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日,仿佛朱煦的烂桃花朵朵怒放之日。
两人一路无话,刚走到生鲜区准备买菜,朱煦的右手边又窜出一个西装男,惊喜的声音:
“是朱老师吗?”
朱煦僵硬且疑惑:“你是……”
西装男:“我是蒲鑫啊!上周朱老师给我们超市做管理培训,我和几个经理还加了你好友的,朱老师忘了吗?”
朱煦:“噢……”
朱煦想起来了,好像上周,恰好在冯斯谣回国当天,她就是给这家超市公司的中层做的培训。因为她讲得太好已经多次被返邀,学生们热情高涨,下课纷纷来加她微信,出于职业习惯她也都给了。
这就尴尬了呀……
果然,下一秒,西装男旁边出现一个西装女:
“朱老师?”
朱煦:“……”
今日不宜出行。
搂着她右肩的手紧了片刻,从肩膀滑下,沿着她的背划出一道向下的曲线,然后精准地找到朱煦垂在身侧的左手,牢牢地牵住了她。冯斯谣捏得非常用力,朱煦挣不开,悄然红了耳根,也就任她握着了。
——当然。可能她也并不想甩开吧。
人类的肌肉记忆是如此难以改变的吗?冯斯谣的手指只是寻到她的指缝,朱煦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指竟也十分主动地与她十指相扣地回握,像是缺失了一半的零件终于与剩下的一半重逢,完美契合地拼成了一块。
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这一回,冯斯谣连购物车都不要了。
拽着她直接往出口走去。
朱煦的手都被拽疼了,为了跟上冯斯谣几乎迈出了凌波微步,呼吸不稳地问,“冯斯谣,我们去哪?”
“换家超市买,”冯斯谣不看她,漂亮的侧脸崩得紧紧的,声音也没什么温度,“我不喜欢这里。”
话题终结者·朱:“喔。”
朱煦能问冯斯谣为什么不喜欢吗?
显而易见的答案,问出来徒增尴尬罢了。
于是话题便卡在这个略显单薄的尾音。
然后开车、停车、逛超市、买菜、回家、关门……
宜家自然是没心情去了。
除了在超市里基础的“买这个吗”“好的”对话外,两人几乎又是一路无话。
朱煦知道,冯斯谣钻牛角尖或者生闷气的时候,就喜欢不讲话。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同学们只当冯斯谣的惜字如金是高冷,是成熟,只有朱煦清楚个中原因。
傲娇且醋精罢辽。
*
醋精的第一次发作,要追溯到将近七年前了。
朱煦和冯斯谣不温不火的饭友情,从九月维持到十二月,直到跨年的时候,朱煦不小心撞见冯斯谣被同系另一个女孩子表白,多种酸涩心情交织之下,才艰难地意识到,自己对班花室友的感情,不仅仅是好姐妹好闺蜜这么简单,而是强烈的占有欲和朦胧的爱情。
自认直女18年的她,又花了一个月自我和解,才在次年的一月份,勇敢地开始追求对方——
可惜追人之路充满坎坷。
她穷尽心思,追了冯斯谣快两个多月,为了她,街也不逛了,游戏也不打了,聚餐也不吃了,天天上图书馆、天天坐第一排、天天六点钟爬起来晨读、挖空心思给冯斯谣准备各种小礼物,冯斯谣却还是一副“对不起我只想搞学习不想搞对象”的冰冷模样,让朱煦非常挫败。
再加上整个寒假,她都在老家帮衬爸爸开的电子厂,没空去想自己乱七八糟的初暗恋,寒假回来后,朱煦心灰意冷之下,便看开不少,想着强扭的瓜不甜,直女何苦为难直女,也没再频繁地去骚扰冯斯谣了。
没料到,她这边快要放下了,冯斯谣那边开始急了。
四月,有个同班的小男生在小树林向朱煦告白,过于温柔的性格使然,朱煦收了情书,且没有当场拒绝,没成想这一幕给冯斯谣见着了。
然后这个醋缸做了什么事呢?
朱煦想起来都想笑。
冯斯谣沉寂了整整一天,屁都没放一个。
第二天破天荒地主动来找她:
“有个我很想看的片要上了,有没有空陪我出去看电影?”
朱煦受宠若惊,自然是答应了。
配爆米花的饮料,冯姓醋精在电影院楼下买了两杯酸梅汁,那酸爽回忆起来,至今还令朱煦后槽牙发软。
然后晚饭,在外头吃的酸菜鱼。
酸菜鱼上还盖着一堆柠檬。
点饮品,朱煦要了罐可乐,震惊地发现冯斯谣开了一罐啤酒,问她,你还会喝酒呢?冯斯谣淡定地回答道,晚上有一件非常需要勇气的大事要做,所以需要给自己一点鼓励。
朱煦很快就知道冯斯谣说的大事是什么了。
两个人吃完晚饭又在外面逗留许久,宿舍里已经熄灯了。朱煦抱着盆和桶,久违地和冯斯谣一起去了楼层的公共浴室,因为太晚了,所以就剩她们两个人。
然后在洗澡之前,借着浴室昏暗的灯光……
冯斯谣给她壁咚了。
壁咚完之后自己脸先红了,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哑着嗓子问了她一句:
“朱煦,你还喜欢我吗?”
朱煦一个半直不弯,不仅没看过成人片,连偶像剧吻戏都要捂眼睛的纯洁孩子,哪遇过这阵势,人都麻了,喉咙一紧,大腿一软,立刻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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