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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辞“嗯”了一声,随后打开语音导航。
    朝辞:“回家。”
    电子音很快提示她距离“家”还有二十一公里,预计需要五十分钟。
    陆今神色一滞。
    朝辞要带我回家
    这个想法在陆今的脑海中呼啸而过时,朝辞已经将车开上了主路。
    粉色的晚霞铺天盖地地将厚厚的云层渲染出一种压抑又壮阔的美,如同此时此刻陆今的心情,忐忑中蔓延着无法回避的期待。
    她想要问今夜是不是真的要去朝辞家,可这种话问出去了,只怕朝辞会嫌她明知故问,不够聪明又喜欢在一些没用的小事上纠结,于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不过是回家过夜而已,陆今告诉自己,朝辞一直都不喜欢我,今天不过是凑巧遇上了,她突然又大发慈悲稍微帮我一下而已,并没有别的心思。
    而且……
    陆今先前就注意到了,朝辞和上回在丰碑奖颁奖典礼现场一样,脸色苍白如纸,要是再仔细观察,能发现她的额头上有一层细细的汗水,眉心也不自然地一直拧着,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朝小姐。”
    陆今这样称呼她,自认没什么问题,毕竟朝辞也称呼她为“陆小姐”,这生分又礼貌的称谓对她俩这样关系的人来说最合适不过。
    就算朝辞比陆今大了十一岁,以她俩的关系以及陆今要强的性格,让她唤一声“朝辞姐姐”,这是绝对叫不出口的。
    “朝小姐,你的病是不是还没好”
    陆今自觉这是对于一个刚刚帮助过她的人非常正常的回馈,说话的时候很自然微微靠近朝辞,而朝辞却在她挨近的同时,将身子往后撤了一撤,做出了一个躲闪的动作。
    陆今:“……”
    “没事。”朝辞的表情模糊,冷淡的声音却很清晰,极其简短的回答将陆今的关心全部打发干净。
    陆今老老实实地靠回椅背上,双眼放空地盯着中控上的灯,没再吭声。
    “自作多情”这四个字来来回回地挤压陆今的心,教她无比难堪。
    懊恼的她并不知道情绪的变化会让自己的“气味”变得更加可口,那气息在狭窄的空间里氤氲着,变得愈发浓烈、诱人。
    这一切都被朝辞敏锐的嗅觉捕获。
    朝辞喉头难耐地滚动,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在不自觉地跳动,努力克制着的欲念在心上一层层地叠加。
    等红灯的时候,朝辞的右手突然从方向盘上放下,往陆今的左腿方向伸过来。
    陆今吃了一惊,以为朝辞要对“小情人”做一些“理所当然”的事。
    结果,朝辞那双修长漂亮的手并没有落在陆今的腿上,而是打开了她腿边的车斗,拿出一个小盒子。
    陆今见她拆开盒子,一口气倒了十几颗小糖球出来,有些还从掌边滚落,她好像也没发现。
    一开始陆今还以为是药,认真看一眼,竟是一盒口香糖。
    这口香糖的包装很独特,没有任何logo,应该是被重新分装过了。
    朝辞将一粒粒糖球倒在掌心里,闭上眼,调整呼吸的频率,无声地克制着想将身边人撕扯开的疯狂念头,不让陆今发现。
    一口气将十多颗口香糖吞入口中,刺激的薄荷味立即充斥整个车厢,薰得陆今鼻尖发凉,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喷嚏。
    她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陆今很难不这样猜测。
    之后很长时间她俩都没有说话。
    直到晚霞彻底落尽,所有色彩都被夜晚涂抹成一片浓黑,陆今察觉到朝辞应该是恢复了平静。
    “昨晚丰碑奖现场的事,你不想跟我说明白么”陆今平静地开口。
    她并不打算掀别人的伤疤,但是关于她俩的纠葛还是得问清楚。
    对于朝辞她有太多太多疑问,就从这个最不解的问题开始。
    她很想知道朝辞会怎么解释这件无比离谱的事儿。
    没想到朝辞回答得轻轻松松。
    趁着红灯,将所有的口香糖都吐到了厚厚的纸巾内,叠好,归置到了车斗中后,朝辞才慢悠悠地开口。
    “是指咬了你的事么抱歉。那天我喝了些酒,正好心情不佳有点失控,弄伤了你。还疼吗”
    陆今的眉心很快拧了起来。
    昨晚她并没有喝酒。她俩靠得那么近,有没有酒味陆今记得一清二楚。
    这只是一个借口。
    如果继续问下去,那句“你是我的”是什么意思,朝辞会怎么说呢她又会用什么样的谎话,什么样的敷衍来将这件事搪塞过去而且……心情不佳就可以伤害我我是你发泄的玩物吗“嗯,不疼了。”
    陆今深吸了一口气,没再追问,没再自取其辱,干脆顺着朝辞的问题以相同的冷漠回答她。
    “今天非常感谢你。”陆今说,“回头如果朝小姐有事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义不容辞。”
    朝辞淡笑道:“好的,陆小姐。如果我有天走投无路,一定来找你帮忙。”
    陆今从她平淡的回应里听出了一丝嘲讽。
    朝辞离奇的态度让陆今心上不断翻涌出自己都不太理解的酸楚,这让人费解的情绪牵动着耳朵那处伤口,又胀又痒,惹得她想要狠狠挠一把。
    捏住了自己的耳朵,陆今用粗暴的方式释放难受的痒胀,大力揉搓了两下,很快耳朵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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