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换洗的衣物啊?”
“冬天,何必换这么勤。”
“内裤呢?”
“一样。”
“……”陈盐狠狠心:“我带你开房去吧,我家又小又破的,太委屈你了。”
他嗤笑:“你知道就好,都是为了给你省钱。”
陈盐赶紧回:“没必要,为了(把)你(这个瘟神送走),借钱我都乐意。”
“既然你这么懂事儿,我也不能嫌弃你家老破小。”
说着,自己率先上去了。
还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陈盐晚上趁他洗澡,故意溜进卫生间把他脱下来的半袖和内裤带出来给洗了。
慈悲为怀下给他留了一条裤子。
刚洗完没多久,就听到有人敲门,她心想大晚上的谁在敲门?
一开门,门里门外的人俱是一愣。
门里是她。
门外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和袁野,还有,叶凉风。
门外之人显然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认出了她,袁野靠了声,举了举手里的纸袋:“俊子让严歌给他call个同城闪送,需要衣服,还要内裤,我们严重怀疑他被人捉奸在床,正在扒光了示众,还会遭受毒打,这么精彩的场面不容错过,我们就赶紧打开手机摄像头飞奔过来围观。”
这都是什么朋友,什么兄弟。
袁野不请自个来的直接进门,扫了一眼屋子,也确实没别的地儿可坐,就大剌剌坐床上了。
不认识的那个,大概就是他们口中的严歌,对她微微一笑,也进去了。
叶凉风淡淡的问了句:“用换鞋吗?”
这是唯一一个懂礼貌的人。
陈盐摇头,就一双,浴室那位占着呢。
三个大男人一进她的屋子,这屋子就更拥挤局促了。
三个人并排坐她床上了,这画面,陈盐都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就问了句:“喝水吗?”
就跑进厨房倒水去了。
出来,第一眼看到叶凉风正表情冷淡的看着一处,她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差点儿把手里端的杯子洒了。
袁野看她一眼,顺着她目光也看向了床头柜。
一盒避孕套,其中一个使用过的蓝色包装小袋,撕开后就这么明晃晃的扔在那里……
这是午休前韩俊用的,包装竟然忘记扔掉了。
陈盐脸红的跟着火一样。
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儿,跟大家都看到这回事儿,还是有质的区别的,她几乎是冲过去,放好水杯,拉开抽屉,把上面的东西一把呼啦到里面,推上了抽屉。
袁野忽然开口:“那个……”
陈盐脸红脖子粗的回头看他,他看她一眼,说:“算了,不说了。”
卫生间门吱嘎一声,陈盐回头,韩俊裸着上身出来了。
说实话,本来陈盐是为了解气,故意让他大冬天在她供暖不足的屋子里挨冻。
最后栽了的人竟然是她自己。
显然,他光着膀子出来见着这么多人也很意外,但见过大场面的人就是淡定:“你们怎么来了。”
袁野说:“本来吧,我们为看别的热闹来的,没想到看到了这种热闹。”
韩俊轻嗤一声,走到纸袋跟前,拎出一件线衣套上了,又拎出一条裤子和一个内裤。
他对他们三人说:“我换内裤,你们三个回避一下?”
袁野「啧」了声:“有这必要么?好像在座的四位谁没见过你家老二一样。”
韩俊回了句:“见过不重要,摸过的就一个。”
陈盐飞快的回了句:“我回避。”就直接逃出了门。
听到身后袁野「擦」了声:“我输了,我也回避。”
然后……
韩俊说:“算了。”扭头回卫生间了。
陈盐已经躲楼道里去了,袁野也跟出来了。
他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含糊的问陈盐:“这回,是你搞他,还是他搞你?”
陈盐说:“跟你和张嘉嘉一样,有性无爱。”
他叼着烟一愣,回了句:“他连我事儿都告诉你了,还无爱呢?”
陈盐:“……”我自己亲眼见着的。
他点了烟,吸了一口说:“再说,你俩怎么和我跟嘉嘉比,我俩无爱还有情,你俩我一直以为有仇。”
陈盐低着头回了句:“可能,就正在报仇吧。”
袁野又是一愣,问了句:“谁对谁报?”
陈盐没回答,应该很明显吧。
韩俊走出来了,看了他俩一眼,对袁野说:“热闹看差不多了就滚吧。”
袁野又猛吸了两口:“你求我留下,我也不能够啊,恨不得赶紧走,太压抑了,这氛围。”
探头对里面两人说:“凉风,歌儿,滚了。”
陈盐应该抬头送一下来家里的客人的,但她一直低着头,实在是不想在这种境况下面对叶凉风。
其实她欠他一句对不起,可此时此刻,也不是表达歉意的良机。即便她知道她这次不说,可能这辈子也没有说的机会了。
他下楼送走三人,回来陈盐还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他冷嘲热讽问了句:“看到前男友怎么没聊几句?”
陈盐起身,低声说:“我去洗澡,顺便把你换下来的裤子洗了去。”
陈盐洗了出来,他正倚着床头刷手机,她开始蹲在地上擦地,韩俊冷冷的看她一眼:“你歇会儿行吗?”
陈盐越是有想不明白的事情的时候,就越想干活,要么就走圈,她边擦边问:“擦完我可以下去走走路吗?”
他说:“你要是有劲儿没处使可以发泄在床上,怎么床上没见你这么精神,这么勤劳。”
陈盐闷头擦的更狠了。
屋里铺的要不是地砖而是地板的话,可能会给擦下木屑来。
他下床把她拎起来,抹布夺过来一把扔垃圾桶了,陈盐急得甩开他的手说:“还能用呢!”又从垃圾桶里拎出来,急匆匆去卫生间洗了。
陈盐洗完出来,把垃圾袋换上,看到韩俊正站在窗前和人通话,听到动静,回身很冷淡的瞟了她一眼。
陈盐对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垃圾袋,指了指门外,套上羽绒服换了鞋出门了。
扔完垃圾,心情还是难以平复,决定在楼下走走。
她在小区里,绕着老楼,不停的走,不停的绕圈,走了一圈又一圈,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明白,选择是她自己做的,被谁看到,被谁说了一些什么,理所当然。
走的圈数多了,她慢慢的,调整过来了:不应该因为别人的目光而觉得难过,苛责自己,人活一世不容易,她也没做错什么。
又走了两圈后,她深吸一口气:回家,睡觉!
忽然又想到,家里没有备用牙刷,韩俊留宿,不刷牙,倒霉的好像还是她自己。
她叹口气,又走出小区外。
回到家里,屋里竟然黑着灯,陈盐想,应该是走了吧。
她把灯打开,见韩俊还在背对着她站在窗前。
还真吓她一跳。
陈盐走了很多圈的路,心情已经恢复到最佳状态,对他说:“我去洗澡了,你是回家还是留宿,都自便吧。”
她没跟他提牙刷的事儿,拎着去了卫生间,洗完澡出来发现他躺在床上了。
陈盐说:“我给你买了牙刷,你去刷牙吧。”
他竟然罕见的什么也没说,起身,绕过她,刷牙去了。
陈盐吹了一会儿头发,还没干,他已经出来了。
出来后他径直走到她跟前把她手里的风机拿走,拔下电源,一扔,陈盐叫了声:“还没吹干!”
他将她抱起来一把扔床上:“不多做几次,我对你,多一分钟都难以忍受。”
陈盐回:“千万别忍受,我可以给你掏回家代驾费……”
周日一天,他俩都没出门,一天三顿都是他叫的外卖。
他对这事儿的热衷程度,让陈盐惊叹,怪不得当年才见几次就要拉着她干坏事儿,原来真的是需求太高。
陈盐不知道,一个二十的成年男性,也不是十七八的愣头青了,为什么会精力这么旺盛,对这事儿这么饥渴,这么痴迷,这么不知道节制。
不过,一般短择都是及时行乐的态度,反正不用负责,反正以后不会再见,反正过后就一拍两散,所以,才这么放纵?
周一出门前,他问:“用不用送你到单位?”
一般吧,真的想送的人就不会问,直接说,我送你。既然问出口,肯定是想听到否定答案,他就是跟她客气一下。
但陈盐却天人交战了一会儿:到底是应该让单位人看到好呢?还是看不到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