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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一抬高,杨令祺那边就觉得刚才的贤孝不是个味道了,看着杨以岳。
    杨以岳给了他一个假笑,“人不用叫过来了,看着生气。我还想好好和您吃顿饭……”
    “好……”既然被看穿了,杨令祺只有答应。答应了之后看着杨以岳,就像以往的无数次那样后悔起来。
    当年他忍了那天大的委屈的后,就应该知道这才是自己儿女中最有格局气派的那个,为什么当时就只是觉得是他年纪小好哄呢?自己这辈子英明无数,唯独这件事情糊涂。
    杨令祺看着眼前用心吃饭的杨以岳,把家里所有的子侄男女想过一遍,最有能力最放心的还是只有他。
    只是……翅膀已经硬了,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终于把筷子伸向心心念念的清蒸鳜鱼,美味虽然是美味的,心里却想着不知道佟响的手艺怎么样……
    “以岳,爸爸是这样想的,事务所终究有外人,集团的财务公司是自家的,要不然……”见清蒸鳜鱼深得杨以岳的心,杨令祺直接端起来放到他面前去。
    看着杨令祺不要规矩的宠溺自己的行为,杨以岳心中冷笑:从来都是这样不会养孩子。
    “那个烂摊子我不感兴趣,您多早晚还是把它裁撤了比较好。”又吃了一筷子鱼,杨以岳决定不再吃了,中午贪口吃了佟响做的糯米饭,其实胃里有些不舒服的,放下筷子,“我不进杨氏集团的任何一家公司。大伯说了,毕竟是后娶进门的小户人家女子生的孩子,要懂分寸。”
    “以岳,过去的事……”
    “过去的事过不去。外公家的酒厂愿意还给我吗?”说这句的时候,杨以岳挑眉笑着问杨令祺,这是今天他给杨令祺最好的笑容了。
    反观杨令祺那边,显然是被这话给噎住了。
    “所以,覆水难收。”杨以岳看着杨令祺脸色不好,心情变好了起来,趁着心情好又给他松了劲,“当然,你是我的爸爸,我没法否认。你看,我们现在不是能够一起坐着吃饭了吗?”
    “你能跟爸爸坐下来吃饭,是因为外公家的酒厂还在我手里,一旦还给你,别说吃饭了,见一面应该也很难。”
    杨令祺想着自己一把年纪了,被小儿子这样拿捏在手里,也是有一股悲凉,悲凉之后倒是看明白了,杨以岳清清楚楚地说了他不喜欢自己,可是血缘没有办法篡改,他必须和爸爸坐下吃饭,那么自己也就说明白,酒厂不会归还,就要你和爸爸吃饭、常相见。
    “你看,咱们都清楚。有些事情就不要相互提醒了。该尽的义务我尽,而你也应该约束下教授大哥,他既然选了道貌岸然的皮,就把伪君子装下去,不要时不时出来做小人,做得又不高明,白叫我看不上……”
    话说完,杨以岳便起身,推开门要走,不意外,看见了脸铁青站在门外杨以超。
    压根不看他,杨以岳回头把杨令祺望着。
    “以超,进来吃饭。”
    “二叔,我爸揍不揍我是我爸的事儿,轮不到旁人说。”杨以超恶狠狠的目光瞪着杨以岳一路走进来,“特别是有些不像杨家人的人。”
    “爸爸,我有事先走了。”杨以岳回头笑容满面的看着杨令祺,“拜托你的事情谢谢了。哦,汤很好,多喝一点。”
    这突如其来的笑容,让杨令祺无比唏嘘,小时候也是这样爸爸、爸爸围着自己转的,只是那时候是真心,现在不过是做戏。
    “好。你走慢些,注意安全。”即使是假的,杨令祺还是回应了。
    笑着离开东篱下,杨以岳随手帮他们关上了门。
    ——
    门刚刚合上,杨以超就开始了,“二叔,你疼儿子也要有个限度。我公司办得再烂,也是杨家的产业。他的方案根本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我疼儿子的限度轮不到你来说。我说过了,你也可以不卖公司,继续开……”杨令祺再没有好脸色了。
    “我要换一个事务所做方案。”杨以超要不是资金链断了也不会同意卖公司。
    “行啊,你把你的要求拿着,随便找。找到了跟我说一声,以岳事务所那边的违约金我帮你付好吧……”杨令祺和颜悦色说完这句,把汤勺直接扔到桌面上,叮叮当又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这时候杨令祺冷着脸道:“你爸造出来的六千万窟窿你拿钱来补!”
    杨以超看着粉碎的瓷勺子,再不敢说一句话,心中想起之前和大哥吃饭时候的感叹。明明好些年都不管不问丢在乡下的,这小子现在怎么就长到二叔的心坎上了?
    ——
    两双筷子一前一后,默契斐然翻转了鳜鱼,之后双双拿着筷子齐下手。
    “响子,你这手艺不错啊……”老班长满嘴包着鱼肉还不忘夸奖佟响的手艺,“想当初还是哥哥教你切菜的……”
    “得了吧,那可不是切,那是机器,不要你教我也快琢磨明白了,切块切条、设定大小,多简单啊……”佟响才不中他的招。
    老班长不老,和佟响是一年生人,大月份,比佟响先入伍一年,佟响认识他的时候,人家已经是班长了,为这叫的老班长。后来退伍早一年,他选择的是转入锦城监狱做狱警,佟响选择抱着钱回来陪老母亲。
    “以后我找着老婆了,先放到你这儿来学厨艺。哥哥喜欢你这手。”老班长和佟响没羞没臊惯了,什么话都敢说。
    “你不怕学完了,老婆归我了?”佟响坏笑着对他眨眼睛。
    “吖?!”老班长楞了楞,被这个骚操作给打懵了,还能这样的?“那、那算了……”
    “蒲新元,你这点儿自信都没有怎么找老婆?”佟响没想到他家铁骨铮铮的老班长这么快就怂了,没忍住笑。
    “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是后悔了……我这工作里面一周,外面一周,谈恋爱它不方便……以前还是个兵哥哥,现在变成牢头了……”
    “牢头是怎么回事儿?”佟响笑得更没良心了。
    “上回相亲对象跟介绍人说得,她不想跟牢头谈恋爱。”蒲新元郁闷至极,“那还是我开裆裤姐妹儿给介绍的闺蜜,唉……你这儿多好啊,天天见着姑娘……”
    “大娘也很多。”终于忍住了笑,佟响决定安慰一下老班长,毕竟早前在部队的时候,他俩是过命的交情,自己狙人,他愿意当饵钓对手的那种。
    “你这就是不愿意了?!那林建华的事儿也算了……”蒲新元端起了放蒸鱼的盘子。
    “你是想姑娘想疯了,这儿威胁我?”
    “利诱,别说那么难听。”
    “发情期到了不择手段是不是?”佟响伸手抢盘子,还有一只手拿着筷子要扎人的样子。
    “袭警,你想好了再动手!”蒲新元不要脸了,偏着脸蛋子往佟响面前凑,靠得可近了,就赌佟响不敢动手。
    “臭不要脸……”佟响伸手在蒲牢头的脸上轻拍了一下,认输了,“说,你想找什么样儿的?”
    “胸大……”
    “下流!”佟响一巴掌把人给推开了,“刚才当我没说。”
    刚笑着说完听见访客铃响,佟响抬头,瞧见杨以岳低头走了进来。
    第17章 第十六回
    “嫉妒使人丑陋。”
    杨以岳想着这句名言推开了花店的门,在这之前他也有想过不进去打搅的,可他们的亲切打闹让自己的心生出了许多嫉妒,而后就是丑陋的想法,其中包括:这个人是我花了十万一月包养的……
    进了门一步没停,迎着佟响惊讶了一秒立刻淡定起来的目光走过去。杨以岳没打算搞社交,走到佟响跟前了说:“中午吃了你的糯米饭,现在有点难受。”
    “负责到底。”佟响没有丝毫推辞,拖开身边的椅子请杨以岳坐下。
    那边蒲新元咬着筷子看着他俩这一唱一和,张开嘴喊了一声响子哥,立刻被佟响指着厨房说:“洗了碗,滚!”
    “我是客人……”蒲班长不乐意了,刚才吃鱼的时候佟响抢得比自己这个客人都多。
    “你不是客人,你是……”佟响拖长了声音省出时间好好推敲一下用词,这个用词要如实揭示自己和老班长的关系,还能给小杨总一点儿刺激比较好,人都回来了,今儿一定要小杨总吃下自己这块在他嘴边都要挂馊了的肉。
    “你是睡在我上面的好兄弟,咱俩什么事儿没干过啊,洗几个碗而已,别那么小气。赶紧去……”
    “求哥哥做事,是不是应该看着哥哥说话?”蒲新元夹一筷子清炒藕片放进碗里来,说完之后大吃了一口,一面嚼着一面看看那斜对面坐着的杨以岳。
    杨以岳不说话,看着佟响,完全不把蒲新元的打量看进眼里。
    睡在上面的兄弟……自然是战友,咱俩什么事儿没干过啊……同吃、同睡、同训练、同作战、同生死,真是好呀,比自己这个金主爸爸亲近多了。
    “老班长,你想不想这个?”佟响动作及其粗犷的在胸前搂了搂,眉毛一挑问蒲新元。
    蒲新元拿乔,“你刚才还说我下流?”
    “把碗洗了赶紧走人就是人之常情了……”
    佟响对着老班长谆谆善诱,眼看着老班长就要顺着自己的话头走,上前去搭上了他的肩膀,刚刚放上去还没有说一个字儿,听见杨以岳说:“人之常情是自己洗碗,把人家放开。”
    听着杨以岳的话,佟响乐了,果然还是介意的,毕竟花了钱对不对?自家金丝雀儿哪儿能跟着老班长这种野麻雀跑了?笑着抬起手来,还偏头看着杨以岳说:“这样放开行不行?”
    看着他们俩再没有勾肩搭背,杨以岳心中十分舒畅。
    “走!”一手摘了蒲新元手里的筷子,一手端了蒲新元手里还剩一口米饭的饭碗,佟响推着人往店外去,走一半还不忘捞上老班长新取回来制服。
    推出门外之后,佟响煞有介事一抱拳,低声说:“好兄弟,改日再约。”
    “把我赶走了……你中什么邪了?那谁啊?”蒲新元简直不敢相信,可他一抬头的确看见天空中还未散去的最后晚霞了……
    “客户、甲方、金主爸爸!”佟响一个词一个词蹦出来,一边说一边心中感叹,老班长这种体制内的太享福了,就没有吃过找业务的苦……
    “这样啊……”蒲新元对佟响的信任度很高,听了立刻懂,还从佟响肩头上看过去,再望了一眼杨以岳,“你早说我麻溜的就收碗了呀。哎。甲方爸爸来了,你找俩姑娘弄点儿酒啊……”
    乙方代表佟响不好表示「不找姑娘是因为我准备自己上」这个事实,只好伸手指指前方公交站,问老班长:“有零钱不?”
    “我刷手机。”
    “慢走!”
    “哦……你这多少钱的生意啊……喂!”话没说完老班长已经被佟响给推下阶沿了。
    ——
    “你胃怎么不舒服法?痛还是胀气?”一改刚才和老班长说话的着急,回转来的佟响调子慢了下来,询问地仔细。
    “你还能问诊?”
    “久病成良医,我在医院呆半年多了,就肿瘤这一块儿,我敢说连很多小地方的医生病例都没我见得多。”得意过了的佟响凑到杨以岳跟前,抬手压上他的胸口稍下方,“不然是坠胀?”
    被佟响碰着的杨以岳条件反射推开他的手,说:“一口气顶在这儿,不舒服。”
    “哦……我有个偏方儿,您要试试不?”
    含笑的眼神又透着狡黠的光,佟响这模样让杨以岳喜欢,不觉上了他的贼船,问:“有多偏?”
    佟响伸出一个手指从左滑向右,瞧着杨以岳的目光顺着自己的手指尖走了,飞快倾身,在杨以岳偏过去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跟你说不要却又回来一样偏……”
    “打搅了你和上面的兄弟真是不好意思……”被佟响偷亲了一口的杨以岳压住了心内的波澜,说话冷淡。
    “没关系,我和我上面的兄弟因为离的近,后半辈子是要一起过的,今天被打搅没什么,以后日子长着呢……”佟响喜欢杨以岳心里不舒服脸上却还要淡定平静的样子,他越是这样冷淡调子,佟响就越想见到他热情时能是什么样儿?
    “佟响,咱们再立一个规矩。”
    笑着点头,佟响心中打定主意这轮说完找个空先去锁门。
    “不许随便亲我。”杨以岳觉得这样被偷袭的话,自己心脏受不了。
    “不随便啊……是爱的回馈,今天你也亲了我,我好、喜、欢,”伸出脸来,“再来一下……”
    一把推开佟响的脸,杨以岳要起身,起了一半被他伸手圈住,“不开玩笑,我那偏方是灌他一大瓶可乐,打两个嗝,完事儿,要不要试试?”
    脸上全是拒绝的杨以岳说:“我把药名发给你,你去买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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