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亦巧面色如常:“那就更是证明了我们太久没见了。”
胥温文也没恼,还笑了起来,他有些微胖,笑起来时双下巴绷着:“这是陶亦巧对我的认可啊,李信威可是你们女生当时说的班草。”他说完看了一圈,最后又直直地看向言酪,“不过这在场的人啊,我觉得只有言酪变化不是很大。”
“是吗?”言酪的眼皮掀了掀,语气没什么起伏,唇角却始终保持着微微扬起的弧度。
职业假笑惯了,就跟做了唇角上扬半永久一样。
胥温文诚恳点头:“你还是那么漂亮啊,不愧是我当初的女神。”
“胥温文,你也就趁着你老婆今天不来,否则当着她的面,你敢说出这些话?”有人嗤笑了一声。
“怎么不敢?她还能管我?”
“是谁零花钱被老婆管着的?”
“赵谦你……”
陶亦巧清了下嗓子,索性打断他们的争吵:“婚礼还没开始,我建议都还是自己玩手机吧,别搞有的没的的寒暄了。”她微微一笑,“大家又不熟,装什么?”
这话一出,没人有意见。
比起虚伪的闲聊,还是手机好玩。
婚礼还没正式开始,圆桌上目前摆的都是凉菜还有一些甜品,但筷子还没分,这些也吃不了,只能先吃喜糖盒里的饼干和零食。
言酪刚吃完一块饼干,放在一旁的手机就亮了屏。
她低着眼睫,解锁了微信。
是坐在她旁边的陶亦巧发来的消息。
这感觉就跟以前明明是同桌还要写纸条一样。
陶亦巧:【胥温文怎么好意思说你是他女神?】
【我怎么记得他当初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谢聆声啊,他还跟人家谢聆声表白,结果惨遭拒绝,完了还哭天喊地的样子,说自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对了,酪酪你记得谢聆声吗?】
在看见“谢聆声”这三个字的时候,言酪在上面单独多盯了半秒,才又神情自然地敲了回复:【记得。】
她又发了条:【不过你记性真好。这些八卦都还没忘。】
【那是。】
【结果刚刚喊错人名。】
【你连喊错都不可能。】
言酪:【……】
言酪:【你说得对。】
她高中时跟班上玩的同学不多,因为她早早地就决定当艺术生,而艺术生的文化课分数线没正常的高,她就老是请假或者逃课,经常来往的就那么几个人。
这也是她为什么今天会来这场婚礼的重要原因,没有之一。
算是跟宋静白的这一段友情结个尾。
过了二十来分钟,言酪的喜糖盒里只剩下几块糖了,时间才终于快到半点。
宾客基本上都满座了,这场婚礼的司仪拿着话筒上了舞台,灯光师音响师摄影师也已经就位。
陶亦巧看了眼舞台,让自己靠近言酪了一些,她扯了扯言酪的袖子,凑过去悄声问:“你师兄主持这场收多少钱啊?”
现在站台上的就是言酪的师兄韩远。
“大概是六千吧,他的最新报价是这个。”
“我靠,一场六千!”
言酪余光扫了她一眼:“不然就我们台里的那些工资,一点儿也不够啊,这一桌7888,我一个月也才六千出头。”她又看向舞台上在检查设备的韩远,离得有些远,看不太清,她的薄唇抿了抿,“我们这些播音员,也就靠着这些外快了。”
“你前两天不是还说拉到了一个广告嘛?”
言酪又笑了笑:“是啊。”
“要我说,你要不转职算了。”陶亦巧乐呵呵地道,“以后你就去当职业的婚礼主持,来钱比你这个小播音员快多了,不出几年,买房买车不是梦,我到时候来蹭吃蹭住。”
“行,我考虑一下。”
她刚说完,大荧幕的视频停止播放,切成了新婚夫妇的婚纱照。
婚礼正式开始了。
韩远举着话筒,开始渲染气氛:“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女士们、先生们,感谢您于公历2022年2月13日参加邵骏先生、宋静白女士的新婚盛典,我是本次婚礼的司仪韩远,很高兴今天能够亲眼见证两个相爱的人成为夫妻……”
韩远音色浑厚,又富有磁性,而且字正腔圆,极其流利,宴会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他的声音清晰地从音响里释放。
桌上有人评价了一番:“这主持人声音还挺好听。”
“当然了,他是交通广播《一路同行》的主持人。”回答的是胥温文,他端起饮料喝了一口,咂了咂嘴又说,“我天天开着奥迪上下班,正好赶上他这节目,听他唠嗑解解闷。”
众人:“……”
一定要强调自己开的是什么车吗?
言酪都禁不住扯了扯嘴角。
音响里传来的声音还在宴会厅里继续:“我们一生都在寻找着‘爱’是什么,有人说爱是理解,有人说爱是信任……”
韩远的语速恰当,不快不慢,并且还注入了情绪,比在主持节目的时候,听着让人觉得舒服一些。
过了一会儿,就差不多到了新郎出场的时候,现场的摄影师已经开始走位了。
这时桌上又有人问了起来:“我们这桌还有谁没来啊?这新郎都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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