的许乖乖,手轻轻拍打僵硬的背部。
    许乖乖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安慰,其实在隐约意识到常宙抵触肢体接触后她就再没好意思去故意缩短距离,许乖乖由衷地道谢。
    “你对我说过很多声谢谢了。”
    许乖乖脑海不自觉闪过今晚发生的所有事,她脱口而出:“因为老师很温柔。”
    女孩被泪水浸湿的鬓发有几丝贴上常宙的侧脸,她的手虽然在发抖却坚持地摆在身侧。很明显,她应该注意到了。
    常宙注意到一些别样的情绪占据了他思绪的上风,也是在一瞬间他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急促的疼痛迫使他来不及停下出口的痛呼。
    这不是一个好状况,放在许乖乖身后的手臂突然用力,将她锁死在怀里压地她脊骨生疼。意识到常宙反常的许乖乖忍住疼痛询问常宙的状况:“你怎么了?”
    常宙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对许乖乖的问题更是无法回答,他只能头颅压在她的颈窝死死咬住牙根摇头咽下即将出口的呻吟。
    疼痛是入骨的,但他更在意的是他怀里抱着的。
    他碰了人会不适,特别是发作时,但他此刻又沉迷于许乖乖皮肤深处散发的沁香。
    如此吸引他又如此让他厌恶,矛盾的感官冲击地常宙想呕吐。
    男人的突变措不及防,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无法再近的距离让许乖乖手足无措。常宙力道太大像在忍受什么无法形容的痛苦,所以虽然上身像要被粉碎但许乖乖还是咬牙选择手抚上常宙的后背。
    她甚至徘徊不定不敢轻拍男人的背安抚怕增加他的不适,小心翼翼呼唤他的名字:“常宙?”
    回答许乖乖的是只有在沉默中短促出现的屏息声。
    比以往还要狠烈的灼烧感没有停歇的间隙,嗡嗡的耳鸣让女孩的关心像一声声闷雷响在常宙耳畔听不真切,只留下扩散到身体深处的回音。常宙的脑海混浊不清,现在倒变成许乖乖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浮萍。
    女孩在轻抚他的背,没有用力道般若即若离,常宙能感到许乖乖一下一下极尽温柔。也许真的起了作用,他竟然能有几丝喘气的余地。
    常宙担心他继续让许乖乖受伤,乘机会扛着疼痛松开手臂,但身体太僵硬导致动作很缓慢半天都动不了。耳侧有许乖乖明显隐忍疼痛而沉重的呼吸,他想道歉却发现出口的都是痛苦的喘息,扎进肉里的尖牙收起后满嘴是血腥味。
    “啊……”视线模糊了,常宙下意识抬起一只手想遮住眼里晃动的画面,却是不小心撩起几缕许乖乖的头发,手心里黑色的发丝从指间一一滑落,如黑白电影里的慢镜头,模糊褪色。
    就这样发愣看着自己半空中的手常宙突然想起之前许乖乖的笑容。
    “许乖乖同学。”
    常宙嘶哑的声音吓了许乖乖一跳她连忙回应:“嗯,你怎么了?刚刚吓死我了,你哪里不舒服?”
    常宙放下手掌,放在许乖乖背部的手也垂下,但他没有变换姿势这样许乖乖就不会看见他的表情。他清楚自己的状况,离上次突发症状过了半月他又发作了,这次直接缩短了两个周期,常宙再次真实地感到自己离死不远。
    人生的路似乎已经一眼就能看到头,尽头满是黑暗没有声音。
    常宙深吸口气压住余阵的幻痛连带着收起情绪的暗潮。头脑终于有能力冷静,脸也开始褪温,常宙眼里的画面从中心扩散恢复颜色,他拉开和许乖乖的距离看见一张担忧的脸,虽然背景还是黑白的但恢复色彩的许乖乖让常宙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我没事。下次不要先关心别人,你自己的安危最重要。”
    他刚刚无法控制力气,女孩第一时间却忽视疼痛而确认他的状况,也许腰被按青了。
    “疼吗?”
    而许乖乖只是用呆滞的表情看着他,常宙甚至能看见她眼中自己的倒影。
    距离有点近了,她身上很香。
    越闻越不对劲,牙齿与牙龈连接处痒痒的。常宙废劲往后挪了一点,心里有一丝古怪。
    “很疼吗?怎么不动了?”
    如果他能看到女孩眼里他病态到潮红的脸庞,常宙就不会皱眉问出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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