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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寒雨回来的这几天,我就使劲地缠着他,就是想让他接了大生意的时候吆喝我一声,这样我也能赚点小钱钱。
    从他早晨跨出房门到夜里关门睡觉,李寒雨恨不得将我丢到北苑的水井里去。
    他说我不是狗子,是苍蝇。
    要不是二师兄楚山孤没回来,我怕是把他也要缠上一遍才行,让这些有本事的师兄都给我留心赚钱的活。
    因为忙着缠人,这几天倒是没有频繁地撞见凌驰,就连一块去师父那里听秘籍讲解时,我也是听完就跑,一刻不多待。
    这回刚跨出廊道,就被凌驰给堵住了。
    “何事?”我着急地看着他,眼睛不住地往外面出口那边瞄,我刚刚可是看到李寒雨跑过去。
    “你忘了师父才说的,让我俩去清心阁研修,好帮你突破心法第一层。”
    完全忘记了,我只好苦笑一声,跟着老大不情愿的凌驰往后山去。
    他的伏神心法练得比我好,这是事实,我再醋也没办法,只得老实。不过看他这样子,好像也不爽,不是很想教导我。
    计上心头,我打着商量走上前,“小师弟!”
    “嗯?”
    “你也不愿意和我单独相处,一会儿讲解了心法,咱俩就分开各练各的吧。”
    凌驰脸色冷冷的,拧起了眉峰,“然后你好偷懒去找李师兄?”
    “怎么会呢,我去找他,也不耽误我练功,我有分寸。”
    “你没分寸,就你现在这心态,还想坐稳门派第一,痴心妄想。”
    “呃?”
    “李师兄一回来,你心思都浮躁了。”
    “……难不成,你是在夸我以前不浮躁?”
    “没有!”
    这样的意思就是没得商量咯,罢了,他都愿意忍着烦躁和我相处,我又没所谓。
    下午两个时辰的独处,我也抛掉了赚钱的杂念,一门心思地钻研心法,竟是在凌驰的指点下,突破了第一层,可以朝着第二层学了。
    而与此同时,他已经到了第三层的中间阶段了,在运功之时,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气,那是平缓而厚重的。
    凌驰十八岁才拜师进来,但武功路数多,在这之前,他应该已经身怀高超武艺。
    我猜测,他的内力,大约是被特殊的点穴手法封住了,可以调理着一点点恢复。
    “……”
    当凌驰运功结束,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近在咫尺的我专心致志打量他的模样。
    少年吓得眼睛都瞪圆了,下意识就一掌挥过来,我出手如电,架住他的手腕,和善一笑。
    “师姐只是近距离看看你运功的细节,怎么,吓到了?”
    “有你这么近的?你怎么不跳到我怀里看呢?”
    “好主意,下次试试。”
    “……”
    阴阳怪气反而被我嘻嘻哈哈地化解,我起身伸了个懒腰,从清心阁的阁楼走下去,开了门就瞧见李寒雨在外面逗天上飞过去的鸟雀。
    “你不躲我了?”突破了心法,正高兴着,我神清气爽地蹦过去。
    “这不是有买卖嘛,还记得咱俩小时候去山里找草药,赶集时拿去医馆卖吗?”
    “记得啊。”
    “后天镇上赶集,我来时看到医馆在收药草,价钱不错,这两天去挖几筐,怎么样?”
    “好啊好啊!到时候我正好把师父的字画一起拿去卖!”
    感叹着我见钱眼开,李寒雨瞄到了屋内走出来的又一人,他神色揶揄地在我与凌驰之间打了个来回。
    “李师兄。”凌驰行礼。
    “正好,小师弟也去摘草药吧,赶集那天咱们一块去卖,带你熟悉一下附近的风土人情。”
    我有些诧异地看向李寒雨,他居然冲我抛媚眼,倒不是我小气不邀凌驰,我是觉得他不屑于和我一块。
    凌驰果然迟疑了,犹豫了,然后点头了。
    小师弟:“好的。”
    我:“……”
    是我狭隘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换了粗麻衣裳,用布条盘起了发髻,腰间别着小镰刀,挑起两个大大的空竹筐,俨然一副村妇打扮。
    昨晚我就特意叮嘱了凌驰,要把练功服换下,不然进山里会被搞脏划破。
    一行三人带着工具,除了凌驰,都是气势汹汹地从后山这边的小门,入了林子里。
    在北漠长大的凌驰不是很熟悉中原这边的药草,所以他从藏书阁借了草药书来对比着挖,有时候也会问询我们。而我和李寒雨都挖习惯了,时不时还忆当年。
    “再回忆几下,师兄都要觉得自己老了。”李寒雨抖着自己半篓子的药草,怨念地剜我一眼。
    “是你先起头的,说好久没和我来挖草药。”
    “是是是,我的问题。”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手背擦着汗,李寒雨又看了眼离我们远一点的凌驰,“小师弟,你还好吗?累了就休息,来喝点水。”
    那边拿着书认真辨认的凌驰点点头,他挖得比李寒雨多。
    从陶罐里倒出一碗水递给凌驰,我对比着,“四师兄,你肯定偷懒了,小师弟不熟悉这里的草药,都比你找得多。”
    “我就是忆当年来的,图个乐子,你和小师弟努力挖。”
    “你一定是年纪大了。”
    “狗子,你也就比师兄小三岁。”
    “那也是小~”
    李寒雨不吭声了,他从石头上起身,背对着我蹲到土旁边,我以为他说不过我不高兴了。
    “师妹,师兄肚子疼。”
    忽然,李寒雨抽抽着,从喉咙里漏出颤巍巍的一句话。
    凌驰有点在意,他正要上前,我就拦住了,“得了吧,骗谁呢,刚刚还好好的。”
    这话说完,李寒雨就脸色不对地侧摔在地,我当即心口提起,瞬身落到他身旁。
    “四师兄!是被毒虫蛇蚁碰到了,还是有毒的药……”
    “哈哈哈!还是上当了吧!我这是憋气逗你!”
    心急地话都没说完,我的脸就被他双手一把捧住,然后搓面团那样揉了个来回。
    只觉脸上一阵黏糊糊冰凉凉的粗糙感,定眼一看,居然是李寒雨将喝的水混入泥里,两手搓泥巴糊了我满脸。
    “李寒雨!我今天就要你猪命!”
    “哈哈哈哈哈~”
    李寒雨捣了乱,松鼠那样轻快地爬上了最近的一棵大树,三两下隐了身形,藏在茂密的枝叶当中。
    我正要提气纵身,冷不防被凌驰拽住了腰带,没飞起来。
    “乖,别打扰师姐杀猪!”
    “你先擦擦脸吧,一会儿都晒干了。”
    看我这脏兮兮的满脸,凌驰将自己剩下的半碗水倒在了手帕上。拿过湿帕子把脸好歹是擦干净了,我发现这手帕有点眼熟。
    好像是我之前批发买的,看向少年,我得意一笑,“哎~你还保管着手帕呢?”
    凌驰:“你说什么。”
    我:“这不就是驯马那次,我送你的帕子?”
    “……不过是帕子而已,我顺手就用了。”
    “别动!”
    一把摁住凌驰的肩头,越过他的身躯,我目光凝住,盯向了地上不过半丈远的花斑蛇。
    好似看到银子在地上蜿蜒前进,我悄无声息地足尖一点,凌空飞扑,迅疾探爪,快狠准地擒住了这条蛇。
    蛇尾一圈圈缠过我的臂膀,还想绞杀,我不慌不忙地运气于指,掐得它力竭,再没能反抗,只得软绵绵地挂着。
    凌驰走过几步,“蛇?”
    “对啊,有人收蛇的,我估计有个七八斤哦,能卖个好价钱~多抓几条去。”
    幸好早有预备,从筐里拿出网子扯开,将蛇丢进去,我看着树上,“李寒雨你别偷懒了,快下来干活。”
    “师兄年纪大了,你和小师弟多找找,我睡一觉。”
    “你有本事七天七夜走镖,没本事挖草药!”
    “嘘——”
    懒得和李寒雨瞎扯,我看向凌驰,“你要是想休息也没事,不用管师姐。”
    尽管是这么交代了,但这位对我若即若离的小师弟,还是勤勤恳恳地与我挖草药,第二天也是如此。
    李寒雨疯狂偷懒,在山里招蜂引蝶捉蝈蝈,逗逗别人放的牛和羊。而凌驰兢兢业业,辨认着药草,还额外帮忙捉蛇。
    又到休息时,赶牛的李寒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剩下我与凌驰在这吃饼子。
    “小师弟,你捉蛇手法还挺熟练的,在北漠时也捉过?”
    “嗯。”
    “沙漠里的蛇很毒吗?”
    “种类比山林里少,毒蝎毒虫更多。”
    “你们那边高手多不多?”
    “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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