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谈不上如坐针毡,但孟燃头一次这么迫切地希望税法课快点结束。
他甚至想:下课就十点多了,如果不去图书馆,差不多就要去食堂吃饭了。
陆鸥洵不会还要跟他一起去图书馆或者一起去吃饭吧?
达咩!
思及此,孟燃从书里翻了张纸出来,写:下课去吃饭?
坨坨低头看到,点了点头。
孟燃再写:我不去了,我去对面。
对面就是指对面A大。
坨坨抬手比了个OK。
孟燃接着对陆鸥洵写:下课你跟坨坨他们去吃饭,我有事。
陆鸥洵原本靠着桌子在听课,看到孟燃写的纸条,他默默沉了口气,靠向椅背:这是还在躲他啊。
下课,孟燃率先起身,书塞进背包。
坨坨抬眼看看他,问:“周临枫喊你过去吃饭?”
没有。
孟燃含糊地嗯了一声。
坨坨感慨:“不容易。”
陆鸥洵在一旁都听到了。
他给孟燃让路的时候道:“晚上一起吃饭?”
孟燃看了看表:“我晚上有兼职。”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鸥洵的目光追着那迫不及待离开的背影,肩膀突然被拍了下。
坨坨:“别看了。”
意有所指,但说得模糊,“孩子大了,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吨吨伸手捏了坨坨的胳膊一下,提醒他别说漏嘴。
坨坨当然知道。
他招呼陆鸥洵:“男神,一起干饭去?”
陆鸥洵很好相处的态度:“行啊。”
到食堂,陆鸥洵一个人刷了三个人的饭。
坨坨意外:“你请啊?”
吨吨:“这多不好意思。”
陆鸥洵爽朗道:“没事,以后大家一个寝室,有什么还要相互关照。”
坨坨:“够意思。”
吨吨:“没问题。”
坐下吃饭,边吃边聊,都是男生,很快便熟络了起来。
陆鸥洵突然问:“对了,周临枫是谁?”
坨坨和吨吨齐齐一顿,默默对视了一眼。
“哦,周临枫啊。”坨坨摸了摸鼻尖,含糊道:“对面A大的,知认识,我们也不是很熟。”
吨吨附和:“啊对,我们不熟。”
你可别接着问了。
陆鸥洵没接着问,而是问起别的:“知?是说孟燃吗。”
坨坨:“是啊。”
陆鸥洵:“哪个zhi?”
吨吨:“知道的知。”
顿了顿,示意自己跟坨坨,“就跟我叫吨吨,他叫坨坨一样。”
陆鸥洵觉得有趣:“还有寝室爱称?”
坨坨:“可不是。”
陆鸥洵又问:“孟燃为什么是知道的知?因为他什么都知道?”
吨吨摇头:“知道的知不就是知己的知吗。他是女生之友,广大女生同胞的好知己,可不就叫「知知」吗。”
原来如此。
陆鸥洵笑了下,想起高中的时候,比起男生,孟燃确实更容易和女生打成一片。
坨坨:“看来你都不知道。”
陆鸥洵:“嗯,之前两年我在书南路,跟他见得少。”
顿了顿,“现在知道了。”
“对了。”陆鸥洵接着问:“知知晚上在哪儿兼职?”
坨坨纳闷:不都说是好朋友么,怎么这都不知道。
吨吨边吃饭边道:“后街巷子里的「金夜好梦」,一家清吧。”
另一边,孟燃离开学校后没去对面A大,而是先去A大门口的骨汤店吃了顿午饭。
吃饭的时候,他给周临枫发消息:“这两天很忙吗?”
快吃完了,周临枫一个电话拨了过来:“不好意思啊孟燃,我这两天一直在训练。”
孟燃其实是有些不高兴的,就算再忙,回条「我很忙」的时间总有的吧?
但孟燃不是个善于跟人甩脸子的人,何况如今还是他追求周临枫。
“哦,这样啊。”孟燃好脾气道:“没关系。”
周临枫:“下午我没课,要去打球,你过来吧。”
不是商量询问,而是祈使陈述的语气。
“对了,帮忙带点水,多带点。”
孟燃:“好。”
挂了电话,孟燃皱了皱眉。
他感觉到周临枫现在对他有些「呼之则来」的意思。
之前还能客气些,近来越发随便。
是因为知道自己在追求他,作为被追求一方,便开始有恃无恐?
孟燃很不喜欢这样。
他决定今天跟周临枫聊一聊,实在不行就算了,他只是主动、只是在追人,又不是在倒贴,犯不着被人这样随便对待。
吃完饭,孟燃拎着一袋水去了A大南边的一个球场。
球场上正有一群男生你来我往、挥汗如雨地打着球。
孟燃到了球场边,刚好其中一队正在罚球,属于另外一队的周临枫小跑了过来,孟燃抬眼看去,阳光下,男生高大帅气,脸上留着的汗水都散发一股年轻男生独有的朝气和荷尔蒙。
孟燃再不喜欢周临枫待他的做派,此刻也看得赏心悦目。
把水递过去,周临枫边拧开瓶盖喝水,边扭头看了眼球场上,回过头,他露出八颗白牙地对孟燃笑道:“上次没跟你一起吃饭,昨天也没联系你,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担心你生气,下午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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