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微薄的薪水,过着压抑的日子。
和费丽聊到十一点多才散,回到家已近十二点钟。
打开门,扑鼻的烟味呛得池慧文咳了起来,整间屋子乌烟瘴气。
她径直穿过客厅,推开窗,回头看着茶几上装满烟头的烟灰缸、东倒西歪的酒瓶子、满是油渍的外卖打包盒,眉头紧皱。
池慧武不吸烟,是池伟回来了。
放下包,池慧文默默站了许久,看着脏乱的客厅,一时不知道从哪开始收拾。
“拿一千块给我,要交物业费了。”池伟光着膀子从浴室出来,开口就是钱。
不过问池慧文为何晚归。
一百多的物业费,池伟伸手就要一千,他还有各种名目隔三差五找池慧文要钱,每个月的工资,他总会想方设法要去一大半。
池慧文不给就挨骂,怒吼声吵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每每让池慧文觉得极其难堪。
久而久之,池慧文身心俱疲,懒得和他起争执,任他予取予求。
池慧文背对着池伟,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觉徒劳。
一声不吭拿出手机,打开支付宝,转了一千块给池伟,随后俯身收拾起屋子来。
直到茶几上的手机发出有钱到账的提示音,池伟才面无表情趿拉着拖鞋回了卧室。
母亲一如既往地微笑着,和弟弟一样不说话,无声地陪伴着池慧文。
她曾对不敢抗争的母亲心生埋怨,而今,自己也变成了逆来顺受的模样。
池慧文对自己感到失望。
第四章
早上的茶水间几乎是酒店员工的团建场地,一个部门的同事聚在一起吃早餐,交流各自的见闻,互相搞好关系,增加感情。
费丽人缘好,以往这种活动,属她聊得最欢,今天却一反常态。
她索然无味地吃着碗里的麦片,看着手机出神,全然没有聊天的兴致。
安总果然言而有信!
同事们也发现了费丽的异样,纷纷投来好奇的眼光。
“总助,你今天怎么愁眉苦脸啊,生病了?”
行政文员吴丹丹端了杯咖啡坐到费丽身旁,她撕开奶精球往杯子里倒,不时瞟一眼费丽。
费丽无精打采瞅着吴丹丹,有气无力说:“我倒是想生病,今天不想上班。”
“犯不着,不想上班就向安总请个假呗。”
“呜呜呜别在我面前提安总,我今天都不想见到她。”
此言一出,立马燃起同事们的八卦之心,他们不约而同凑到费丽跟前,静待下文。
“安总得罪你了?”
“不,你说反了,应该是我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以至于今天给我安排了繁重的工作。”
费丽一脸生无可恋,慢慢翻出手机里的工作表摊到桌上任同事浏览,好证明自己所言不假。“你们说,安总是不是要我死?”
同事们扫了眼表格中林列的待办事项,不禁咋舌,以示同情。吴丹丹则幸灾乐祸笑了起来。“哈哈哈伴君如伴虎,你看开点。”
费丽斜眼睨着吴丹丹,咬牙切齿。转瞬,她眼波一动,立马换上笑脸,挽住吴丹丹的手臂,谄媚道:“丹丹,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打住,我可做不来你的工作。”
“你可以的。”费丽生怕吴丹丹跑掉,索性圈着她的脖子,说:“你可以帮我起草职业技能考核的行文,顺便对接劳动局,然后跟进二级VIP接待规格的落实情况。”
“哇塞,你真是狮子大开口,你当我一天很清闲呢。再说了,我要是帮了你,回头安总不得找我麻烦?”吴丹丹用力挣脱费丽的钳制,随即拉开椅子坐远了些,说:“你可行行好吧,别拖我下水,谢谢!”
“你无情,你冷酷”
“你无理取闹。”吴丹丹打断费丽。
“”费丽见吴丹丹态度坚定,气呼呼瞪了她一眼,埋头吃麦片。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忙碌的一天。
酒店共有四部客梯,一部员工梯,一部货梯。
安曼青虽然位高权重,但她认为自己身为酒店的一员,与大家一同服务于安庭大酒店,所以并没有给自己设立特权,上往下行均乘员工电梯。
一身裁剪高档的西装把安曼青衬得高雅而持重,立于人群中,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等电梯的员工纷纷向她问好,不自觉往边上靠了靠,为她腾出一条道。
她不着痕迹地扫视着人群,检查员工的仪容仪表,未发现问题才把目光落在电梯门上。
电梯自地下车库上行,当电梯门缓缓打开,轿厢却堆满一袋袋布草。
一位穿着洗涤公司制服的中年男人和一位安庭大酒店的年轻保安分别站在轿厢两侧,紧紧贴着轿厢壁。
“安总好。”见到安曼青,保安不免有些紧张,连忙解释道:“货梯出故障了,工程部正在抢修,所以我们占用员工梯运送布草。”
安曼青点点头,不动声色,转身走向员工入口处的保安亭。
正在保安亭内交接班的两个员工见安曼青大步流星朝这里走来,当即开了门迎上去。
“安总好。”
“货梯出故障了?”安曼青问。
“是的,工程部正在抢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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